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七日前因意外中毒而失去孩子以来,郁箫一直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今夜,正是因为贺勋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才令郁箫好不容易撑过这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也令她终于不再受那噩梦的缠绕,可以安安静静的睡上一个好觉。
次日清晨,贺勋起的很早,穿戴整齐后,他轻声吩咐了红袭几句,然后便离开了卿尘居。
贺勋走后,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郁箫才缓缓睁开眼,然后她就出声唤道:“红袭,红袭。”
闻声,红袭连忙走进屋子,垂眸说道:“小姐,你醒了吗?不知有何吩咐?”
好久没听到红袭如此恭敬的对自己说话,一时间,郁箫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现在身子不方便,所以想麻烦你去一趟司珍房,帮我向王司珍取一样物件。”
“是什么物件啊,小姐?”红袭眨眨眼眸,不解地问道。
但这样物件却是不能让红袭知道的,郁箫只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去了就知道啦。”
“哦,那红袭这就过去。”说罢,红袭转身,快步走出卿尘居。
红袭走后,镜香端着脸盆走进内室,郁箫看了眼镜香,也没多言,只自顾梳洗起来。
然而,就在郁箫刚刚梳洗完毕,准备用早膳的时候,突兀间,屋外响起一个尖长的声音。
“太后娘娘驾到——”
一听是雪太后到来,郁箫虽有满心的疑惑,但她仍是缓缓走出内室,预备向雪太后请安。
“参见太……”然而,郁箫只是微弯膝盖,话都还未说完,就被雪太后直接打断掉了。
“不用多礼,箫妃,如今你身子弱,就不要行这种大礼了,能免则免吧。”
闻言,这既是雪太后的原话,郁箫便站直身体,嘴里谢道:“谢太后娘娘恩典。”
虽在病中,但郁箫仍旧不敢怠慢于雪太后,她赶紧回到内室,将头发光滑的拢成一个平髻,抿得纹丝不乱,只在发髻间别了一枚无纹无饰的浑圆珠钗。而郁箫又因为多日卧床,只显得身上病气恹恹,也好在她没有穿着那些耀眼的华服,不然只会显得脸色更加苍白。
待这一切打理完之后,郁箫重新回到大殿,就见到雪太后已经在主位上悠闲的喝起茶来。
郁箫在一旁入座,而后就听到雪太后问道:“箫妃啊,这几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闻言,郁箫微微颔首,淡淡地说:“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听到郁箫这么说,雪太后特意看了眼郁箫,却不禁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可哀家看你的脸色似乎还是很差,还有,你才刚小产完,怎么可以下床呢!快,还不快回床上躺着去,免得接触到这冰冷的地气,对你的身体也不是一件好事。”说罢,雪太后竟出奇的站起身来,硬是扶着郁箫回到内室休息。
郁箫很是不解,所以当她重新回到床榻上时,她用一种十分莫解的眼神看着雪太后。
知道郁箫此时定是十分不解,雪太后默默一笑,问道:“为何这样看着哀家?你是不是也认为,哀家一向就不怎么喜欢你,又怎会突然如此好心的对待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郁箫心中确实有这般想过,但嘴上仍是说道:“臣妾不敢这么想。”
闻言,雪太后冷冷一笑,道:“你怎么想哀家可管不着,只不过哀家早就有意要过来探望你,只是前几日因为你的情绪还没有彻底缓和过来,哀家怕过来了反而刺激到你,所以才拖到今日。其实,哀家今日过来,主要是来道声谢的。”
道谢?郁箫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她却不能那么说。“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箫妃,你也算是个聪明人,相信不用让哀家来告诉你了吧?”雪太后一眼就看出郁箫是在说谎,所以直截了当的就拆穿了她,“哀家想,这几日你应该也有所听闻,那个下毒害你的宫人是从哀家宫里出去的。”
没想到雪太后还是提到了此事,郁箫心中一颤,强忍住悲伤,默默说道:“臣妾略有耳闻。”
“其实,那被毒酒原是那宫人想要毒害哀家的,却阴差阳错的被哀家赏赐给了你,如果那晚不是你替哀家挡下那一劫,如今躺在这床上的……恐怕就是哀家了。”说到这件事时,雪太后对郁箫的态度很明显好转了很多,毕竟不管怎么说,郁箫也算是救了雪太后一命。
闻言,郁箫只是淡淡说道:“太后娘娘洪福齐天,就算没有臣妾,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事,见仁见智。”雪太后意味深长的说罢,朝外喊道,“李福,去把东西拿进来。”
话落,李福迅速捧着几个看似十分精致的盒子走进内室,然后郁箫就听到雪太后说:“箫妃,这些都是哀家私下珍藏的补品,每一样都对你的身体非常有帮助,这次念在你救了哀家一命的份上,这些全当是哀家赏赐给你的,你好生收下吧。”
“太后娘娘,这么重的礼,这……这不太好吧?”郁箫看着那一盒又一盒补品,出声道。
但雪太后却执意要给郁箫。“有什么不太好的,哀家叫你收下,你便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此先谢过太后娘娘。镜香,把东西拿到库房去,小心一点。”
郁箫话落,镜香快步走进内室,从李福手中接过锦盒,然后便又和李福一并,退出内室。
这样一来,内室便又只剩下郁箫和雪太后,而直到这一刻,雪太后才真正显露出她今日过来卿尘居的真正目的,她出声问道:“箫妃,哀家今日过来,其实是还有另一件事要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