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像在人物细节上很丰富,一刀一笔,细腻柔和,把两位罗汉的面部表情,甚至是衣物的上褶皱,都刻画得十分细致。
而木雕上的麒麟雕刻,刀法古朴大气,大开大合,用比较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麒麟威风凛凛,百兽之主的形象。
而且,杜林还发现,只要这个木雕一拿出来,连小六子都有些不听他的话了,会不由自主的缩下身子,匍匐在地,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既然搞不清楚是什么,杜林也就不愿意在它上面浪费精力了。
正想去地下室好好整理一下这一次尼泊尔之行的收获,却意外接到了何老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杜林和何老一起坐上了飞往中京的一架军用飞机。
飞机上杜林问何老,
“爷爷,刚才电话里您也没细说,只说让我带上看病的东西,这么着急带我去中京,到底是什么事儿。”
何老看了看周围,偌大的飞机机舱里,没有外人,只有杜林、自己还有龙三丙、龙三丁这哥俩。
“小五啊,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你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你我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杜林见何老说的非常认真,也十分郑重的点点头。
“这次带你去中京,是给我一个老领导看病。”
“您的老领导?”杜林十分惊讶,因为何老已经是90多岁,接近百岁的老人。他的老领导想必应该比他岁数还要大。
而且何老一手创办了山河实业这个华夏第一商业帝国,在华夏可谓是地位极其超然。
能让何老尊称一句老领导,而且还如此心急的找人去看病,可见这位老领导身份一定非常不一般,十有八九是建国初期第一批领导层的成员。
在华夏,像这样的领导人退休之后,都有经验十分丰富的保健医团队,所以这些早期的领导人活到九十岁,一百岁的比比皆是。
能让何老如此焦急的把杜林找去,可见这位老领导的病情已经让保健医团队也束手无策。只能用这种病急乱投医的方式,从全国各地寻找所谓的“名医”来碰碰运气。
数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中京城郊的一个军用机场,刚下飞机,一辆军用越野车便停在了飞机舷梯旁,越野车司机将杜林和何老接上了车,并对龙三丙、龙三丁说道,
“现在何首长的安保工作由我们接手,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随时等我们通知
。”
说完便开着车向附近一处深山里疾驶而去。
越野车的司机自从上车之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何老也只是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搞得这一路上杜林倒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同志,你是哪部分的?”杜林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想和开车的司机聊聊天。
结果,这位司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驾驶位旁边儿的储物箱里,掏出一本已经翻的有些卷边儿了的《军事保密条例》,冷冷的说了一句,
“第八条第5款,自己看!”
杜林好奇地拿过来翻了翻,找到了他说的第八条第5款,只见上面写着:“不得向无关人员透露武装力量的组织编制,部队的任务、实力、素质、状态等基本情况,以及军以下部队及特殊单位的番号。”
杜林把那本保密条例扔回到副驾驶座位上,不能说就直接说不能说呗,拐弯抹角的干嘛?
从机场到目的地一共半个多小时,三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算是杜林这样习惯了独处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目的地是深山中的一片别墅区,从山下到半山腰再到山顶,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近百栋别墅,中间还有一些医院,超市,公园等公共设施。整座山头宛如一个自成一体的小城镇一般。
在上山的道路入口处,几名军人将越野车拦下,认真的检查了司机的证件,还对照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仔细地核对着何老和杜林的长相,又检查了车的后备箱和底盘才将越野车放行。
几分钟以后,越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拉开,说了一句,“请下车!”
虽然用了一个“请”字,但杜林觉得,他如果说“老实点!”“不许动!”可能也是这个语气。
不过在下车之后,杜林还是由衷的和这位司机说了一句谢谢,因为正是有了这群一丝不苟、纪律严明的军人,这个国家才能如此安定繁荣。
医院门口,一位60岁左右的上校迎上前来,向何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何老连忙还礼。
“何老,您终于来了,首长刚才在昏迷中还在念叨着您的名字,说要再见您最后一面。”
“不会的,老团长不会有事的,我把我干孙子带来了,他的医术非常神奇,一定把老团长治好。”
何老把杜林引荐给这位上校,
“小五,这位是军部后勤委员会保健处的主任,你叫他高主
任就好。”
杜林和这位高主任握了握手,高主任说道:“你叫杜林是吧?我们之前曾经调查过你的身份,发现只能查到你最近八年的资料,而八年前你的身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你是八年前从这个世界上凭空出现的一般,何老和我们解释说,八年前你出了一场车祸,醒来之后就失忆了。从常理上来讲,这个理由我是不可能相信的,但是有何老为你做保,我们才同意让你来给首长看病,因为你的身份存疑,所以暂时我们还不能让你直接接触老首长,但是与老首长病情相关的检查结果我可以提供给你。”
听到这个话杜林有些不高兴了,如果只是允许他看一些检查结果,那还何必千里迢迢,又是飞机、又是坐车的把他折腾到这儿来?加个微信拍几张照片不就解决了么?
“如果高主任信不着我杜林,那就请直接把我送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诊所医生,和中京的这些保健医们没法比,看了也是白看。”
听见杜林这就要撂挑子,何老一巴掌拍在杜林的后脑勺上。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团长是咱们华夏的功臣,也是军方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的履历有多奇怪,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你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你还不乐意了?”
既然何老已经这么说了,杜林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下这口气。跟着那个高主任走进了医院大楼。
高主任把杜林领进了一间会议室,里面或坐或站已经有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我们军方通过各种关系,各种渠道,从全国各地找来的名医,他们会轮流到病房去给老首长看病,这间会议室里有老首长发病以来所有的化验报告,你先看一看,一会儿我再和保卫处的人商量一下,尽量想办法能让你见到老首长。”
“好的,谢谢高主任。”听到这句话,杜林对这位高主任的印象好了许多。
“你倒也不用着急谢我,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是看在何老的面子上才想办法帮你,再有就是你小子的性格我挺喜欢,很像老子年轻时候。”高主任拍了拍杜林的肩膀。
高主任离开后,杜林打量着会议室里这十几号人,绝大多数都是头发胡子白了一大片的老头,个别有几个中年人,也绝对是五十开外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杜林没进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同行是冤家”,或者说“文人相轻”(医生也算文人吧),这些老头很多都互相看着不顺眼,说起话来针尖对麦芒,谁也瞧不起谁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