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宁军伴随着城头的碎砖一同飞起,很快便是第二声炮响,那青砖垒就的城墙又怎经得住这威力无比的巨炮攻击!
城墙的豁口继续扩大。
宁军被这着突如其来的巨响吓懵了,有反应快的迅速奔下城去。赵海青和钱不多也慌慌张张逃将下去。
庞彪这部分军队主攻西城,这炮响就是信号,很快又听到南东北三方炮声隆隆,那是李元勋等人也在开炮轰城。
李秀娥催马来至庞彪身旁,“庞元帅,城墙不可毁的太多。攻城吧!”
庞彪令旗一挥。
“将士们!架云梯攻城!”
随即,后面的工程兵推上来数辆大车,来到护城河边,见那军卒到车辆两侧,各有一人抓了手柄,快速摇动。但见车上那木质结构的设备缓缓撑起,逐渐升高,竟然是一架折叠云梯。有的直接塔在了城墙之上,有的伸到那城墙豁口处。
紧接着,诸位滕军儿郎一拥而上,嘴里面高声喊着:“杀呀!”倾刻间便冲了上去。
李秀娥在下面看得清楚,滕军架云梯攻城居然没有遭到还击,那城墙上没有射下一支箭矢。
滕军攻城的速度很快,城门打开了,吊桥也放了下来,更多的滕军蜂拥而入,便在街道上与宁军展开了巷战。
庞彪率领其他人杀进城去。
李秀娥进去的稍晚一些,小翠率领着女子别动队紧随其后,小雷霆并未参与到与宁军的厮杀之中。他担心母后的安危,拎着两柄大锤,骑着他的宝马,就在李秀娥的身后跟着。
此时的李秀娥一身戎装,金盔金甲红色战袍,手提一杆长枪,胯下一匹枣红马,英姿飒爽,更是威风凛凛。
这枣红马就是小雷霆曾经骑过的,后来与滕王裘开物换了。本来裘开物骑着感觉还不错,他去沙水镇的时候,经常骑着这匹马,倒显得很轻快。
这次李秀娥要率队亲征,临行时,他便将这匹枣红马送给了李秀娥。说是行军打仗,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能行呢?而他便又骑回了他原先的那匹白马,那白马虽说有些老了,可他依然有些舍不得。
这匹马本来有些野性,经过小雷霆的一番调教,顺从了很多,有灵性通人性,李秀娥骑上去一试,倒是得心应手,便欣然接受。
正行走着,前面有一员宁将带着一二百名军卒与滕军厮杀正酣。那宁将往这方撇了一眼,刚好看到李秀娥,见了这身金甲,后面还跟着一队女兵护卫,他马上就认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滕国的王后!
他立刻心中一喜,抓住滕国王后必将扭转战局。
这员宁将挥动手中狼牙棒,砸翻两个滕军之后,一提丝缰,直向李秀娥这方冲来!
这个人名叫郑环良,是郑环眼的同胞弟弟,那个头模样与郑环眼极其相似,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一根狼牙棒同样是勇冠三军。大眼一瞪酷似其兄,若不是二人使用的兵器不同,那宁军也会将两位弟兄认错。
兄长惨死阵前,他极其悲痛,有心想去开城杀敌,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钱不多也不再派兵了,便兀自在城内悲伤。城墙一破滕军杀进来了,他就跟疯子一般展开了杀戮。
现在看见了李秀娥,他岂能放过?大喝一声,狼牙棒就砸了过来。他的意图并不是要砸人,而是想砸那匹枣红马,再生擒李秀娥就容易多了。
小翠是与李秀娥并马而行的,见有人要伤害王后,她怎能袖手旁观?可对方用的狼牙棒,知道使这种兵器的人力气大,她那杆单枪根本就招架不住,便迅速摘弓搭箭射了出去。
李秀娥见那狼牙棒奔着自己来了,顿时一惊。她可没有对敌的经验,再举枪相迎可就来不及了,但她并不着慌,右手从腰间迅速拔出短铳,抬手就是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郑环良的狼牙棒尚举在半空中,他看到了前面这两个女人的动作,再躲闪可就来不及了。只听得“砰”的一声,他满脸就开了花,同时一支利剑射在了梗嗓咽喉。
这还不算完,在他尚有意识的时候,眼前金光一闪,一只大锤从空中飞来,“咚”的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胸前。那狼牙棒根本就没有落下来呢,他就连人带马躺在了地上,顿时一命呜呼!
这大锤自然就是小雷霆扔过来的,由于街道比较狭窄,他未能与母亲并行,而是跟在了李秀娥的后面。见郑环良举着狼牙棒冲过来时,李秀娥也无法拨马躲闪,他的马即便是再快,也不可能窜到最前面去挡住对方,情急之下,便隔着李秀娥将大锤扔了过去。
小雷霆的大锤即可以当明器,也可以当暗器,依然应用的随心所欲。莫说那郑环良挨了一枪,又挨了一箭,就是这一飞锤他也架不住啊!
好在有惊无险,小雷霆为了母亲的安全,他纵马走到了李秀娥的前面,捡起大锤继续前行。前面还有正在厮杀的宁军,他催马过去抡锤便打。小翠也带领着女子别动队一同追杀。
这一二百宁军见郑环良一死,本就无心恋战,又见那两柄要命的大锤直扑过来,哪里还敢在此搏斗,立刻抱头鼠窜。
小翠和那些女兵们,同样是高声呼喝,一路斩杀,那些宁军很快逃得没了踪影。
李秀娥有令,滕军进城不得伤害百姓,只杀军卒和反抗的官员,他们若是投降,一律饶其性命。
顺着宁军逃跑的方向追去,此时滕军从四面杀来,只要一遇到滕军,打不过他们就会跑的。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宁军必将被赶到一起去,最后全部集中到了县衙附近。
县衙大院里面的军卒已经满了,那些晚逃回来的宁军只能聚集在县衙的门前,面对数万滕军,他们无力反抗。
已经有滕军高喝:
“放下刀枪!饶尔等不死!”
见大势已去,那些衙门外的宁军纷纷举手投降。
县衙内,台阶上,县令赵海青早已是六神无主,撇着嘴一副直想哭的样子。
“钱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县城破了,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他身旁的钱不多,看似倒很沉着,实则两股战战脸色煞白。
“这城守也守不住,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赵大人,你是尽忠呢?还是投降呢?”
“哎哟喂,我的钱将军呀,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赵海青已经绝望透顶,指望钱不多给他拿个主意,在这种情况下发现问也是白问。
那钱不多话语中依旧很镇定,“除非赵大人能够上天,或者是入地躲过这场劫难,否则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呵呵呵…哎哟喂!”赵海青已经开始哭了,“钱将军,我是县令,乃一县之长,投降他们能饶得了我吗?那死又怎么个死法好呢?”
钱不多面色依旧苍白,两眼空洞,手握剑柄,叹了口气。
“赵大人,饶他们是饶不了你了,只不过是活罪死罪的问题。活着肯定会受尽折磨,即便是死,死前也免不了遭些罪呀!若是赵大人不想遭罪,下官倒可以帮帮你。“
“啊?”
赵海青吓了一哆嗦,“钱将军你欲何为?”
“赵大人,你与其被那滕军捉去受尽折磨,再押赴刑场,倒不如下官替你来上一剑反倒痛快。”
“哎哟喂!那可就真的死啦!“
赵海青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瘫坐在藤椅上,在那抺起泪来。
“哎呀!没想到赵大人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这个时候的钱不多,还在鄙视赵海青,可他的那两条腿抖的更厉害了,握着剑柄的右手浸满了汗水,他也下不了决心,这剑是拔出来,还是不拔呢?
而院子里的那些宁军,一个个惊慌失措,满是恐惧,听到门外的呐喊声愈发地慌乱。主将不发令,他们不知何去何从,只得眼睁睁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突然,外面滕军的呐喊暂停了,只听得庞彪一个人喊道:
“院子里的宁军听了,想活命的举起双手走出院子,滕军不杀俘虏。拒不投降的,即刻开炮,将县衙轰个粉碎!”
他这一喊声若洪钟,直震得宁军耳膜嗡嗡直响,都晓得那巨炮的威力,城墙都经不住炮轰,何况这小小的县衙!恐怕轰不了两炮里面的人就灰飞烟灭了。
这滕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说开炮肯定开炮!大炮的威力已经令其胆寒,离衙门口近的也不等主将发话了,弃了刀枪,拉开门栓,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后面跟着一串儿。出了门,看到外面投降的宁军都好好地活着,便有人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投降吧!投降能活命!”
这句话真管用,立刻向外涌出的人群在衙门口拥挤起来,生怕出来的晚了被炮轰飞。很快一院子的宁军全出来了,一个个蔫头耷拉脑袋的,乖乖的与那先前投降的站到了一起。
此时院内只剩下赵海青和钱不多二人了。
庞彪一拍马跨进院内,后面紧跟着拥进十几位将士。李秀娥,小翠,还有小雷霆也进了院子。
赵海青见这阵仗,扑通一声就从藤椅上出溜下来,跪在了地上。
“赵海青叩见诸位将军。”
他这是投降了!
而那钱不多依然站在台阶之上,两条腿还在剧烈地抖动,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他并没有下跪,右手攥着剑柄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可这剑还是没有拔出来。
这么多滕将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钱不多!”
庞彪一声断喝,那钱不多直愣愣地打了个激灵,可依旧没有说话。
王清秀下马,上前就要捉拿于他,还没有走到其跟前,钱不多的宝剑突然拔了出来,像是要跟他对决,王清秀也急忙拔剑,哪料想钱不多却将宝剑在自己颈上一划,他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