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皱眉，想挥开女人的手。
女子的声音却忽然在耳边响起，似远似近，忽远忽近，似天外来，又似耳边回旋。
小黑有些晃神。
“小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啊？”
“好。”
“那我们走吧。”
“恩。”
小黑被动地被女人拉着向前走。
一路上，遇见狱卒，一顿打。
女子期间听见狱卒喊小黑，眸中划过一丝喜色，更加卖力的“讨好”小黑。
小黑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被摆动，没有思想。
一路打到了冰山地狱出口。
女子热切的盯着入口，恨不得马上扑过去，不过她越是激动，反而越是谨慎，躲在小黑后面，小心地观察四周。
眼见只有一步，只有一步她多年来的计划就可以成功了。
欣喜再也掩盖不住。
越过小黑，踏出门一步。
好像演练好了一般，数十个“雪团”突然站起，一张张脸露了出来，众狱卒皆穿一身白衣，与雪浑然一体。
女子一惊，快抬起另一只脚，还没落下，一支箭擦着脚踝而过，没流血，痛感是少不了了，如被烈火焚烧，虫子噬咬。
下一瞬，另一支箭也飞快地射了过来。
女子下意识收回脚，本该如此，但受尽了折磨的女子已然无法忍受，拼着剧痛也要逃出。
终于站在了冰山地狱之外的土地。
女子热泪盈眶，即将仰天大笑。
一道声音幽幽的飘来，“来人，将潘金莲带去油锅地狱。”
潘金莲的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说不出来话。
十几个狱卒蜂拥而上，两人压着潘金莲欲走。
潘金莲死命挣扎，高呼，“你不该这样对我，按照地府的律法，我既逃出了冰山地狱，就该放我去投胎了。”
黑无常冷笑，懒得解释。
走向小黑，举起刀，一击。
“痛痛痛……”
小黑满地打滚。
尚未看清楚状况，小黑咬牙切齿，“谁啊，那个混蛋打我，看我不……”
一下子哑巴了。
黑无常扯了扯嘴角，似冷笑，似嘲讽，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看向一脸呆滞的小黑，“冷静了，那就走吧。”
说罢，夹起小黑大步走起。
小黑像根木头失去了反应。
到了殿上，随手一扔。
批阅文书的阎王和随侍的白无常都吓了一跳。
黑无常拱手，“禀告阎王，无救抓了一个擅入地府的小贼。”
“小贼？”
“这不是小黑吗？”
阎王白无常前后出声，前者迷糊，后者带着点看好戏的成分。
“是小黑？不对，你小子怎么回来了。”阎王一看到小黑，就想起了那些他被气得胡子飞起的日子。
那可一点都不是美好的记忆。
小黑企图傻笑蒙混过关。
阎王脸一板，头次拿出了威严这个东西。
“神诫事务所，重吾，你擅闯我地府有何事。”
小黑后知后觉的感觉事情可能闹大了，但除了装傻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擅闯地府？我哪有，我只是想回家看看，这样也犯法？”
白无常笑眯眯地，微张了张口。
小黑一凛，暗呼：坏了。
白爸可比黑爸狡猾多了，对上黑爸，顶多被大，对白爸……他曾经把凶悍如判官钟大人都吓得好几天没地府…他的实力可窥一斑。
“这样也说得过去啊。”
小黑微微讶异。
“不过…”白无常恶劣地拖长语调，“…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而且小黑本身就在戴罪期间，我建议在帮小黑加一些功德点。”
转向阎王，“大人觉得如何。”
小黑傻眼了。
他就知道，白爸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阎王捋着胡须，看样子是在认真考虑了，“就这样办吧。”一锤定音。
小黑泪奔了。
回到事务所，仍是蔫蔫的。
无名想起手机里新传过来的信息，明白小黑是在苦恼什么，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个。
再说，谁叫小黑学艺不精。
“聪明而美丽”的无名大人绝对不承认自己的懒和推卸责任。
“瓶子呢？”
“这儿。”
无名接过扔过来的瓶子，转着圈打量，“恩，量够了，现在只差东风了。”
小黑瘫软的趴在沙发上，忽然跳起，“喂，这次委托你要多分我一点。”
“为什么？”无名头也不抬。
小黑悲愤道，“还问为什么？不是你扔给我这任务，我就不会再为我的无期徒刑加上一个十年了。”
“你都说是无期徒刑了，加不加十年无所谓了。”无名握紧瓶子，侧躺，“行了，我要睡觉了，别再吵我啊。”
小黑咬牙。
这个黑心商人！
……
霍火在木屋外，偷窥这个词不太恰当，但类似于此。
杨雪小声哼着歌，是霍火在昏迷期间听过的，安宁，静谧，悠扬，似能把人带入那悠悠的雪山，苍茫的雪景。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虽然没有这么夸张。
他和杨雪共度了三个月。
当时他从山上滚落……
耳边时常飘来那首小调，霍火在梦中都会哼上几个音符，后来有意识了，却睁不开眼，隐隐约约瞧见一人。
听声音是女的。
他听她说，“先生，你醒醒，你还好吗？先生，先生……”
她还说，“这药用对了啊，不过这人怎么还不醒啊，是脑袋受伤了吗？”
她叹了一口气，“诶，先生，你再不醒，我就要找车把你送下山了。”
“先生？先生，先生……”
霍火醒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
第一句话是，“谢谢你。”
很沙哑，杨雪没听清。
“恩？先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渴了，等等，我去给你拿水啊。”
霍火想再说一遍，却没了那个气力。
他的仙力在掉下来的时候一扫而空，也就是说，霍火现在比人类还弱。
杨雪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亦心怀感激，想着恢复仙力定要好好报答杨雪一番，不过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便得质呢。
“霍先生？你还在啊？”
霍火回过神，笑笑，“是啊，你，没事吧，很忙吗？”
杨雪眉眼弯弯，“一口气把所有的药都整理好是个大工程，而且我爷爷身子不大好了，一个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我挺充实的。”
霍火脱口而出。
“那我帮你吧。”
杨雪一愣，笑了，“那好，谢谢你啦。”
我们之间还用谢吗？“不用客气，小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