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迪你还认识我吗？”

没有回答，我试着向他走过去，想要叫醒他。忽然他抬起了头，完全不是人类的眼睛，白色的瞳孔，让我想起了末日世界的血尸。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他们三人都变成血尸来到了这个世界。

糟糕的推测，血尸可是连灵体化的言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张迪，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声叫嚷着，希望他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但回应我的只有野兽的怒吼，仿佛我已经侵犯了他的领地。

要趁这个机会将他杀死吗？可是还有好多的问题没有弄清楚，握着的匕首被我放了下来，停在不远处看着怪化的张迪。

我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和他一样，成为一个怪物。不，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怪物吧。

唯一的区别便是，我还保持生为人的最低底线。

张迪的手臂开始发生变异，骨刺穿透手掌被他握在手中，似乎完成了一项壮举，他抬起头仰天长啸，散发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

这才是他的完全形态吧，我要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吗？杀死他的同时，是否也会将自己杀死？

我犹豫了，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开始异常，视线开始扭曲，眼前的张迪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荒神亚蒙。

那个坐在怪物舌头上的女子，突然对我笑了。

“来吧，来吧，这里就是你的乐园。”

那个令人恐惧的存在，好似一个邻家女孩，匕首被我扔在了地上。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地朝女孩移动着。

痛，痛。

大脑的刺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路文，小心一点，有另一个人存在。”

“谢谢。”带着吃痛之后的恍惚，快速捡起地上的匕首，朝张迪迎了上去。刚才的精神攻击并不是我能阻挡的，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明处的威胁解除掉。匕首被骨刺挡住，张迪的脸上尽是不屑。

“像你这样的人，可是会死在这里的呢。”躲开刺过来的骨刺后，我笑着说，“言白，应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翻开的底牌是王炸，现场有这么多的尸体，完全足够言白组合出一个合格的怪物。

提着匕首再次向前，言白也从我的左臂出来，地上的尸体，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引着，快速揉捏在一起。折断的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不知道言白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留意她身上发生的变故。

此刻，我正和张迪战在一起，毫无保留，将自己的体能发挥到极致。畅快的战斗，从未有过的愉悦感涌了出来。

匕首在骨刺上留下印痕，但我们谁也没有办法真正地突破彼此的防御。他的力量很强，可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和真正的血尸相差太多，假的终究还是假的。

匕首属于近身武器，在两个长达半米的骨刺帮助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时无比的后悔，如果武器在长了一点，那就好办多了。

接触，离开，然后武器再度触碰。

僵持的战斗，即使骨刺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痕，但匕首并不能一次性将它们斩断，只能这样小心地彼此耗着。

久攻不下的张迪再次怒吼，整个世界也跟着微微颤抖。

跳跃，后退，翻滚，并不占力量优势的我，在张迪的疯狂攻击下，只能狼狈地逃窜，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优势可言。

但我一点也不害怕，如果硬要说的话，更是有点期待，拥有不死之身的他，能够杀死在由乃能力照顾下的我吗？

势均力敌。

我笑了，笑得有点疯狂。

终于我停了下来，逃跑的游戏结束。

错了，是张迪的速度已经下降了不少，处于暴走之后的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而这里的尸体，已经全被言白吸收，一个丑陋的怪物正在形成中。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亲手杀死一只和我实力差不多的怪物。

这将是一件多有成就感的事情啊，没有借助他人的力量。

那么，在他的死亡中开始新生吧。

尽管骨刺的威胁有点大，但彼此之间的战斗经验差距更大。虽然没有办法像杀普通人一样杀死张迪，但只要给我再多一点的时间，完全可以让他倒在地上。

这不是自信，也不是为了骗人，而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反击开始，沙哑的笑声响起。

双手抓住刺过来的骨刺，在张迪惊讶的目光下，快速冲上去抱住他的身体，由于太过用力，两人直接倒在地上。骨刺很长，在未接近的时候是很好用的武器，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将一只手臂按在地上，趁骨刺还未来得及产生变异，匕首朝关节处刺去。得益于富坚多次的人体解剖，右臂很顺利地卸了下来，而此时骨刺才退回去一半。

趁你病要你命，匕首的利刃霎时间刺破了他的两只眼球。

一声惨叫响起，左臂的力量突然加大。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愿错过，将挣扎的左臂也卸了下来。

而此刻，黑影闪过，两只手臂，被言白组合成的怪物吞进身体。

似乎获得了满意的力量，长着数肢手臂的言白，像一只蜘蛛，朝窗户外面掠去。

一声巨响，墙壁被言白砸出了一个大洞，外面月色清冽，真是一个好天气。

外面会是怎样的战斗呢？真的很好奇，拿起匕首，就准备追上去。

“痛！痛！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

熟悉的声音让我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张迪痛苦地惨叫着，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真的是这样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不是，那？

该死的，不会是又中了幻觉吧？

没有丝毫犹豫，用匕首在手掌划了一道伤口，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和快速蔓延开来的血液。

嗯，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哈，我也不知道，管他呢，杀掉就好。

“张迪！张迪！”

“啊啊啊啊……”

完全无意义的哀嚎，看来自己做的真的有点过呢，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我将扯出来的眼球放进眼眶。至于地上的血液我就没有办法了，我可没能力让它们乖乖地回到他的体内，将手放在张迪的胸口，轻声地问，“张迪，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吗？”

“杀了我，杀了我！”明显意识开始模糊，“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我摇摇头，这个模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为了不让他再受痛苦，我将匕首插进他的大腿。

一举两得的方式，在问出想要的答案后，他也可以安心地死去。

嗯，我真是一个好人，有点感动，讨厌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好伤心，那个接受过我祝福的人，却要在我的面前痛苦地死去。

这算是轮回吗？我不清楚，找不到答案的我，将张迪的大腿切开，能看到肌肉微微蠕动着。可能因为能力已经用尽的缘故，还没来得及愈合，伤口又裂开了。

有点可伶，不忍心再看，望着张迪那张被破坏的脸，我再次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会为你们报仇。”

“李学者！李学者！”疼痛的刺激，让张迪恢复了一定的清醒，“快去救李卉，李学者，李学者……哈哈……哈哈……都是怪物……都是……”

回光返照，

后面的话张迪还未来得及说完，气息便渐渐虚弱下去。

“喂！喂！你还没说完，可不能这样死了啊！”

没有回应，扭曲的面容也渐渐变成一个微笑，似乎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旅途一般。心跳停止，整个身体也不在挣扎。

张迪死了，和那些电影里的配角一样，在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便死去了。

将脱离的眼球再次放进眼眶，然后双手十合，开始祷告。

要为他报仇吗？我摇摇头，两人的关系还没有要好到那个地步，那我现在要用什么表情呢？

毕竟，他可是我认识的呢。

该哭吗？

已经哭过了，

那就笑吧，挣脱被怪物约束的身体，这是喜事。嗯，喜葬，必须大笑，要有节日的气氛。

那么，开始狂欢吧，让我们跳起舞，指引亡灵前往地狱。

献上身体作为祭奠。

哈哈哈哈……

我的匕首解剖着他的身体，有人在我身边唱起了赞美的诗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我的匕首刺破了他的心脏。

癫狂永存。

直到我起身离开，也没有人过来打扰。

而此刻，我也再度清醒过来，望着一地的残肢，有点厌恶地走了出去。

外面没有一个人，到处都是破坏过的痕迹，给人一种末日的感觉，也没有看到由乃和言白。

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荒缪感。

可是，不久之前，我真的听到过警笛声，按理来说，这里的情况他们已经了解，应对的方案肯定也制定好了，但现在却安静地像一座鬼城。

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好的预感，要赶快离开这里。

大约走了一分钟，我便看到了三个头目的尸体。

还以为逃掉了，没想到还是死在了这里。

摇摇头，

在我准备跨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东西抓住了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