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官道,两侧皆种植着参天的大树,一到春季便枝桠茂密、绿树成荫。但是官道不必城镇,因为偏僻,气温明显要低很多。郁箫抬眼望去,见山色虽青,但树丫上隐隐还结着形态各异的小小冰挂。林间的雾气颇深,白云如烟似雾,待沉的夕阳像金色的鸭蛋黄一样,散发着浓郁的金光,景色美不胜收。
走了一会,郁箫渐渐觉得胃里舒服起来,也没有了之前的恶心。这时,他们行到树林间一块较开阔的空地,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郁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决定在此露宿。
贺勋名义上也算是收了银票的,做事自然要卖力一些。只见他砍了些树枝燃起篝火,接着三人便围在火堆前吃着干粮。可是突兀间,郁箫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心里却有些犯难起来。
原来计划的是,他们是要赶到前面的洛河镇投宿的,可如今既然赶不去,自己和红袭到还可以在车里将就一晚,只是贺勋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也进车厢里来吧?可是如果不让他进车厢里,他就得在这荒郊野地里睡一晚了。
贺勋似乎也看出了郁箫的忧虑,他露出一嘴大牙,笑道:“媳妇你别担心,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好的很,在哪里都能打盹儿睡一觉的,你不用为我担心的,真的。”说罢,他从车后取来羊皮毡子,往地上一铺,再一卷,就裹成个睡袋。
感情这小子是料到会有现在这种状况,所以连睡袋都给准备好了。郁箫摇首一笑,不过这样也好,她睡的也会比较心安一些,但嘴上仍是嘴硬地说:“我本来就没有担心过你,你少给我自作多情了,小贺子。”说罢,便自顾回到车厢里。
过了一会,红袭也爬进了车厢,她见郁箫还没有休息,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其实这个贺公子虽然言行举止怪异了点,但不得不说,他这人算是蛮热心的。而且,红袭喜欢他喊小姐媳妇的时候,小姐反喊他小贺子,红袭喜欢听你们斗嘴。”
闻言,郁箫半眯着眼笑道:“是啊,这一路也该找个人斗斗嘴,不然就太无聊了。不过嘛,这个贺勋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想很快就能分辨出来了。”其实,选择和贺勋一起上路,对于郁箫来说确实有些冒险,如今她只希望自己没有看错,千万别引狼入室了才好。
……
从嚣城逃婚的那一刻起,郁箫就不特意去打听有关嚣城,有关郁府的一切,因为她怕她一旦听说了什么,心里会很不是滋味。所以,郁箫宁愿不闻不问,不过总算在经过了近一个月风尘仆仆的颠簸,三人终于是在某一日的黄昏抵达了这次武林大会的召开城市——淮城。
淮城,是贺氏王朝南边比较大型的城市。这里气候没有嚣城那么寒冷,越往南,空气就越湿润,冬天也从不下雪。淮城物产丰富,从地势上看,就好像一条鱼的鱼眼,一条巨大的淮河将北方的异族小国全部分隔开来。
其实,淮城离西边的月曜国只有三四天的路程,离南边的南疆之地也就八九天的山路,是贺氏王朝通往其他附属小国的必经之地和交通枢纽,齐集了来自各国的商贾,繁华昌盛的程度,直逼嚣城。
郁箫在这里也看到不少外族人,据贺勋介绍,月曜国人的服饰明艳,以黄色居多,男子也不像贺氏王朝的男子一样留长发,多是短而卷曲的深褐色头发。眼睛颜色也是多种多样,有黑色、有棕色。女子还习惯饰有头冠,垂着长长的珠串,别有一番风情。
至于南疆那边,服饰则多繁杂厚重,无论男女,都喜欢披着一件斗蓬。其实,南疆虽称蛮夷之地,却早已不蛮了,但服饰上却还是保留了自己民族的特点,以繁杂的银饰和绣花衣物为代表,远远听到‘叮叮咚咚’的细碎银饰的响声,便知道是南疆人走过来了。
初到淮城的这日傍晚,郁箫就被眼前人来人往、热闹的景象给惊住。不只是郁箫,就连红袭也是大为惊叹:“公子,这淮城怎么比咱们嚣城还要热闹呀。你看你看,那边有好多外族人聚在一起,好有意思。”
红袭兴奋极了,贺勋在一旁笑道:“红袭,我跟你说噢,这些外族人可都是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长的奇形怪状的,那可都是当今武林上响当当的人物。”
看来这武林大会办的确实正规,竟然能一下子吸引到这么多的武林人士。郁箫一边露着笑容,一边在城里转了又转,而后她突然回身对贺勋说:“小贺子,我有点累了,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休息吧。”
只不过,就在三人找寻客栈的同时,竟然还在街上看了一出好戏。
记得当时三人正在街上走着,突兀间,红袭发现前面街口有好多人围着。红袭好奇,便拉着郁箫过去看,三人挤进人群的同时,正巧听到有一个粗壮的汉子指着面前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怒道:“臭道士,你非要袒护这小畜生不可吗?”
那道士不语,汉子便气结道:“那就莫恕我了,看招。”
话落,汉子呼而一掌,猛地向道士的胸前击来。那道士见他来势凶恶,只得出掌相抵,拍的一声轻响,双掌相交。可就在两人各运内力推出之际,突然身旁转出一人,左手压住汉子手腕,右手压住道士手腕,向外分崩,两人掌中都感到一震,当即缩手。
虽然不识得什么武林人士,但郁箫相信,这汉子与道士一定都是当世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同样也熟知对方的身手,所以这时才会一个出掌,一个还掌,可偏偏运上内劲之时,有人竟突然出手,将他二人震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