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来。”慕祁有些艰难地道,又用另一只手肘撑着床榻,上半身努力地往上抬。
在童生的帮助下,总算是坐起来了。
这一番折腾,几乎花了大半的力气,剩下的一小半则用来找鞋。
童生见状不妙,忙抱住那两条颤颤巍巍的腿,祈求道:“少爷,您不能乱跑。大夫说过,你再这样贸然出去,会……会……”
说着,童生哇哇哭起来。
慕祁:……
慕祁缓了好一会儿,感觉身体恢复了些,才故意道:“父亲不是要我迎娶那日过来的女子么?听高僧说,她八字跟我极其匹配,现在我出去找她,诚心实意的向人家表达心意,估摸着人家就同意了呢?”
童生一愣,觉得有道理,丝毫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可是老爷不……”
“出了事由我担着。”
童生为难。
给少爷娶小夫人是大事,能救命。
少爷出去却有可能遇到风险。
突然,童生脑子一转,想到了个好计策,欣喜道:“少爷,不若小的出去给您传达意思如何?”
慕祁:……
他今天若是不使杀手锏,是出不去了?
慕祁严肃着脸,正色道:“你要是不让本少爷出去,今日本少爷就把你打发进县里最低等的奴役所,让你一辈子吃糠!”
童生:……
威逼利诱之下,慕祁成功得到书童的帮助,出了员外府。
嘭地一声,西屋的门狠狠撞在后面的墙上,巨大的回弹力让门抖动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屋子里的王秀文一个激灵,立马看向陆晚,以及后面跟来的林木生,站起来急急忙忙小跑到林木生身边,抓着林木生的灰色袖子道:“木生,我害怕。”
陆晚看见屋子里的桌上有纸笔,拿过来写下几个字:“赌坊里,你说了什么?”
王秀文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道:“你说什么呢?”
陆晚把白纸黑字狠狠往她面前一送。
“你……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这屋子里有纸笔,王秀文是识字的,陆晚突然想到前世的恩怨,便收回了手,在上面加了一句:“我有其他想法?我两头选?”
说不委屈是假的。
王秀文皱着眉,闪着泪光说道:“姑娘为何要这样冤枉我?凡是要讲道理和证据。我何时去了赌坊?这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嫁人了?”
陆晚嘴角抽了抽,挥着鞭子,使了劲儿朝那女人身上挥去。
谁要跟你讲道理?谁要跟你讲证据?
又是一声惨叫。
比刚才林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蹲在某颗大树上的慕祁看着这场景,啧啧称奇。
一番折腾后,陆晚收好鞭子,提着药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往日种种,都是喂了狗。
谁要稀罕林木生这种混账男人?谁要嫁给病秧子?
她陆晚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也不会给别人冲喜!
不知不觉中,她瞬间觉得慕家那个少爷出奇的讨厌。
夜幕降临,天边挂起了星星,陆晚走得累了,蹲在路边歇息。
脸上痒呼呼的,她伸手去摸。
是湿的。
她这是……流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