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帆风顺那不叫成长，那叫幸运。成长未必会成功，但是一帆风顺的幸运往往会伴随着成功。

颜器知道，就算没有自己，玉儿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去，甚至可以更好，且不说他给玉儿“安排”的两位师傅，就是玉儿自己的身世，也足以让她成为非一般的人物。

只不过，颜器答应了一个女人，要代她照看玉儿，那个女人，就是玉儿的亲生母亲，而颜器身上的奇毒，也是玉儿的母亲帮他压制下来的，否则颜器早已成为一堆白骨。

玉儿跟在颜器身边，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要颜器帮她去找自己的生父，而颜器提出了一个他认为玉儿不可能完成的条件，那就是医好他体内的奇毒，要知道，那可是连玉儿的母亲都医治不好的，玉儿小小年纪，只凭她母亲留下的典籍和物品，又怎么可能医治得好呢？

话说回来，不得不说玉儿的确天赋过人，她竟然酿制出可以暂时压制奇毒的毒酒，虽然有着不小的副作用，却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且帮助颜器解决了不小的问题，毕竟暂时的压制奇毒，就可以让颜器发挥出更高的实力。

玉儿一直很想知道，颜器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她又敢给颜器喝太多的毒酒，她只知道，即便颜器不喝毒酒，她的两位师傅在颜器面前，最多也就是胜个一招半式，那还得是颜器没有使用玩命打法的前提下，毕竟比武较技和生死肉搏可不是一回事儿。

颜器的实战能力太强了，他总是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对方的破绽，并且瞬间就能给出致命一击。对颜器来说，比武打架这种事儿，往往在交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出了胜负，所以颜器一旦决定出手，一旦拔刀，对手就已经难逃厄运了。

当然，如果颜器觉得不能出手，他会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这种事儿他可不是做过一次两次了。

颜器才不相信什么亮剑精神，明知道打不过，还打，那不叫打架，那叫挨打，除非是“周瑜打黄盖”，否则没有人愿意挨打的。逃跑并不丢人，跑不掉才丢人，不知道跑更丢人。

绿妹的话说得有些偏激了，让玉儿个这刚刚接触江湖的小丫头有些受不了了，人在江湖，固然身不由己，但是江湖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地方，这里也诞生了无数的传奇。

“你知道你的二位师傅也曾经闯荡江湖吗？”颜器轻声问道。

“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玉儿说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颜器朗声说道。

绿妹闻言，立时大惊，向后退了一步，怯生生地问道：“恨月？恨月是你师傅！”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玉儿挺胸说道。

“这就难怪了！”绿妹点了点头，说道，“恨月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弟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儿怒道。

绿妹瞧了颜器一眼，颜器微微皱眉，还是没说什么，绿妹明白，她可以继续说下去：“恒山武功向来以防御见长，可是你的师傅却是个异类！”又道，“不过你的功夫也非常奇怪，完

全看不出来有点她的样子，更不像是恒山武功。”

“我师傅怎么就是异类了？”一般来说，晚辈对长辈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女孩子的八卦天性，在这个时候更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月如无恨月常圆，小丫头，月会常圆吗？”绿妹自问自答道，“月不可能常圆，所以月有恨，名为恨月，实为月之恨也！”

玉儿没说什么，她对师傅的名字也很费解，毕竟“恨月”二字与其他同门的法号完全不同，明显是后来改的，但是能一直叫下来，其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有时候是因爱而生，有时候是因仇而生！”颜器接口说道，“你师傅是方外之人，她或许看破世间的滚滚红尘，但她毕竟不是佛陀，她也需要修持佛法，修身，修心。”

玉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师傅到底在恨什么呢？”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在恨什么，但是，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们都知道，在月圆之夜的时候一定要躲起来！”绿妹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的师傅告诉她，只能在月圆之夜杀人！”绿妹又道，“也正是因此，她才叫恨月，恨的是月不常圆！”

“师傅她，杀人如麻？”玉儿断断续续地说道。

“但你师傅刀下无一冤魂！否则恒山派早就被寻仇的人踢破了门槛！”颜器正色说道，“月圆之夜的规定，让她有了更多的考察和思考的时间，而且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每个月杀人的数量一降再降，到最后，已经从杀人变成放人了！”

“放人？”

“杀人可以施威，放人也可以施威，而且是恩威并施！”颜器说道。

“师傅是因爱生恨！”玉儿如此猜测，并看向颜器，寻求答案。

颜器摇头苦笑：“女人的恨，多是因爱而生，这与男人的情况刚好相反。”

绿妹点头说道：“是啊，就好像女人要自杀的时候，总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男人要是想死，才不会捯饬自己呢！”

绿妹的话接的很是时候，而且正好说到了玉儿曾经经历过的情形上，紫竹的死，刚好印证了绿妹的话，又进一步说明颜器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其实这是正常的，所谓少女怀春遇到男人薄情，总是会有恨意产生的，只不过多数的少女没有恨下去的勇气！”颜器无奈地说道。

“难道师傅把那个薄情人给杀了？”玉儿喃喃说道。

“你觉得你师傅会那么做吗？”颜器问道。

“不会！一定不会！”

“表面上的杀与不杀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在心里已经杀了，那就已经足够了！”绿妹大有深意地说道。

绿妹的话颇有惮意，惹得颜器和玉儿一起看向了她，绿妹罕见地显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出去了报信了！”颜器说道。

“颜捕头真的放心让妾身去做吗？”绿妹问道。

“谈不上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如果我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人猜到、看破，我颜器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颜器一脸的无所谓。

绿妹点了点头，问道：“我是要直接前往落霞庄吗？”

“你怎么做，我不管，你只要收集好证据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你的！”颜器双目微眯。

“难道颜捕头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绿妹不无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也会在场，只是那出戏要你自己来唱，那样才显得有趣嘛！”颜器嘿嘿笑道。

绿妹似乎想到了什么，媚笑道：“好，那就多谢颜捕头了！”

颜器又向外看了看，将房门打开，绿妹万福之后，悄然而去。颜器关上房门，在门缝里向外看着，绿妹出了左侧的脚门。

“我们不走吗？”玉儿不解问道。

“床下的朋友，出来吧！”颜器突然说道，将玉儿吓了一跳，闪身躲到颜器身边。

床下并没有动静。

“床下有人吗？没人吧。”玉儿轻声说道。

“有一个人，而且气息收敛的极好，内功修为深不可测！”颜器说道，“朋友，既然已经被我道破了行迹，再躲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非要让在下把你拉出来吗？”

“我去看看！”玉儿说着就向床边走去，到了床边，颜器将玉儿挡在身后，抽出重刀，以刀身将偌大的双人床撬了起来，露出一副白花花的身子，全身上下不着一物，只有脸上缠着白布。

“哎呀！”玉儿叫了一声躲得老远，“这是什么人啊？暴露狂！”

玉儿在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光着的男人了，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出手，颜器就已经觉得很意外了。不过这也说明玉儿不是冲动之人，她在地下的时候出手打死中年男人，也是有过思考的，而且情况要比现在过分得多。

颜器看着光洁溜溜的男人，感受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真的十分的微弱。

颜器伸手擎着床，重刀的刀尖点向男人的腰间，一个半寸左右的口子被划了出来，鲜血流了下来，可是男人却是一动不动。

白布将男人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颜器根本看不到男人的反应。

颜器将重刀置于男人腋下，就像是用棍子扒拉东西一样，将男人扒拉了出来，颜器将床放下来，刚好将男人的下半身挡在了床下，只有上半身露了出来。

玉儿红着脸回来了，轻声问道：“这是什么人啊，他还活着吗？”

颜器没有说话，而是用重刀去挑开男人脸上的白布。颜器只是轻轻一碰，就发现白布之中有血渍！

颜器这时才明白，男人是被人把脸全都划花了！这是被毁容了！

“这是谁啊，这么狠！”玉儿也看明白了。

“还能是谁，当然是香怡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儿恨恨地说道。

颜器苦笑不语。

颜器刚刚看到了男人下身的那部分，是异于常人的，所以他猜测香怡看上了人家的器物，却没看上人家的容貌，才有了这样的行为。

这种事，颜器实在不方便跟玉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