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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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明如同丢了魂一样,游荡回到了家里。

客厅的灯通亮,南妈靠在沙发的上已经昏昏睡去,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被惊醒。

“儿子,补课补的这么晚啊。”

南小明低着头不说话。

“累了吧,赶快去睡。”推着南小明上楼,自己关上客厅的灯进了卧室。隐约中还能听见南妈对南爸说话,大概是南小明努力学习之类的。

南小明此刻哪里有时间听父母的夸奖,满脑子都是楚涵,还有郭槿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一直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涵一定会淡出郭槿的世界,也许是世界还不够久。

床头柜上放了一张纸条,皱皱巴巴的。

南小明打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

想到楚涵对郭槿说的话,说以为郭槿会给他打电话,原来他才已经把电话号给了郭槿,只是因为郭槿的不小心丢在了南小明的床上。

他不在意楚涵的突然出现,跟不会因为楚涵的出现动摇郭槿的心而生气烦恼。他只是不想看到郭槿那副样子,她越是这样,就越证明楚涵在她心中的地位,更加的说明南小明的位置。

有时候不想对比都不行。

南小明冲到浴室,把浴头的水流开到最大,从头顶一直冲刷到脚趾,想这冰冷的水可以让他的思绪暂停一秒钟。

第二天早晨,南小明如旧到郭槿家叫郭槿上学,可是郭妈却对他说,郭槿已经走了。

秋天,在一场紧张的收割之后,转眼间一切都褪了颜色,一望无垠的土地苍黄地裸露着,就如同郭槿此刻荒凉无助的心一样。

校园的早晨,是那么的勃勃生机,有亲切的问侯声,有朗朗的读书声,还有郭槿这般低沉的女子。

大童走在郭槿身后有一段路,可是她却没有发现。

一个人步履散漫的走在校园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沉沉的书包像是要把她压倒在地,缓缓悠悠的在郭槿背上摇摆。

看到郭槿这幅样子,大童从心底不想楚涵出现。可是发生的事情在没有可回旋的余地,楚涵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回来了。如同噩梦一般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郭槿脚下没踩稳,身体一斜靠在了大童的身上。

“脚才刚刚好,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说着拉着郭槿把她拽到平坦的水泥道上走。“秋天雾水大,地很滑的。”

郭槿不置可否,继续向前走。

“郭槿,你别这样,他……”还想在说,却发现郭槿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没事,就是在想要对他说什么,该不该问他些问题,还是视他如无物……”郭槿紧张起来就会咬嘴唇,手指也会不停的在衣服上打圈。

“做你想做的,不用想太多。”大童说。

“我想做的?”郭槿迈着步子向教师走去,大童紧紧的跟在身边。

“你是无敌的,不能因为楚涵再一次把你打倒。你不是说了要忘记他,过属于你的生活。”大童提醒郭槿她曾经说过的话。

郭槿点点头。“嗯,可是真的坐起来很难。”从昨晚她就一直在和自己做抗争,是不在理会他,还是去问清楚。

一旦选择问清楚就承认了郭槿还在乎、喜欢楚涵这个事情。

在面子这个方面考虑,郭槿不想。

“郭槿!”语文老师站在讲台叫道。

大童推了推她。“是。”慌乱的站起来。

“继续向下读。”老师说。

郭槿捧着课本,一行一行的字在脑海中穿梭……

“最近上课不专心,坐下吧。”老师凶巴巴的批评。

郭槿很少受的批评,班上的同学顿时觉得他们的班长有很重的心事。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门口,郭槿的桌子前围了一圈人。

“班长,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好啊。”

“是不是身体不好受啊?”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最后还是大童喝止。“你们班长没事,别都在这里堵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不是说想去厕所了吗?”大童指着一个男生说。

“班长真的没事?”李东东问,他很少见过这般没精打采。

“没事,没事,没事啊,你要让我说几遍?烦死人了。”大童终于不耐烦了。

南小明把大童叫了出去,详细问郭槿的情况,像病人家属一样。还说午饭让她带着郭槿去学校外面,免得挤来挤去弄的郭槿心情更糟糕,还塞给大童二百块钱,大童不要,南小明扔到地上就走了。

大童嗯嗯直点头,南小明这样的男生都不要,她真不知道郭槿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下课铃响过许久后,郭槿依旧抱着课本呆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没有焦点,这样的郭槿让人看着害怕,而大童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大童用手指点郭槿的脑地,以往如果有人碰她的脑袋,她一定会很生气,可是这次……

“啊?下课了!”合上课本,整理好书包。

“一上午了你没有一分钟是带脑子的。”

“走吧。”腾的站起身,凳子被腿推倒碰在后排的桌子上。

“你慢点啊!”

“呵呵。”郭槿勉强的苦笑。

“小明让我带你去外面吃,他说你不喜欢挤。”大童环住郭槿胳膊,亲密的和她走在校园里。“秋天一到,这些树叶就像都商量好一样,枯黄的落了一地。”

“这是命……”

以前,郭槿从不信命,嘴上也从不提那只言片语。

“什么命不命的,换季节嘛,春天还会长出来新芽的。”

“秋天还是会随风离去,勉强不来的。”

大童无奈,现在说什么郭槿都会徒增伤感。

“童,你也谈过恋爱,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真的喜欢过一个人,而我对楚涵,是真真切切的喜欢,我有想过要和他一起白发苍苍携手走在黄昏下,看夕阳西沉。他曾答应过我要和我去海边看日出日落。”

大童不插言,任由郭槿说,希望她说过后心情会好点。

“我从小学就一直喜欢他,呵呵,还偷偷的跑到他的教室门口偷看他,我没想过会真的和他有交集,但是却发生了。楚涵对我说他喜欢我的时候,那种心情是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真的是很充实的满足,有他一人,便拥有全世界。楚涵喜欢拨弄的头发,嗅我发丝透出的香味,我常常爬在他的腿上让他给我掏耳朵,有时候我竟然会舒服的睡着。”说这些的时候郭槿脸上开心样子不予言表,身边的大童都能感受到她笑出的清风。

“拥有的太多,是不行的对不对?”郭槿侧着脸问大童。

“他就那么走了,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留下别人口中的一句对比起,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哈哈。”郭槿再一次苦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该忘记他,我答应了你们所有人。可是……我想我食言了,我办不到。”哽咽伴着抽泣而出。

“没事……没事,我们都在你身边呢。”大童手轻抚郭槿后背给她安慰。

“如果……如果从一开始我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我一定会离楚涵远远的。”话里透露出郭槿的悔意。

“就当上了一课好了,反正人生这么长,要学的东西很多的。”大童嘻嘻哈哈的笑着。

有时候大童身上的‘薄情寡义’正是郭槿想拥有的。

“他回来就回来,走就走!你要做到不把他放在心上,不能让他控制了你。”一副经历百年感情的知心姐姐的样子。

郭槿破涕为笑,眼泪还挂在脸上。

“笑了,笑了。”大童开心的手舞足蹈。“笑了就不准在哭,在失魂落魄了。”

郭槿点点头,就像南小明说的,任何难处都要直面突击,永远的逃避只会让麻烦更加麻烦。而真正的郭槿也不会做那‘胆小’的。消沉了一天,她只能允许自己为他消沉一天。

“都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吧!我们去吃什么?”大童说。

“随便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刚才哭着说了那么就现在有点口渴。

大童摇晃手指。“不能随便!”贴在郭槿的耳朵上。“小明给了我两百块让我带你吃好的。”

郭槿瞪着眼睛,没想到南小明竟然没有因为早上她先走生气,还自个破费让大童带她出来吃。

“感动了是吧?”

“有点。”这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躲躲闪闪,而是很直接的承认了。

“哦?竟然承认了,这不像你。”大童好奇。“我们吃什么呢?”

郭槿拉紧拉锁,秋风吹的她难受。“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你想吃什么咱就去吃什么吧。”

大童横下脸,凶巴巴的。“不行,南小明会以为我黑了他的钱,认为我是一个贪小便宜的女生。”

“你这么在乎他对你的看法,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乱说,就吃这个吧。”大童随手一指,路口的面馆。

“好啊。”郭槿并不反驳,这个时候吃什么应该都是一个味道。

大童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子,让郭槿先过去做,她到收银台点餐。

隔着玻璃的阳光洒到身上很舒服,让人变的慵懒。郭槿闭上眼睛,偷偷的享受这短暂的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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