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难道王爷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吗?”
“呵呵,他啊,他可瞒了我很多事呢!”经红袭这么一问,不禁让郁箫想起刚才在书阁之上自己那干着急的模样,还有贺勋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郁箫不想倒还好,越想就越发生气,手指暗自绞紧了衣袖一角。
“什么起兵不起兵的,我跟你说啊红袭,其实贺勋根本就没打算要跟他那两个皇兄起兵,亏得我还这么担心他。还有,之前韩相的事他也瞒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生他气,我看他也没打算告诉我。”快速发泄完心中积压的不耐,郁箫撇开眼说,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人嘛,什么都不告诉我,一点都不坦白。”
刚才明明还有说有笑的,可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生起闷气了呢?郁箫这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红袭听着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她转念一想,眼珠突然一转,凑近郁箫,轻声的、俏皮地问道:“小姐,你该不会又在纠结江山美人那件事了吧?”
听罢,郁箫怔怔地瞪大着眼,她愣是呆滞了很久,然后才大声辩解道:“我……我怎么可能还在纠结那事,那件事我早就已经忘了,我……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有什么好瞒我的。”
闻言,红袭终于忍不出笑出声来。“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其实红袭觉得,王爷之所以有很多事请不告诉小姐,可能是不想让小姐担心吧。就好像这次起兵的事,王爷之所以什么都没说,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小姐为他操心。”
红袭的话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郁箫仍是微蹙黛眉,满脸得不愿相信。“是这样的吗?可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贺勋到底在想什么了。”郁箫眼露怀疑之色,她双手托腮,脑中突然跃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她想了想,出声问红袭,“红袭,你说……一个女人究竟要如何才能了解一个男人的心啊?”
“啊!了解男人的心?”红袭怔怔的盯着郁箫,表情怪异,“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郁箫耸耸肩,自己也一脸迷糊地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从贺勋变回王爷之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也无法了解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看到郁箫拖着腮帮子,一会皱眉,一会叹息,一脸苦恼的模样,红袭不禁轻笑道:“小姐,你果然还是在纠结那件事。”红袭话落,她突然转了转眼眸,有些贼笑地靠近郁箫,在郁箫的耳边轻声喃道,“小姐,你该不会是……春心动了吧?”
闻言,郁箫整个人猛地一颤,她推开红袭,忙起身说:“什么春心动?红袭你在胡说什么?”
红袭不过只是猜测一下,可郁箫这反应也未免太大了点,这难道还不是红鸾星动的表现?
红袭暗暗偷笑道:“小姐,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就不要再闪避了。红袭知道你喜欢王爷,王爷也喜欢你,而且如果小姐没有逃婚的话,你本来就是要嫁给王爷的。如今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在府里办一场喜事呢。”
什么喜事,真是越扯越远了。郁箫撇开眼,脸颊莫名涨红起来。“红袭,你越说越离谱了,难道你不怕我罚你!”说罢,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郁箫快步走出亭子,走了老远之后,她才回身喊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是,小姐。”身后,红袭只是默默偷笑着。
回府的路上,郁箫始终低头而行,却因红袭刚才的话触动了心事,一时间满心都是惆怅。
想来,自己不过只是想要了解贺勋的想法,怎么到了红袭嘴里竟变成她红鸾星动了?况且,就算贺勋真是她的良人,可她这位良人再过不久便很有可能因为一场夺嫡之争而引致杀身之祸。如今就连生死都还未知,就算郁箫再红鸾星动,也只得将此事暂时抛到脑后。
但是,不得不说,红袭的这番话确实对郁箫影响深远,令她一时间迷失了心神。
回到王府之后,转眼又是数日。
新年伊始,因为皇上突然病重,已经给整个贺氏王朝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平静的时光注定短暂,随着泽仁王和恒豫王在封地举兵,贺氏王朝努力想要维系的宁静再次被打破。而那看似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也终于在皇位引诱之下,彻底幻化成了漫天的战火硝烟。
不过,这场战火最终并未烧到屏都,至于那两王的结局,郁箫大概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三月的屏都,气候已渐渐转暖,暖风袭来,熏得人酥软欲醉。
此时,夜已过半,天色也变得越来越深。而在这片幽静的夜幕之下,郁箫却独自一人,赤足踏着丝履,懒懒散散的绕着回廊静静走着。一片花瓣被风吹到她的脸上,微微的痒,郁箫突然莫名轻笑出声,脑袋有些放空的向四周张望着。
说也奇怪,今夜的郁箫好像特别没有睡意,于是二更天时,她就偷偷溜出了房间,在回廊里慢悠悠的闲逛起来。不经意间,郁箫瞥见花园里那一束玉兰,在一夕之间开得欺霜胜雪。她有些恍惚了,倚着栏杆,神似飘忽,依稀间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小平房。
然而,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当郁箫收回思绪,眼前墨黑的景象只叫她漠然叹息。回身正打算回屋,但突兀间,郁箫抬起眼眸,竟发现不远处的书阁此时依旧灯火通明。许是心有所系,郁箫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幽幽的向着书阁走去。
踏上书阁,来到书房门前,听着屋里那细细的翻书声,郁箫突然叹了口气,接着推开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