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闷哼一声,惯性单膝跪地,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对无名携恩图报,道,“我救你一命,你以后得记得报答我呀。”
无名眼角微抽,“蠢。”
“你说什么?”小黑模模糊糊听见一个音节,却没听清是什么字。
无名忙装无辜,“没啊,你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说。”
渊冷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打情骂俏?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们。”
“哦。”无名仍是那副无所谓漫不经心的样子。
渊内心气到爆炸,面上却仍极力表现出冷静,但额头之上暴起的青筋,腮帮里紧咬的牙齿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理活动。
忽然心生一计。
渊莫名地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小子,你也命不久矣了,有什么临终遗言吗?我可以让你说一说。”
“你不是应该说让我实现一把愿望吗?”小黑一脸认真地提问。
无名喷笑,合不拢嘴,“小黑,你、你真是天然黑啊。”
小黑侧头,冲无名一眨眼。
无名秒懂,原来这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忽然很欣慰,想拍拍小黑的肩膀,却有心无力,只好退而求其次,“干得不错。”
看到这种状况,渊的嘴巴忽然很痒,很想说一句,是“近朱者赤,见墨者黑”吧。
一惊,极快压下这股冲动,渊目光阴沉,忽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神情又愉悦起来,“你没有,我有。”
“临终遗憾。”无名和小黑故作惊讶,同时开口调侃。
渊的脸瞬间黑了,却想着什么勉强压下,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真实身份!”小黑一愣,“那是什么?”
无名沉下脸,厉声道,“重吾!别听他说,他诡计多端,不可信任。”
小黑茫然地望向无名,又看了看渊,最终,不出预料地选择了相信无名,“我知道了,你放心。”
“你这样骗他真的好嘛。”渊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无名像饿狼一样紧紧盯着渊,不着痕迹地威胁道,“渊,你会后悔的,而且小黑也不会相信你胡编乱造的话。”
“是不是胡编乱造,你和我都很清楚。”渊终于抓到了无名的把柄,奸计得逞地扯出一抹狡猾的弧度。
无名忽然放松下来,“说吧,随便你说。”
渊眯眼,有点闹不清无名这话后的深意。
边观察无名的神态,他边道,“你真的无所谓了?那好,我就说了。”
“当然了,随便你,”无名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另一边却跟小黑说,“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小黑更加懵了,但他依旧凭借着本能和超高的求生欲,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相信你了!我保证,我对你绝无二心。”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无名拧了拧眉,旋即把疑问扔在一边,一脸老怀欣慰的表情,“那就对了,黑黑,乖。”
想揉脑袋,发现办不到,只好放弃这一想法。
渊看不惯两人这幅融洽的“情人”氛围,冷声出言破坏,“希望他听到真相后,也能这样说。”
无名至多做到这里了,至于小黑的思想,无名无法控制。
她目光微沉地盯着渊。
渊脸上添了一抹得色,“小子,哦不,我应该叫你尊上才对,不,这样说也不对,你只是尊上的转世,那我就叫你你现在的名字好了。”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小黑的脑袋无法计算负荷。
“你、你胡说什么。”小黑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却仍勉强保持着镇定。
想装糊涂?渊呵笑一声,“你都已经知道了,何必还用我再说一遍呢?”
“我…”小黑问询地望向无名,“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以为呢。”无名不答反问。
小黑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无名边用余光扫着渊,嘴上边道,“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哦。”小黑敛下眼,竟当真不想了。
渊眯起眼,看了两人一会儿,忽然轻笑开了,笑声像波浪一样越扩越大,不久停了,渊引诱道,“重吾,你是我们的尊上,仙界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最终还是要回来的。”
“你住嘴!”小黑瞪着他,咬牙道,“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是绝对不会信你的。”
“你信或不信,都无所谓,因为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看你想早一点醒,还是晚一点醒,”渊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不过晚了可就来不及了,仙界可不会看着你苏醒。”
小黑心上打鼓,竟有几分犹豫。
渊见了,像个得胜的将军,嘴角挂着狡猾的笑,投向无名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输了,这局是我赢了”。
无名清喝一声,“重吾!”
小黑浆糊一样的脑袋一下子被这声厉喝清了脑袋,习惯性顶嘴,“你喊我干嘛!”
“喊喊。”无名玩笑道。
小黑,“……”
“够了!”渊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你们要想打情骂俏,死了之后打骂个够,现在…我就送你们去死!”
小黑一惊,急忙一个翻身避过。
没打中,渊也不慌不忙,悠闲地像是在玩游戏,把人当游戏玩。
无名也不甘心只在一旁看着,挣扎起来,被绑着的两只手的手腕都擦破皮,血渗了出来,滴入阵眼里。
这点小动静三人无一人发现。
小黑初时只顾着躲闪,后面一想,这样一味被动不行,必须得反击。
他大喝一声,持棒冲了过去,一棒重重砸下。
渊站住,接下这“轻飘飘”的一棒,旋即,平直地推过去一掌,不见动作多大,亦可谓是平淡无奇。
小黑当即被一道无形的风打中,飞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在空中板正姿势,把棒子往地上一戳,产生的摩擦力堪堪让小黑停了下来。
无名挣扎得越发厉害,恨不得立即出声骂醒小黑,但也知道贸贸然出声,会打乱小黑的战斗节奏,到时只会对小黑更加不利,只好强行咽下。
不过小黑这样莽撞地冲过去就是找死,躲闪缠斗兴许还能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