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被献魂,就没想过按照宿主的生活方式过日子,那太憋屈了。所以从一开始,南七就没有隐瞒自己的一切。
对方是江时,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浑身都是上品的江时。
南七不知道人类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江时喜欢的不行,从第一眼开始,她就只想把他藏起来,供自己一个人观赏。
所以她从来没想瞒着他。更加不会以另外一个人的性格与他相处。
连江婉人都奇怪与她的变化,江时却什么都没问。
江时两条修长的双腿蜷了起来,他哑着声音开口:“胡思乱想什么。”
南七哑言,看来自己多虑了,人压根不在意啊。
“哦。”反正江时都不在意这些细节,她干嘛在意。提到昨晚的事,南七不由问:“那几个人供出雇主了没。”
江婉人说:“没有,他们死了。”
“死了?”南七诧异,放下了手机看向窝在藤椅上没精打采的人,调侃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心狠手辣。”
江婉人见她误会,刚想开口替少爷解释,便听到女人又接着说。
“直接弄死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你应该慢慢折磨他们才对。”南七的语气充斥着愤愤不平,想到昨晚江时红肿的手掌,她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亲自将那一帮人给凌迟了。
江婉人闻言,心道您可闭嘴吧少夫人,少爷一大早赶去荆南别墅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亲眼看着那群人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模样。结果人还死了,本来就不高兴了,好在骆小姐突然回国冲淡了这份不悦,现下又被提了起来。
江婉人心惊胆战的。
“不是我杀的。”江时语气恹恹的,昨晚折腾了半宿,早上起得又早,这会儿反应全上来了。江时只觉得头疼的不行,偏生他一张脸都侧到了一边,从旁人的角度看,看不大出来有什么异样。
南七却听出来了,她感觉江时的声音不大对劲,太哑了,音调比往常也低了许多,像是吊着气在说话。
她坐正了身体,狐疑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时身体缩的更厉害了,没吭声。
南七连忙站起来,绕到江时脸朝向的那边,伸手将他头上因为出汗软趴趴贴在额头上的碎发撩开,露出一张惨白到极致的脸。
“江时!”南七慌了神,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温度不算烫。她心里陡然松了口气。
江时缓缓睁开了眼,哑着嗓子咳了两声:“我没死,别叫魂。”
江婉人站在一旁干着急,没少爷的吩咐他也不敢去叫医生。
南七回头,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顾深琅!”
她托着江时的脸,擦了擦他嘴角溢出的血渍,心里一阵阵抽疼,人类的痛感和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江婉人得到吩咐,见江时没有反对的意思,立马开车去接顾深琅了。
南七不停的给江时顺着气,但他痼疾一犯,就很难停下来,咳个不停,从一开始的少量咳血,到不间断的满嘴都是血。
南七心脏仿佛被紧紧揪住,看着江时这样,连带着自己都快喘不了气。
江时一直咳,牵动着他五脏六腑都在隐隐泛疼,看向眼圈泛红快要哭出来的南七,那双桃花眼里洋溢着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温柔:“别慌......咳......咳咳,死不了。”
南七眼圈都红了,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低头吻住了江时还留着鲜血的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意志搜刮着身体仅存的连百分之零点一都到不了的神力。
她没有神戒,身体那的点神力微乎其微,可现下,她只能用这个最愚蠢的方法。
唇齿相贴的瞬间,江时浑身一震,想咳,却被面前这张柔软的唇堵住,奇迹般的,他忍下了,反手为攻。
江时这一病,把江家一大家子都惊动了。
骆苝苝牵着骆华容往江时这儿赶,其他听到风声的也马不停蹄的跑来,等到江婉人接完顾神琅回来,素日里孤寂的别墅竟然窝了一大帮子人。
顾深琅拎着医药箱和江婉人在门口挤了半天竟是没挤进来,无奈之下,江婉人大叫一声:“都让开!”
最里面的骆华容听到声音,见诺大的房间被堵得死死的,不由怒从心来:“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全给我出去!”
众人被这一喝斥,纷纷退开,却不舍得出去,江家这根独苗苗,五脏六腑全是问题,热不得冷不得,一到这秋冬,人就要死不活的,偏生这口气就是能吊着。
这群人各怀心思,但都有同一个心愿。
他们全都巴不得江时赶紧死,死了好,死了这江家的财产就全是他们的了。
顾深琅好不容易挤进去,给江时把脉,眉头越皱越深。
这脉象,更乱了。
但看他脸色,已经没先前那样白了,恢复了些血色。看上去倒没有江婉人说的那么严重。
他给江时开了一副药,老太太立刻吩咐人去煎,深怕她的宝贝孙子有什么不测。
“我哥这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骆苝苝眼睛微微肿胀,看样子像是刚刚哭完。
她和骆华容来的最早,那满地的帕子上面的血渍,看的她当场就哭出来了。骆苝苝成年后就被江时安排到国外待着,这么些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哥哥已经病重到这种地步。
乍然看到这副场面,她怎么能心不慌。
骆华容一脸愁容,她甚至不敢开口问江时的病已经坏到哪种情况了。
“各位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江时需要安静。”一直站在里面的南七突然开口,声音冷冷,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没人动身。
还是裴玲玉先开口:“走吧走吧,时哥儿得休息。”
她倒不是心疼江时,只是害怕江时一身的病,万一带什么传染可怎么办。本来自个儿就没想着过来,硬是被骆江连拖着来的。
有一行人离开了,接着一拨拨往外出,来的快,走的也快。
骆苝苝不想走,又不想打扰她哥休息,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