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寂寞高手年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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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铁山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由老夫不服。”大口咯出鲜血,面色惨白,似乎又苍老了十多岁。赵公明叹道:“卢棍王不在家中养老,却在这里拼命,却又何苦?”卢铁山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夫争斗一生,死在战场,并无遗憾。”赵公明抢上一步,道:“卢棍王身中赵某‘降龙伏虎劲’,待赵某化解。”卢铁山蓦然站起,道:“老夫还没有那么不中用。”只见卢铁山牙关紧咬,双腿打颤,摇摇欲倒,又喝道:“孩儿们,我们回家吧。”二十四名壮汉应道:“好。”立即有数名壮汉抢上,将卢铁山扶起,放到其余壮汉高高举起的铜牌上。二十四名壮汉用铜牌抬起卢铁山,用铜棒开路,一队人下山去了。李轩城道:“罢了罢了,无敌的‘棍王’都败了,我们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调头就走。贾雨寒高声叫道:“李二公子慢走,等我一起去找镇南侯评评理。”也跟着下山去了。

蛇无头不行,没有带头人,众好汉都灰心丧气,道:“没戏唱了,各自归去收拾行李去吧。”呼啦啦散去一大半,还有小半人兀自不肯离去,伏虎寺的关卡前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困在九死洞的唐生、唐糖,却完全没了力气,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却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一天了。

唐生再一次醒来,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少许,而唐糖却还在晕晕沉睡。唐生坐了起来,背倚着山洞壁上,他必须冷静,为了自己,为了唐糖,他必须想出一个脱困的办法来。唐生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办法。

正当唐生意冷心灰,感觉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的时候,黑暗的山洞里突然现出了一点光,这点光并不是宝石发出的光,而是比宝石光更微弱的光,这点光虚浮在空中移动,就象鬼火。唐生闭上了眼睛,眼前乱冒金星,水米不进,体力消耗过大,人总是容易产生幻觉。唐生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点“鬼火”已移到了面前,还不住移动。唐生现在已经接近死亡,他的脑海中甚至产生了放弃生命的打算,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再害怕的了,即使是“鬼”。所以,唐生伸出了右手,慢慢地向那鬼火伸去。唐生的手带着温暖,是冷寂的洞中难得的依靠,那点“鬼火”落到了唐生手掌中。唐生的身体触觉已近麻木,但是他还是觉得手心微痒,一种蚂蚁在手中爬动的痒。

唐生头晕眼花,视线不清,将手掌移到面前,细看那点奇怪的小“鬼火”。当唐生终于看清,那点“鬼火”竟是一只小虫子屁股后面发出的微光时,他的内心涌起一阵狂喜:这个小虫子,是死寂的山洞中新出现的生命,虽然这个生命是那般渺小,那般不起眼,但它却是一个巨大的希望。唐生将小虫子握在手中,生怕这个巨大的希望也突然消失,地上的宝刀也顾不得去捡了,爬到唐糖面前,用另一只手摇晃着晕睡的唐糖,一边低声呼唤。半晌,唐糖醒了过来,眯着眼睛道:“生哥。。。。。。”唐生道:“糖弟快看看这是什么?”用手扶起唐糖的头,将握着发光小虫子的手摊开,一点“鬼火”又亮了起来。唐糖迷糊地道:“星星。。。。。。”唐生道:“不是星星,是虫子,糖弟用手摸摸看。”唐糖茫然伸出手去摸,那小虫子还在爬动。唐糖摸了几下,突然有了点精神,道:“好象真的是虫子。”唐生道:“黑黑的山洞里哪会有虫子?肯定是外面飞来的,这说明山洞里另有出口,我们有救了。”唐糖喜道:“真的吗?是九位老神仙显灵了吗?”两少年大笑了起来,笑声很软弱,也很兴奋。唐生道:“糖弟,再坚持一会,出口应该不远,我们爬出去。”唐糖点头道:“好。”两少年鼓起余勇,奋力往洞里爬去。爬出一段,当他们没有体力再往前移动时,他们又一次失望,洞还是很黑,而且无底,希望还是在远方,几尽绝望。从希望变回失望,这份打击是沉重的,没有体力,还可由精神支撑,而没有精神,肉体就等于躯壳,两少年仅剩下的一点冲劲也没了,再一次晕倒洞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生再次醒来,挣扎着欲爬起,手臂却酸软无力,那点带着“鬼火”的小虫子也不见了。唐生伸手乱摸,忽觉手上摸到一个湿湿的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唐生以为是摸到了蛇一类的冷血动物,慌忙缩手。唐生将宝刀光凑了过去,却是半个不知名的山果,静静地躺在地上。唐生**难耐,也顾不得是否有毒,捡起山果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山果很甜,尤其是果肉里的果汁浸进喉里,感觉如玉液琼浆,周身都觉舒畅,唐生的生命力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复。唐生急忙爬到唐糖身边,将山果凑到唐糖干裂紧闭的双唇上,道:“糖弟,救命的果子来了,快张开嘴。”唐糖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半张开嘴,任唐生将小半个山果挤入口中。果汁入喉,唐糖的精神果然恢复少许,睁开眼来,道:“生哥,我吃的是什么?”唐生道:“是小半个山果。”唐糖嘶哑着声音,道:“还有吗?再来几个。”唐生苦笑道:“我也还想多吃几个呢。”唐糖道:“生哥,再找找。”两少年借山果之力,增加了一丝希望,挣扎着爬前,寻找山果,地上却再也没有。

两少年正在大失所望之际,忽洞里风声响,眼前黑影一闪,叫声“吱吱”。唐糖只觉身上似被什么野兽的爪子抓过,火辣辣疼痛,更听到衣衫被撕扯破裂的声音,忍不住**起来。唐生忙将宝刀拿在手中,将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聚起,挥刀向那团黑影砍去。黑影似乎吃了大亏,十分害怕,“吱吱”叫着逃进了黑暗的山洞中。经这一折腾,唐生、唐糖再没有精神也得勉强打点起一分精神,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第一次意识到危险中伴随的得救可能性。唐生将宝刀凑到地上,看到滴滴的黑点,用指尖沾了一点凑到鼻端一嗅,又放在唇边一舔,道:“是血。”唐糖道:“刚才抓破我衣服的好象是只猴子。”唐生道:“那先头我们吃的半个山果多半是猴子吃剩下的。既然有猴子,前方一定会有出口了。”唐生道:“那我们还等什么?”两少年又一次升起了强烈的希望,挣扎着站了起来。

两少年相互搀扶着,借着宝刀的微弱光亮,沿着地上的点点血迹,艰难地往黑暗的山洞里走去。走了一阵,黑暗里果然透出一丝光来,这道光不是宝石光,也不是“鬼火”,而是真正的天光。两少年欣喜若狂,唐糖道:“哈哈。”唐生道:“哈哈哈。”两少年忽然觉得身上失去的能量又一点一点恢复过来,竟可以加快步伐向亮光处走去。光线渐强,隐约可听到“吱吱”的叫声,颇象峨嵋山猴群的叫声。光线越来越强,眼前豁然开朗,两少年竟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天然石洞,石洞上方有一处裂隙,向上沿伸而出,一线阳光从山隙中透进,照得石洞里敞亮而安宁。

从黑暗回到光明,两少年心情激动,相拥着庆贺。正在高兴,山隙的上端突然钻进四五只大猴子来,“吱吱”尖叫着,顺着石隙钻进洞来,一个个蹦蹦跳跳,张牙舞爪,向唐生和唐糖扑了过来。两少年哪还有力气争斗,唐生挥舞着宝刀,护着唐糖退到山洞一角,两少年衣衫被猴子抓撕得稀烂,身上到处是爪痕血道。四五只猴子见唐生的宝刀刀光闪闪,却也惧怕,围住两少年呲牙咧嘴,吼叫咆哮,蹦跳着寻机进攻。正在危机之间,山隙顶上忽现出一只红眼白毛的老猴,“吱吱吱”高叫数声。围攻两少年的猴子回应地叫了几声,都退了开去,复顺着山隙攀爬出洞了。唐生和唐糖一见老白猴,立即认了出来,正是曾经救下并安置的那只白猴子,惊喜地叫道:“老白。”那老白猴“吱吱”叫着,貌似欢喜之状,顺着山隙快速爬下,跳纵到两少年身前,伸爪在衣服上乱摸,甚是亲热。

唐糖满脸喜悦,道:“我们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们一次。”唐生也喜道:“想不到我们竟进到了老白的老巢里来了。”两少年亲热地抚摸老白猴身上的银毛,老白猴并不拒绝,反兴奋地大叫,似乎十分高兴。唐糖说了两句话,干渴的喉咙里再吐不出字来,忙拉着老白猴的爪子,指了指嘴巴。老白猴不解其意,脸上现出迷茫的样子。唐生嘶哑着嗓子,道:“有果子吃吗?”又比划着动作示意。两少年比划了半天,老白猴似乎听懂了,转身一窜,上到山隙里,顺隙而上,转眼消失无踪。

良久,老白猴重在山隙顶出现,手里果然捧了几个山果,顺隙而下,身后还跟着几只大猴子,每只猴子都捧着山果。众猴下到洞中,将山果放在地上。望着地上或红或黄或青的山果,两少年喜不自禁,捡起地上的山果就啃。山果又甜又多滋,两少年的**完全解除,只是身上的体力消耗过大,一时还难以恢复。两少年只好坐在洞里的一线天光处,让阳光暖洋洋地照射到身上,虽然衣衫破烂,遍体鳞伤,却感觉十分惬意。毕竟,希望才是最可珍贵的东西,只要心里有了希望,一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

当唐生、唐糖吃过老白猴第二次送来的山果时,体力恢复了一些,两少年试着学猴子一样顺山隙爬上,却只爬了一小段就摔了下来。当唐生、唐糖吃过老白猴第三次送来的山果时,两少年又开始顺山隙上爬,在群猴上拉下推的帮助下,终于上到洞口。洞口前长着几株高大的山茶树,看起来均是数百年的古树,婆娑多姿,树上开满了红艳的山茶花。绕过山茶古树,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个山谷,四周都是高山绝壁,山谷里草木繁茂,绿树修竹,野花盛开,风景宜人,远处更有几只麂子,在那里闲走吃草。

唐生、唐糖终于脱出牢笼,心里畅快,无忧无虑地看着山景。忽听得旁边深草里响,钻出一头肥硕的野猪来。那野猪张着一双小眼睛,怒视着唐生和唐糖,仿佛是仇人见面一般。唐生眼见不妙,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野猪头上奋力掷去。石头正打到野猪鼻上,打得鲜血淋漓。受伤的野猪发起怒来,露出嘴边尖利雪白的獠牙,低声咆哮着,撒开四蹄,如冲车一般,向唐生直冲过来。唐糖和唐生慌不择路,就近窜爬到旁边的山茶树上,躲避锋芒。野猪来势凶猛,一嘴拱到山茶树上,将高大的山茶树撞得连连摇晃,树上的山茶花也纷纷落了下来。唐生和唐糖紧紧抱着大树,心里又惊又急,却又苦无体力拼搏。野猪大发威风,将嘴凑到山茶树下乱拱,竟将树根拱出,树身也歪倒倾斜起来。

山边竹藤里箴绞地响,抢出一条吊桶大小、雪花也似的大蛇来。蛇头高昂吐信,蛇身弯曲前行,迅快无比,转眼窜到山茶树下,蛇口大张,将野猪连后腿带屁股一下吞去半截身子。野猪大声嗥叫,拼命挣扎着,却抵不过大蛇的巨力,被蛇口一截截吞下,渐渐只剩下一个猪头还在外面,奄奄一息。树上的唐生、唐糖看得心惊肉跳,既不敢下树,又惧大蛇吞完野猪再爬上树来。

山凹里突起一阵狂风,风过处,树丛背后奔雷也似吼一声,扑地跳出一只吊猜白额锦毛猛虎来。猛虎奔行速度奇快,如闪电一般,飞到大蛇身上,尖利的虎爪按住,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大蛇负痛,张口吐出囫囵成一团模糊血肉的野猪,蛇身一裹,将虎身紧紧缠住。猛虎长尾一剪,如一根钢鞭,“刷”地扫到大蛇头部,将蛇头打得粉碎,血肉飞溅。大蛇并不死,蛇身紧裹,蛇尾乱甩。猛虎大声咆哮,又抓又咬,须臾,大蛇没了动静,地上一大滩蛇血。看到树下的生死搏杀,树上的唐生和唐糖惊得差点掉下树来。猛虎咬死了大蛇,嗅出唐糖身上的血腥气,虎头一抬,看到了树上的唐糖,目光死死锁住唐糖,缩耳收颈,作势欲扑。唐糖十分惊慌,唐生也惊呆了。

正在万分危机之间,忽听一声长啸,声动山谷。猛虎吃了一惊,转身就逃,似乎突然变成了一只野性尽去的大家猫。猛虎才飞奔出不远,只见山崖上跳下一道疾电般的身影,那身影如一道电光,瞬间从后面追上了猛虎,那身影一个纵跳,骑上虎背,左手按住猛虎的顶花皮,右手五指向猛虎头顶插下。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嗥,猛虎头上被抓出一个大洞,鲜血脑浆流出,倒地而死。

那身影长啸一声,如电光一般,又往唐生、唐糖所在的大树冲来,如地狱里的恶鬼,前来索魂。两少年惊得呆了,能轻易杀死猛虎的怪物,他两个又怎是对手?两少年正闭目待死,忽听“吱吱”之声,却是老白猴在山隙口急急乱叫,抓耳挠腮,跳动不停。已扑到树下的身影倒飞而出,恰落到老白猴面前,跪了下来。两少年这才看清:原来那身影竟是一个人,那人嬉皮笑脸,满头银发蓬乱,额上偏又没有一丝皱纹,颔下也没有一根胡须,腰间只围着些树枝草叶,一身强劲刚健的肌肉突显而出,竟似没有一点多余脂肪。

老白猴和那个野人“吱吱”交流了半天猴语,又不时向树上的唐生和唐糖指指点点。少顷,野人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叫道:“树上两位恩人,下来吧。”唐生和唐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生道:“你是谁,怎懂得猴语?”唐糖道:“你到底多大岁数,怎么头发全是白的?”野人道:“我叫年轻青,生出来就和猴子群呆在一起,当然懂得猴语。至于我多大,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山那边的桃子烂熟了一百次,我也吃了一百次饱桃了。”唐生讶道:“山中不知岁月,你活过一百岁吗?不可能。”唐糖道:“百岁老人我们在高老庄也见过,没见过你这么年轻的百岁老人,想骗我们,也要看对象。”年纪青一笑,将身一纵,飞上树去,将唐生和唐糖抱起,又轻轻放在地上,扑翻身就向两少年拜倒。

唐生、唐糖吃了一惊,连忙想扶,却如蜻蜓撼石柱,难动分毫,忙道:“年兄,你如何拜我们,这是何故?”年纪青道:“因为两位恩人救了我义母。敢问两位恩人大名?”唐生道:“我叫唐生,旁边是我义弟唐糖。我们素不相识,怎会救年兄义母?”年纪青高叫一声:“母亲。”一旁的老白猴似乎听懂,跳纵过来,伸爪抚摸年纪青的头发,果然有几分慈母对待爱儿的味道。唐生道:“我们的确救过老白,它怎么会是年兄的义母?”唐糖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有点糊涂了。”年纪青道:“因为我是被这只猴子所救,并被它抚养长大的,它当然是我的义母。”唐生道:“猴子怎么可能救得了人,而且还能抚养人呢?”唐糖道:“年兄的身世,难道是它告诉你的?”年纪青道:“我给两位唐恩人讲一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峨嵋山上有一只年轻的白猴子,它才生了一只幼猴,当了母亲,可惜幼猴在一次意外中被毒蛇咬伤,中毒而死。那只白猴子很伤心,离开猴群独自乱走,经过舍身崖时,恰逢崖上有一个年轻女子,哭叫着跳崖而死,却抛下一个才出生的婴儿,独自在舍身崖边啼哭。听到婴儿的啼哭,白猴子天生母性激发,就给婴儿喂奶,并把婴儿当做自己孩子一样喂养。白猴子所在的猴群中,有一只凶暴的猴王,猴王容不下这个没毛的异类婴儿,几次欲咬死婴儿,都多亏白猴子机警,抱着婴儿远远避开,才使婴儿幸免于难。这个故事里的白猴子就是我义母,那个婴儿就是我。”

唐生和唐糖听得目瞪口呆,道:“野兽也能抚养小孩吗?那年兄怎么又学会人语的呢?”年纪青道:“后来我长大了,有一次在峨眉山中玩耍,遇到一个青面青衣的山中老人,我见那老人在悬崖绝壁间行走十分快捷灵巧,就追上去和他比试,谁知却难胜他。那老人见我攀跳纵跃如猴子一般,十分惊异,就和我说话,我只会猴语,互相根本听不懂。后来那老人将我带到这个山谷,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山洞是老人的家。再后来我就经常来山洞里拜访老人,渐渐地,老人就用手势或者用树枝在地上划图等各种方法教懂我说话,所以我也就渐渐通了人语。”唐糖道:“还好只是一个老人,若是九个老人,就肯定是九老洞的九位老神仙了。”唐生道:“以年兄说来,山中老人多半是峨嵋派高手,峨嵋派高手中白眉道人和赵公明我们都见过,老人难道是白云禅师?”年纪青道:“老人告诉我说,他是天公山木神。”唐生大吃一惊,道:“木神?”蓦然想起了那个似真似假的梦,梦中的七神,其中一个就是木神。唐糖道:“天书是天公山玉神所传,怎么又出现一个木神?”年纪青道:“怎么,难道还有和我师傅一样的老人吗?”唐生道:“我们也不太清楚。老人做了年兄的师傅吗?”年纪青道:“老人教会我人语后,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年纪青’,我也佩服那老人了得,就向他拜师。那老人将我带到一处悬崖上,将脚上穿的草鞋丢下悬崖,却叫我下崖去捡,捡到草鞋后方可找他。”唐糖道:“天啊,这样一座深山,又是云雾茫茫的,哪里去找草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年纪青道:“后我几经艰难,寻了一个半月才将草鞋找到,还给了老人。谁知老人又将草鞋丢下悬崖,让我再去找回,这一找又花了一个月才找到。我再次交到老人手中,那老人第三次将草鞋丢在崖下,仍叫我去找回,我耐着性子,第三次找回了草鞋。那老人见我意诚,就收我为徒,教我下棋。”唐糖道:“不是吧?下棋都会下,怎不教年兄峨嵋派武功呢?”年纪青笑道:“其实我师傅教我下棋,就是教的一套武功,那套武功叫‘棋形拳’,是由峨嵋拳演化而来的。”唐生道:“颠道人由峨嵋拳化出‘书法功’,独树一帜。山中老人必是一代奇人,竟可从峨嵋拳中化出‘棋形拳’。”唐生道:“那年兄的师傅还在洞中吗?”年纪青道:“我和师傅下了三年的棋,后来师傅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唐糖道:“年兄可以去天公山找你师傅啊。”年纪青道:“我不知道天公山在哪里。”

唐生道:“那后来年兄就一直住在这个山洞里?”年纪青道:“那倒没有,后来我一次贪玩时被原来那只猴王埋伏,差点被它咬死,幸亏我学得棋形拳,反将猴王打死,于是我做了新猴王,就将这个洞让给了我义母和群猴,作抗寒避雨之用。唐生叹道:“你义母真不简单,不但救了你,也救了我们。”年纪青道:“人生天地间,有四恩一定要报。天地盖载之恩,明月照临之恩,国王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我被老白猴养大,老白猴就是我的母亲,此恩永远报答不了。两位恩人救了我义母,大恩难报,不知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一定满足。”唐生道:“我们现在就想吃点肉喝点水,如果再能洗个澡就最好了。”唐糖道:“我这身衣服又破又烂,如果能换件新衣服就好了。”年纪青道:“这有何难?”将唐生、唐糖一边一个挟在腰间,飞纵上崖,在山崖树巅间纵跳而走。唐生、唐糖只觉得两耳生风,眼前景物飞跃向后,如腾云驾雾一般。

忽听得水响,却是一个水潭,上面一道瀑布。年纪青将两少年放下,道:“你们先在这里洗澡,我去去就来。”唐生、唐糖大喜,道:“妙哉。”脱了衣服,跳进潭里洗个痛快。两少年正洗了一阵,年纪青再次出现,将一个大包袱丢在潭边,道:“里面有换洗衣物,你们各自取用吧。”包袱里面有几套衣服,看起来都十分华贵,更有一大包金银珠宝。两少年从包袱里取出干净衣服换上,虽然不太合身,也深感年纪青厚意,称呼都改了,道:“青哥,你从哪里找来的包袱?”年纪青笑道:“都是我手下的猴子们打劫来的。”唐糖道:“那我们岂不是身穿赃物?”年纪青道:“什么脏物?这衣服很干净啊。”两少年也顾不得衣服来源不当,只得从权。唐糖道:“青哥,还有什么果子吃没有?洗了澡,觉得肚里好饿。”年纪青道:“你们不是想吃肉吗?我带你们吃肉去。”两少年大喜道:“好。”心里都幻想着烧鹅腿、红烧肉之类的解馋。

年纪青道声:“走了。”又左右挟住两少年,在悬崖绝壁间飞走。奔行一阵,忽跳上一道丛莽密菁的危崖,崖边伸出一株奇特的古树,古树枝枝丫丫,从树根到树梢,全部都是红的,树上更结了好多红色的小果子。年纪青将唐生、唐糖放在危石上,只见山石峥蝾突兀,凸凹不平,旁边飞瀑流势凶险,深不可测,看得两少年心惊胆战。唐糖故作镇静,道:“青哥,你要请我们吃树上果子吗?”年纪青道:“非也。我请你们吃肉。”唐生道:“青哥真会开玩笑,树上哪会长肉?”年纪青笑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将唐生、唐糖放在崖边,纵上红树去,探手到树身里取什么东西。须臾,年纪青从红树上跳下,手中果然托着一块肉。那块肉黄黄的,肥厚润滑,如紫金一般。

两少年看着奇怪的肉,不敢下口。唐生道:“这块肉是冷的,怎么能吃?”唐糖道:“这块肉是腊肉吗,怎么这种怪颜色?”年纪青道:“这块肉是我拜师时寻找师傅丢失的草鞋时偶然在这棵树的树洞里发现的,我因为好奇,吃了几口,发觉吃了后精神特别好,眼神也看得特别远。我将肉取出给师傅看,师傅说我运气好,这种难得一见的‘太岁’也叫我发现了。还说这块肉也叫肉灵芝,有补气益精的功效,久服可轻身不老。又说每次只可吃一小块,久了这个‘太岁’又会再长出来新肉的。”唐生和唐糖皆没见过“太岁”,更不知道功效,半信半疑道:“这块肉真的能吃?”年纪青咬了一小口,道:“当然能吃,你们怕吃,就吃小口试试。”唐生和唐糖凑前,大着胆子咬了一小口,吞服之后,只觉体内升起一股清气,游走全身,身上的伤痛竟似好了大半。两少年暗奇,又大着胆子咬了一口,再不敢吃了。年纪青纵上红树,重新将那块肉放进树洞,道:“走吧,回谷去。”挟起两少年,飞跳纵跃,回到了山谷中。

两少年回复了体力,想起了来峨嵋山的目的,又怕彩云女冠和独孤傲雪担心,急切想离开山谷。唐生道:“青哥,你知道仙云观在哪里不?”年纪青道:“知道,翻几座山头就到。”唐糖道:“我们要去仙云观找我们的朋友,可否麻烦青哥带我们过去?”年纪青道:“除了我师傅木神,我从来不和别人打交道,你们想去,自己去吧。”两少年面面相觑,道:“我们又没有青哥的高深轻功,如何去得?”年纪青笑道:“也简单,你们和我下几盘棋,若可以胜我,我带你们去就是。”一听下棋,唐生乐了,道:“好,反正无聊,就下几盘棋好了。棋盘棋子呢?”年纪青也笑道:“马上就来。”两个都是象棋爱好者,这一来都有了精神。

年纪青撮嘴唿哨一声,片刻后,“吱吱”的一片回应声响起,山石深草里蹦跳出两队猴子来,每队十六只,各穿一件青色号衣。一队号衣上用红漆写成车、马、炮、士、象、帅、兵字样,另一队号衣上用黑漆写成车、马、炮、士、象、将、卒字样。年纪青在山谷里的空地上纵横飞走了一阵,地上纹路毕现,已将棋盘用脚画好。红方十六只猴子,身穿号衣,各按五兵,两炮,两车,两马,两象,两士,一帅的位置站好。黑方的十六只猴子,身穿号衣,也按棋盘位置站好。年纪青手持一面红旗,将一面黑旗交到唐生手中。唐生和唐糖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棋局,都觉兴奋,心里更奇的是这些猴子居然被年纪青训练得如此规矩,想来年纪青下棋必是经常一个人玩左右互搏的了。

年纪青用红旗在炮的位置指了一下,又在平五的位置指了一下,那个身穿红炮号衣的猴子横着一跳,果然跳了个“炮平5”。唐生觉得有趣,也有样学样地用黑旗在马8的位置指了一下,又在进7的位置指了一下,那个身穿黑马号衣的猴子跳了个斜日格,还真的是“马8进7”。双方你来我往,各用红旗黑旗指挥棋盘上猴子走棋。猴子们规规矩矩地跳在各自的格子上站着,虽然抓耳挠腮,脚下并不妄动。

唐生走出一步吃兵,只见穿着黑卒号衣的猴子猛一跳,将身猛撞过去,将穿红兵号衣的猴子撞飞出了棋盘。唐生吃了一惊,随着此一撞,棋盘上的战意开始升起,双方都加强了攻杀。年纪青忽使一招炮打翻山要吃唐生的象,只见身穿红色号衣的猴子猛一跳,用头槌向身穿黑色号衣的猴子撞去,将那猴子撞飞出棋盘外。这下战局更紧,却换作唐生要用车吃年纪青的兵,只见身穿黑色号衣的猴子直冲而上,爪子竟握成拳头,将身穿红色号衣的猴子一拳轰出棋盘。双方才不过开局不久,年纪青已大占上风,要用马吃唐生的炮,只见身穿红色号衣的猴子斜飞出一脚,将身穿黑色号衣的猴子踢出棋盘外。唐生丢了重要大子,抵不过年纪青猛烈的进攻,中盘认负。

第二盘换唐生走先,下棋变成了猴子间的互相攻击,宛如高手比武过招一般,火药味十足。唐生被猴子们的狂野打法吸引了注意,又下不过年纪青的高明,再一次中局认输。唐糖自告奋勇换上,结果开局不久就被吃了车,轻易输掉一局。两少年虽然大输三盘,却发现猴子们的对战中隐含着某种奇妙的武功奥秘,无论拳法、腿法、步法、身法,都与寻常所见的武功完全不同,竟让两少年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窥究竟的想法。

一轮接一轮地对战,两少年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最奇的是棋盘上的猴子明明被拳打脚踢出棋盘,却好象不会受伤一般,在棋盘中撞来碰去也不疲倦。三人下得天近昏黑,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盘。唐糖输得太多,耍起无赖,硬要年纪青让子,最后让了车马炮半边人,仍然下不过年纪青。两少年灰心丧气,正是兵败如山倒,都没了志气。年纪青大获全胜,十分得意,要让唐生。先让一车,胜;再让一炮,胜;又让车马,胜;最后年纪青干脆也让车马炮一半人,唐生总算勉强赢回一局。这时外面下起雨来,三人并众猴子都从山隙中回到了石洞中,挤得石洞里十分热闹。虽然输得惨不忍睹,却终于赢了棋,两少年心里高兴。年纪青难得有人陪他对下过瘾,当然也不难过,爽快地答应了明早就送两少年回仙云观。

前半夜一直下雨,哗啦哗啦。山洞里铺了一层野草,唐生和唐糖睡得很香,也许是他们死里逃生,也许是他们吃了“太岁”,也许是他们交到了年纪青这样的高手朋友,也许是他们可以快将见到一路同行的好朋友独孤傲雪。后半夜雨渐小,滴答滴答,早晨雨停,各种鸟鸣声响起。

朝阳初起,唐生、唐糖吃了群猴奉献的各式山果,顿感振奋,上到山谷里,大口呼吸着新鲜清冷的空气,十分畅意。年纪青和老白猴都来了,老白猴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意,跟年纪青又说了半天听不懂的猴语。年纪青道:“我义母很舍不得你们,并要我答应以后你们有难时相助你们。”唐生、唐糖道:“深感盛情,只是青哥远在峨嵋深山里,又如何助得了我们?”年纪青道:“两位恩人收下这个小礼物吧。”将手伸出,里面有两个小物件。唐生、唐糖接过,却是各人一枚桃核,桃核两个尖端都开了一道小口,不知何用。年纪青道:“两位恩公可以将桃核放在嘴里吹吹试试。”两少年将桃核放口里一吹,桃核传出很低很细的声音,仿如蚊蚋之声,远远的山谷却能听到回音。

年纪青道:“这个叫‘桃核哨’,我师傅送了我两个,两位恩公有缘,就转送给你们。这个‘桃核哨’发出的声音,数十里内我都可听到。”唐糖道:“远水救不了近渴,就算有这个传声哨子,也没有多大用处。”年纪青道:“我有机会会来探望你们的。”唐生道:“青哥这身野人打扮,如何能招摇过市?”年纪青道:“我这身装扮在深山里比较方便,找你们时我自然会穿上衣服。”唐糖忽问道:“青哥,你真的活了一百岁?”年纪青道:“那并不重要。我也不想两位恩人改了称呼。”唐生道:“青哥,那带我们去仙云冠吧。”年纪青道:“好。”

两少年又跟老白猴告别。年纪青仍将两少年一左一右挟住腰间,如一道轻烟,飞纵上山,在山崖树巅间纵跳,唐生唐糖只觉得两耳呼呼风声,眼底深谷幽涧可见,如长了翅膀飞翔一般。两少年正在云里雾里,年纪青忽将唐生、唐糖丢到一处草丛中,攀葛纵岩而去,转眼不知去向。唐生和唐糖爬起身来,四处察看,两旁山石壁立,丘壑处处,竟到了仙云观门前。

进得观里,一个小道士迎出。唐生、唐糖将来意告之,小道士言彩云女冠已上山去,另有一独孤姑娘也不吃饭,也不练剑,虽然住在观里,却每日都去九老洞前探查,欲寻二少年行踪,就在两少年来观之前,独孤姑娘刚出门去九老洞。唐生、唐糖听了心里感动,急别了小道士,飞奔向九老洞的方向。

近到九老洞前,果见独孤傲雪正欲进洞,看独孤傲雪孤零零的背影,似乎清减了不少,两少年心中一痛。唐生高叫道:“独孤小姐。”唐糖大叫道:“独孤姐姐。”独孤傲雪的背影蓦然一颤,回过头来,本来满是忧愁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就象冬天冰雪融化,春天接踵而来。独孤傲雪喜道:“你们。。。。。。活着真好。”三人聚在一起,也忘了男女之嫌,三双手紧握到了一起。

独孤傲雪哽咽地说道:“我真后悔,因为练剑,没有跟你们一起出去。那天你们一直不归,我和彩云姐姐出观寻找,后来在九老洞里发现了打斗痕迹,彩云姐姐更动员了观中的道士帮着寻找,却因为九老洞里太过复杂,无功而返。你们失踪这三天,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今天因为彩云姐姐上山有事,才不得不离去,我只有一个人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竟躲在我后面吓我。”唐生道:“我们既然失踪了三天吗?”� ��糖又将九老洞里遇险的经过都给独孤傲雪讲了一遍。独孤傲雪听完,才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们命大,因祸得福。魏虚竹虽然厉害,峨嵋山上高手云集,我们也不用怕他。”唐生道:“佛道辩论会还有两天就要开了,不如我们赶紧上山去吧?”唐糖道:“那我们回仙云观取了行李,一同上山去。”独孤傲雪道:“好。”[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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