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箫身子一震,久久的,一声不吭,只伸手环住贺勋的腰,相依相偎着。
“好郁儿,我答应你,百年之后,我一定让你先行一步。”贺勋在郁箫耳边含笑低语,“不过,如果到时候你真的先我一步,记得要在奈何桥上等等我。还有,在我没到之前,记得千万别喝下孟婆汤,知道吗?”
“神经病!”都这个时候了,贺勋竟还能开这种玩笑,郁箫终于忍不住,即便她现在浑身都痛,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到时候啊,我一定要先喝孟婆汤,然后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免得下辈子投胎还要记得你,那多麻烦。”
“你不会的,郁儿,我知道你不会的。”说罢,贺勋搂过郁箫,淡淡笑着,郁箫一脸羞涩。
简单的交谈之后,郁箫和贺勋便相倚靠在火堆旁。
因为湿衣服必须离身,否则只会越来越冷,所以,贺勋便脱去了染满血污的外衣,仅穿着贴身中衣,胸前紧实的肌肤隐隐可见。而不知怎的,当看到贺勋那若隐若现的胸肌时,郁箫竟不自觉的垂下眸子,红着脸,不敢正视他。
半晌之后,农舍里渐渐温暖起来,那火光之下,似乎有一抹淡淡的情愫正在蔓延开来。
贺勋许久不发一言,在这个狭小的农舍里,郁箫只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于是乎,她只好轻咳一声,看似随意地问:“那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待在这里等到天亮吗?你说那些杀手会不会再找回来?”
闻言,贺勋回过神,微笑道:“郁儿,你不用担心,相信再过不久,自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郁箫有些愕然的侧过眸子,见贺勋神情十分笃定,并对自己微微一笑。
“你和成慕之前中过埋伏,而如今我们又彻夜未归,成慕必定会察觉,带人出城来寻。我已经放了黑鹫走,它不仅可以引开那些杀手,而且它还认得路,也记得我的气息,自然会带成慕寻来这里来的。”
原来如此!郁箫长长的舒一口气,心下略微安定,却又突然脸色一沉。“但是,那些杀手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我们出城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难道……难道你王府里……有奸细?”说罢,郁箫心头一凛,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闻言,贺勋虽然笑而不语,但那笑容之下隐藏的深邃却已经可以察觉。
郁箫望着贺勋,自顾猜测道:“贺勋,你说……这些杀手会不会是权裕王派来的?”她沉吟片刻,蹙眉道,“不对不对,两王才刚刚被他诛杀,此时朝中定然议论纷纷,贺权必定自顾不暇,哪有余力来对付你。可是,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做。”
听着郁箫如此细致的分析,贺勋对郁箫更是另眼相看,只见他的唇角突然扬起,却没有半分笑意,目中精光流转,深不可测。
“郁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个贺氏王朝里,想要取我性命的大有人在,就算没有十几、二十个,七、八个也总是有的。从小到大,我所经历过的生死存亡简直数不胜数,所以那些杀手不管是谁派来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竟然有那么多人要害贺勋!贺勋说话的同时,郁箫正倾身去拨那木炭,但闻得此言时,郁箫的手上却猛地一颤,铁钳几乎脱手。不知道是不是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太冷,郁箫竟有些微微颤抖,靠近了火堆还是觉得浑身冷凉。
“郁儿,你没事吧?”贺勋轻声问道,但郁箫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冷?”见郁箫沉默不语,贺勋突然从背后环住郁箫,捏了捏她湿透的衣袖,眉头骤然一紧,他断然地说,“这样不行,你会受凉的,一定要把湿衣服都脱下来!”
闻言,郁箫心中莫名一慌,却挣不开贺勋的双臂。突兀间,她想起上次在水牢,自己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贺勋脱光了衣服,害的她那一次狼狈极了,对此,至今仍令郁箫耿耿于怀。所以,此时眼看着贺勋又来解自己的衣襟,郁箫忙羞恼道:“不用,我不冷……你别……”
见到郁箫一脸羞涩,贺勋突然大声笑道,接着双臂一紧,他俯身贴近郁箫耳边,贼贼地笑道,“郁儿,你这是在害羞吗?反正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再说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
贺勋的话还未说完,郁箫差点就想一拳打死他,这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但是,不知为何,因为贺勋的话,明明冰冷的身体却莫名烫了起来,就连嘴巴都变得好干涩,郁箫十分无措,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还好意思说那件事,我……我……你又欺负我!”
郁箫又羞又气地说着,贺勋笑而不语,只静静抱着郁箫,温热气息暖暖拂在她的耳根。
渐渐的,农舍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情愫,散落在农舍的每一个角落,除了火堆中那偶有爆起的火星声,整间农舍安静到不行,也暧昧到不行。而郁箫原本还觉得有些寒冷的身体,此刻却也好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起来,着实让她有些慌乱无措。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觉得这么热呢?
半晌沉默之后,郁箫只觉得身旁贺勋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忽地,他凑近自己,语声低哑温柔的唤道:“郁儿。”听到贺勋唤自己的名字,郁箫浑身莫名一颤,手指也不自然的扭着衣角,脸颊涨红。“郁儿,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忍的有多辛苦……”
“昨晚?昨晚怎么了?”听到贺勋有些气喘地说着,郁箫赶紧回忆昨晚,但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酒,之后的事便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贺勋的唇却突然落在郁箫的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