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蹙眉，看着她手指无意识的绕圈圈就明白，她在撒谎。

说来也好笑，纪望舒是心理医生，可是她自己也有一些小动作，比如她撒谎的时候会无意识的手指绕圈圈。

她不想说，他也不问，总会知道的。

小姑娘冲着他温婉的笑，眼圈却是不由自主的泛红:“顾生，前世的你快乐吗？”

顾生眼神恍了一下，嗓子也干涩的厉害，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快乐啊舒舒，前世我们虽然没有相爱，我也过得很好。”

纪望舒听到这里，真的是一点也忍不住了，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试图把眼泪擦掉，没有人比她知道那些年的顾生是怎么样过来的。

看着他如此风轻云澹的骗自己，还是会很难过很难过。

那些年的顾生啊，要靠安眠药入睡，要飞越很远的距离才能看到心爱的姑娘，明明不信神佛，却扣遍了佛像，只为她平安喜乐。

擦干净眼泪重新抬头望向他，纪望舒眼神清澈干净，好像还是当初十几岁的姑娘。

“顾生，我听见你最后那句话了。”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拉开她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么......什么话？”

纪望舒眼神又动了动，满眼深情:“你说，如果有重逢不想清醒的放弃我了。”

“我真庆幸啊顾生，还好这一次是我先找到你。”

小姑娘坐在他面前，伸手抚过他高挺的鼻梁，眼泪在打转:“顾生，你的执念都在我身上，所以，我一开始就应该遇见你。我们从来都是注定要遇见的呀。”

聪明如他也愣了一下:“什么？”

纪望舒目光凝望着他，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顾生，我16岁开始就能梦到一些关于你，关于未来的事情，起初我以为那就是一场梦，后来发觉，所有事情都在一一对应，你记得吗？我们这一世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那么精确的找到你，是因为我早就在梦里看过了那些画面。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也是早早就有了准备，所以你看，我们的遇见本来就是应该的啊。”

他一脸惊愕的看着她，本来以为重来一世就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机会了，却不想他们的重逢也是有注定的。

他紧紧的盯着她，好像下一瞬间她会消失一样，过了良久，他才勾唇笑出声来，他笑的肆意又快活。

纪望舒看过他很多种笑容，唯独今天的笑张扬着一种释然，狭长的眼尾飞扬，眼神里都是少年时代才有的光。

他笑的是她们兜兜转转走在了一起，笑的是他的小姑娘从来没浪费过他的真心，无论是哪一世，她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纪望舒红着眼睛看他，声音里还带着委屈:“顾生，你抱抱我。”

她还没告诉他她看见了一切，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她看到的一切。

顾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拉进怀里，呢喃的声音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舒舒，不会有那种情况了，永远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