甩甩发涨的额头,躺到床上。还没沾枕,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大地透过窗户传来,感觉自己被困在潮湿的黑暗中,渐渐失去意识。
菱谨寒站在萧萧瑟瑟的雨中,被雨水冲刷的长发恢复成潋滟的火红。双目微嗤,盯着前方明黄泛清的身影。
"红发冷眸,苍辰王爷暗藏昊空宫闱,朕应该把你当成刺客还是使臣?"睨一眼四周零落倒地的黑衣众人,鲜血汩汩流出混合雨水冲刷汇集成暗红的河流。
"不愧是冷面王爷,毫不在意属下的生死。可惜这些人会成为你作为刺客的最好证据。"
"地图在哪里?"菱谨寒沉沉道,瑟瑟寒霜般的寒气穿透雨幕,天地间仿佛顷刻失了温度。
"为了宇斐雪?"凡岳松被他突然爆发的寒意震住,却没有畏惧的意思。身后的宫奴在寒气笼罩下,不禁哆嗦一下,纸伞失去平衡,几滴清冽的雨水飞溅在他柔软的锦袍上。
"知道朕最怕哪一种人吗?"他随手拍落雨滴,示意宫奴把伞交给自己。拿到伞的瞬间,银光一闪,长剑出鞘,宫奴难以置信瞪大双眼,脖颈上爆裂喷薄出大量鲜血,染红青灰的纸伞,凡岳松站在伞下仿佛天空中刚刚下过血雨。
"无心之人。"他勾起冷笑,扔掉手中血迹斑斑的长剑。"朕害怕以前没有心的你,冷漠异常到没有任何可以把握的弱点,必定强悍。可惜,景安王你的弱点还是出现了。这是你在劫难逃的宿命。"
"这个弱点让你不惜一切代价落入朕的圈套。不要希翼你的绡阁,朕已在空绯城外排除重兵把守,即使你的绡阁在厉害不过是个潜藏组织,如何抵得过军队。"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菱谨寒身形一闪,雨幕中溅起阵阵水花,一切沉寂之时,长剑早已直指在凡岳松的胸口。
凡岳松的脸上没有丝毫性命攸关时刻的恐惧,反而带着笃定的笑:"我说过你有弱点。"
他的态度让菱谨寒微微一滞,他两指钳住剑尖:"如果我有半分差池,朕的人会马上烧毁地图。怎样?杀了我,你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成为你弱点的女人!哈哈哈!"
"你究竟想怎样!"不能杀他,不能去冒失去地图的危险,那是斐雪唯一的希望,他绝对要守护。
凡岳松停止大笑,双目微阖透出金属般生冷的光,命令的口吻道:"扔掉剑。"
哐当!一声脆响菱谨寒手中空空如也。
"很好。"他满意地点头,接着嘴角残忍地勾起:"我要你自废武功。"雨幕中的人一怔,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愿意?你不想得到地图吗?照朕的话做,东西朕自会给她。"看着眼前眸色暗沉的男子继续道,"不相信朕,你们最终什么也得不到。照朕的话做,朕可以保证宇斐雪会得到她想要的。"
"好!"红发男子发出低沉的回应,好像一头被拔去獠牙的困兽。为了斐雪,他要赌哪怕是配上性命,他亦在所不息。
闪电劈开夜空,黑暗的夜空仿佛被一条银色凶猛的恶龙撕裂。
我做了梦,梦见有人在叫我。四周一片黑暗,我一直跑一直跑,突然又落入了那个白色空间。
漂浮在白色的空间中,这一次我决定先开口:"你究竟是谁?这是梦还是现实!"
"我是白卿。"不悲不喜的声线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不嘈杂反而空寂异常。
"亦是命运。"
"命运?"我狡黠一笑,"那你告诉我我的命运是什么?"
"你将亲自挑选出明君,统一天和大陆。却会失去命中重要的人。红茨,你没有听我的劝告。如若重蹈覆辙,一切注定无法挽回。"
我听得入坠云雾,意识渐渐不清,大概是梦醒前的征兆。陷入混沌之前,他最后一句话无比清晰地刻入脑海,他道:"寻找苍穹弓,一切终将揭晓。"
蓦地起身,窗外已到天明,推开穿潮润的湿气迎面扑来,天空暗哑低沉一直下着小雨。"寻找苍穹弓..."我低低重复,抬头时看到远处走来一位公公,正是那日凡岳松身边的陈贵。
"姑娘起得真早。皇上命奴才请姑娘过去。"他指指门口停放的赭石宫轿。哼,凡岳松还挺细心,我撇撇嘴角,冷笑一声没有动作。
"皇上催的急,还望姑娘不要为难奴才。"
懒得多费唇舌,径直走进软轿中。路程还长,索性在里面想想如何对付凡岳松那只老狐狸。
龙翔宫在薄弱的雨幕下笼上一层单薄的烟雾,屋檐上的青石龙头格外狰狞,我蹙蹙眉,这种景色让我发憷。
吸饱水分的木门发出沉重的轻响,走进屋内看见凡岳松心情很好地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三天已到,你怎么答复?"声音竟然也掺杂愉悦之感。
"皇上心情很好?"能转移话题到几时就到几时。
"没错。解决了一些阻碍,心情不错。现在说说你的回答。"看出我的动机一般死死咬住赐婚的问题。
"我不能答应。但是我必须得到地图。除了嫁给太子殿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原来如此。"他伸手招过陈贵"如果宇卿家不愿意,朕不会强求。陈贵把朕送宇卿家的东西拿来。"
陈贵端出一块白色锦帕,伸手接过,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