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儿是个偷人的贼呢?”玉儿笑嘻嘻地说道。
颜器怔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玉儿会说出这么一句。
“怎么,不可能吗?”玉儿撇嘴说道。
“可能,一切皆有可能。”颜器笑道。
玉儿又看向天井,说道:“你看,那人进去之后就没声儿。”
“如果是偷人的话,是不可能没声儿的!”颜器随口说道。
“为什么?难道还得打一架吗?”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颜器嘿嘿一笑,说道,“比打架还累呢。”
“你指定是又没说好话!”玉儿恶狠狠地瞪了颜器一眼,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走吧,反正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鬼道教的事情不管了吗?”玉儿问道。
“轮不到我们管了!”
“什么意思?”
“鬼道教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主谋是鬼道教背后的势力!”
“背后的势力?”玉儿想了想,说道,“会是齐王吗?”
“就算不是,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还有谁?”
“西门寿,齐王的舅舅!”颜器双目微眯,说道,“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
玉儿听到颜器说见不得人,她一下子想起昨晚小王爷在三楼上发生的一幕,不禁脸上飞红,只是现在是黑天,颜器又没有多想,所以玉儿的小心思并没有被颜器发现。
正说着,对面的屋脊上又来了数人,这些人人手一根木棍,只是木棍的长短不一,在不经意间,颜器在几个人的腰间看到了不大的袋子。
“丐帮弟子?”颜器脱口说道。
“丐帮?”玉儿眼中泛起一丝的异色,故去的丐帮帮主盖立还有事托她来做,“这些人真的是丐帮弟子吗?”
“应该是了,你看他们腰间的袋子。”颜器说道。
“嗯,我看到了,”玉儿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帮主不见了,他们自然是来找帮主的。”颜器苦笑道。
“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他们?”玉儿说道。
“不要,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如果真的去告诉他们,我们还得跟他们打一架。”颜器摇头说道。
“打就打呗,我正好试试打狗棒法。”玉儿毫不在乎地说道。
“盖立教你打狗棒法,可不是让你来对付他的徒子徒孙的!”颜器说道,“先让他们自己慢慢找吧,找得久了,自然就会知道结果了。”
“可是他们现在群龙无首,不是很容易发生内讧的吗?”玉儿问道。
“那是在所难免的,谁让盖立暴毙呢?”颜器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这种情形,就算是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丐帮内部出现问题也是尽早的事。”
“为什么?”
“贪念!”颜器淡淡地说道,“这些人啊,在盖立活着的时候,就算有
什么小心思,也不敢有什么大的举动,毕竟盖立这些年干的的确不错,丐帮不仅坐稳了天下第一大帮的位置,更是在势力上,还有江湖威望上,都是有大幅的提升,而且盖立自身的武功不错,又培养了一批新人,所以说,盖立在丐帮之中的地位是非常稳固的。”颜器又道,“可是,盖立突然死了,帮中的新两力量必然会发生碰撞,如果盖立活着,自然可以在高位上把控二者的关系,一旦盖立不在了,两方的矛盾再无压制的理由,必然会暴发冲突,最后很可能会是一场内斗,不死些个人,此事是过不去的。”
“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吗?”玉儿问道。
“你既然认可我的说法,就应该知道,没有人可以制止的。”颜器摇头道。
“你了不行吗?”玉儿问道。
“我?你开什么玩笑!”颜器苦笑道,“整个江湖,也就你一直觉得我是个人物。在江湖中人的眼中里,我什么也不是啊!”
“你不是说自己的功夫很高的吗?怎么会什么也不是呢?”玉儿不解问道。
“武功高不等于名声大。”颜器笑道。
“你杀人无数,怎么会没什么名声呢?”玉儿追问道。
“就是因为我杀得太多了,所以才没什么名声。”
“什么意思?”
“名声是需要人会来传播的,”颜器笑道,“就好比我贪财好色的名声,就是因为有你的传播开来的。”
“切,我说的是实话,再说了,我就在家里说说,又没有满世界的叫嚷。”玉儿撇嘴道。
“你是没满世界的叫嚷,可是你家是个面馆,成天的有着南来比诠的客人,虽然你不是时时都会说我,可是这架不住时间长啊,”颜器又道,“算起来是不是差不多有好几年了!”
“那又怎么样?”
“你在无形中说给客人听,客人听了之后,觉得有意思,就会记住,记住了之后,这么有意思的事儿,自然要给三五好友分享一下,于是,久而久之,我这个贪财好色的名声就传扬开喽。”颜器心里苦啊,只是面上看起来毫无苦色。
“哼!谁知道你原本的名声那么小啊?”玉儿眨了延眼睛,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人都被我杀了,哪里还有人给我传播名声啊?”颜器说道。
“不对啊,那些灭门惨案,不也是全都死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名声呢?”玉儿问道。
颜器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凡是被叫做死门惨案的,十有八九是没死绝的!”
“为什么?”
“死绝了就不会有人在意那个哪家的灭门了,只有有人活着,那个活着的人才会努力,甚至倾进全力地去报仇申冤。”颜器惋惜地说道,“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之下,灭门惨案才有机会告破,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去在意那死掉的一家子!”
“难道遇到了你也不行吗?”
“遇到我?遇到我做什么?”颜器反问道。
“如果你知道哪里有灭
门惨案,如果没有人报案,你就不去追查凶手吗?”
“傻丫头,我都已经有多少年不去想这些事儿,”颜器又道,“我就算去追查,也一样不会有什么新线索。”
“那你就放弃了吗?”
“不是我要放弃,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往下查,都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是最惨的,要么就是根本就找到不命案发生的原因。”颜器说道。
“命案,无非是情杀,因爱生恨,再就是图财,谋财害命也是随处可见啊。”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知道还不少呢?”颜器嘿嘿笑道,“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随机性质的,或者叫冲动杀人。”
“随机?还冲动?什么意思?”
“我们每个人都会生气的时候,人一旦生气,就容易说狠话,然而,那些所谓的狠话,最后都会轮为笑柄。”颜器又道,“然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能说到做到,他前脚跟你说‘我要杀了你’,后脚他就真的动手了。”
“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呢?”
“比这更混蛋的都有,这算什么啊,比这狼狈的都有。”颜器嘿嘿笑道,“没人传名其实算是一件好事儿,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总有错杀误杀的时候,更是会有自己力有不逮的时候,但是,那颗道歉的心会一直都有,所以近年来我已经很少出手了,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那你也不能怕杀人就不查案子啊?”玉儿质问道。
“我最近查的案子虽然不多,可都是大案啊!无论是在淮安城,还是在这里,临东城,还是之前在经历的那些事,哪一次不是江湖大事!”颜器叹道,“灭门案之所以难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当事人,甚至没有人看到什么,所以有的线索都只能是自己去排查,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都排查一遍,也未必能找到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
“哼!看来你没少干连窝端的事儿啊!”玉儿竟然有些兴奋。
颜器白了玉儿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少在这里胡思乱想,我虽然杀人,却很少主动惹事儿,对于那些惹到我头上的人,我向来没有什么脸色。”又道,“再说了,线索如果断在这帮孙子手里,然后一个个还得意洋洋的,那不是找打吗?打重要了,自然就要出人命。”
“你够狠!”玉儿赞道,“现在的人们,一个个都尊贵着呢,不能磕不能碰的,明明就已经是室内,还非要再弄个帐篷!”
“那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有些人没什么能耐,还非要嘴贱,惹着人家急了,冲上来了,他反倒老实了,整个玩儿的就是心跳啊。”颜器说道。
玉儿看向天井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凉意。
颜器也看了过去,耳中听到玉儿淡淡地说道:“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应该是!”颜器话音未落,十来个人影从之前的那个房间中冲了出来,这些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围成了一个半圆的扇形,对着房间的正门,仿佛在等着里即将要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