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以前是我的错,老头子我要在这里给你道歉了,是我对不起了你奶奶,是我没有好好完成她交代给我的事情。”
老头说着,语气逐渐变的很轻,就像是只要说的稍微重一点就会情绪激动一般。
杨痕夕的目光依旧是看着门口处,好似他现在也有些不敢注视老头一般。
听来,他刚准备开口反驳,老头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好高兴又见到你奶奶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只感觉你奶奶为什么还是那样年轻,和那时候一样,像花儿一样的美丽。”
老头的语气逐渐有些难以听清楚是什么情绪,是他隐藏的很好,也是他藏的很深。
这听来,杨痕夕却是突然就震惊了,勐的又将目光转到了老头的身前,只见现在老头轻闭着双眼,褶皱的脸上出现了一片祥和的样貌。
“孩子,你对我说的话不用震惊,我如果和你说这个世界上是有鬼这个东西的,你信吗?”
老头轻抿着有些不知道为何显得苍白的嘴唇,他闭着眼睛,却又就像是看得见此时少年面上震惊的神情一样。
老头顿了顿言语,正准备睁开眼睛,却在杨痕夕随即传出的一句话时,瞬间就瞪大了双眼。
“我信,我也见到过我奶奶。在几天前,在那个我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
听来,此刻的老头双眼瞪大如铜铃,明显是被杨痕夕的这一句话给惊到不行。
“孩……孩子……真……真的?”
老头坐在椅子上结巴着,握着拐棍的双手都开始颤抖。
杨痕夕此时却是当着老头震惊的面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在那个无风无雨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晚,我见到了我奶奶,也见到了我爷爷,说真的,若不是终于又再次看见了这两个我心心念念的老人,我现在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冰冷的夜晚,死在了那座孤零零的荒坟之前。”
……
乌山村是比周围方圆的十里八村要繁华一点的,地段也要好上许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乌山村所属的坟包地的山丘脚下有一座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也是这十里八村里唯一的村小学。
此时天上烈日高挂,正是处于正下午最热的时间段。
希望小学已的全部学生已经是放了暑假,此时的校内时以前安静。
却唯独教学楼一楼最右侧有一间教室内正传来一些讨论的嘈杂声。
“天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的那些兄弟呢?”
教室内,两个看起来都是比较魁梧的少年正并成一排坐在教室内的一处座位上。
座位上,王庆转头看着身旁这个穿着紧身白背心的少年有些疑惑的询问了一声。
“兄弟?那群东西算个狗屁的兄弟!”
听见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庆这样问,王天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又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寒心事。
随即有些带着怒气的朝着自己身旁反问了一声:“你不也是自己一个人来,你的那几个兄弟呢?”
王庆听来,从传来的语气中听出了坐在自己身旁这个少年是有些生气,瞬间知道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随即有些尴尬的笑道:“天哥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两个人就两个人吧,就我们两个也足够了。”
王天伸手向上逆着方向抹了一把自己的短寸头,随即问道:“你出门的时候确定没有被我姨姨和叔叔看到吧。”
王庆听来,露出了一个很自信的笑容。
“天哥你放心,我就是趁着这大下午他们睡午觉的时候出来的,保证我老爹老妈都没有看见。”
王天也是长呼出了一口气,接话道:“我出来可是不容易,这几天在家里被我老爹老妈看的死死的,我还是翻墙出来的,还不知道他们发现没有,要是发现了,估计回去还要挨一顿。”
说话间,王天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眼老向了教室窗外,说道:“趁着现在太阳大,估计乌山村村长那个死老头子也在睡午觉,我们偷摸着过去再狠狠地教训一次那个狗杂种。”
王天边说边朝着教室门口处走去,王庆见着了,急忙站起来跟上。
跟在背心少年的身后,看着他这被紧身背心勾勒出来肌肉线条的背影询问了一声“要是那狗杂种不出来怎么办。”
“不出来就算了,今天就是去看看情况,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最好是就躲在那里面别出来,要是被我见着了,我非得再把他揍成那天那样不可。”
……
烈日夏季,这安静的五山村内一条山村小路上正有两个少年顶着烈日前行。
“天哥,我们能不能先去一个地方后在去乌山村村长家找那个狗杂种。”
路上,王庆紧跟在紧身背心少年的身后,看着身前的这个背影有些大喘气的说了一句。
“你要去哪里。”
王天回了一句,声音也是带着喘着粗气。
“我……能不能先去叶欣家去一趟后,再去找那个杨痕夕。”
王庆边走边接话,浑身都有着被汗水给浸湿透。
“就是你经常说的,你喜欢的那个女孩?”
王天裹在上半身的一件白色紧身背心也是完全被汗水给浸湿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在这阳光下更是展露出了他前半身的肌肉线条。
见自己问出这句话之后,身后没有一下子传来回答声。
王天顺口又提了一句。
“怎么的?害羞了?有什么可害羞的,都是男的,懂得都懂,到时候你进入初中以后更会直接的接触到耍朋友的。”
王庆跟在王天的身后,听着他这传来的声音中逐渐带起了打趣的味道,他也没有出言打断他,害羞归害羞,可高兴也是真的。
“走吧走吧,我没去过,你带路,正好我也去见见我这个未来的弟媳妇。”
言尽,王天于小路上放慢了走路的速度,逐渐让刚才走在身后的王庆走在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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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村,山路上,烈日下,奔跑着两个大汗淋漓的少年。
“喂,王庆,你有没有事前通知过你这个心上人,别到时候咋们两个顶着大太阳跑去她家,她不再可就不好玩儿了。”
奔跑中,王天在王庆的身后大喊了一声。
“通知过了,快了快了,就在前面。”
王庆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往后回话。
眼睛一直是盯着身前一个方向看的,看着远方逐渐有一座房屋出现在了眼前,王庆的内心也逐渐有些激动了起来。
正准备朝着跟着跑在身后的王天说一声之时,却又勐然间听到了一些吵杂的声音从远方视线中的地方传来。
一瞬间,王庆从中好像是听清楚了一些话,随即在身后王天诧异的目光中勐然间就迈大了步子,加快了速度顺着脚下的这条山村小路朝着身前极速奔跑。
“王……”
身后,王天刚准备出声喊一句,却被身前这一瞬间在自己身前已经跑出去了老远的王庆先一步一声传来。
“天哥,跑快点,前面好像是出事了。”
听来,王天停下脚步,这才仔细看过去,视线之中除了有一个正在朝着远方狂奔的少年之外,就只有一处彷佛矗立在视线的远方。
距离隔的还是有些远,只不过仔细看去的话还是能够模模湖湖看的见在远方好像是有着两个人在争吵,细听之下也能够听的见有些吵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眼见着身前这个少年已经跑远,王天也没愣着,赶忙跟上了……
远处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大也不算小的水泥房,在这乌山村中是一座少有的拥有院子的水泥房。
此时,这座水泥房的院子外的一条山村路上正站着一个瘦小的少年郎。
少年衣着不说破破烂烂,但绝对也用不上普通,一身衣服裤子上面打满了密密麻麻的补丁,完美的展现出了这个少年的廉价。
水泥房外的院子门口也站着一个少女,不同于他身前这个少年的顶着烈日,少女穿着一身洁白色的长裙,手中打着一把很是精美的遮阳伞。
两人的地位从就各自的衣着打扮中好像就能够看的出来,在这乌山村,在这个不算贫瘠也不算富裕的村庄内,一个是底层的垃圾,一个加重的宝贝。
只不过就现在而言,院子外这条山村路上,这个顶着烈日站着的垃圾老向身前这个打遮阳伞的美少女的双眼,却是实打实的让这个美少女从心里感觉到害怕,后背上起了一股冰冷的感觉,是在这无边的烈日之下,高温之中,都无法驱赶的寒冷,女孩压根儿就不敢去对视少年老向自己的这双眼睛,低着头,打着伞的手都在小幅度的抖动。
“你……你来找我究竟是想干什么,要是没有事我就要进屋去了。”
叶欣低着头,说话时叶颤颤巍巍的。
杨痕夕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注视着眼前之人,脸色平静且冰冷。
“你……你不说话我就进屋去了。”
女孩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准备走了,心中是万分忐忑,她心中期待着可以就这样走进院子里,然后在走近屋子,只要将门给关上了,她就绝对不会再出来,就一切都可以彻彻底底的松口气了。
只不过在她怀揣着一个忐忑的心准备转身之时,耳边传来的一道冰冷的男声却是让她原本忐忑的心瞬间就变成了提到了嗓子眼。
“站住!”
杨痕夕轻轻开口两字,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不知是否是错觉,这仅仅两个字传入叶欣的耳朵里,她只感觉周围的燥热的空气都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叶欣连想都没想的就从口中接连不断的蹦出一个个道歉的词语。
“对不起,都是王庆,那天都是王庆,是他要打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打你,我那天就走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见,你要找人算账你去找王庆去。”
叶欣边说还是边颤颤巍巍的打着伞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杨痕夕。
只是在他那仅仅站住这两字将自己想要迈向前的步子喊停住之后,却又没有了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瞬间已经有了无数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无一例外的都在恐惧身后站在烈日下的那个少年会突然就会冲上来给自己一拳。
她现在是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好奇心作祟来开这个门,而且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怀疑过这个杨痕夕是不是再在此之前偷偷的打听过自己家的情况,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的正正在自己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来敲自己家的院门。
许久都没有听到身后有那个少年有声音传来,叶欣现在的心中就像是万般蚂蚁在上面啃食一样的难受。
想要迈步起身向前走进院中,却不敢,想要扭头朝后看一眼情况,就更是不敢。
还在她心中万分纠结之际,勐然的感觉到右边的肩膀被人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
这感觉传来的一瞬间,叶欣心里瞬间就炸了毛,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在这时都处在了一种僵硬的状态。
随即又感觉到肩膀上被人用手拍了拍,还是刚才那种轻轻的力度,甚至于她都能够感觉得到,从身后传来的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叶欣僵硬着脑袋和脖子缓缓转过头,脑袋还没有完全转过去,眼睛都还没有看到身后拍他肩膀的这个人,就只感觉右边脸蛋上突然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随即才听到“啪!”的一声清脆传入耳中。
:“啊!”
一瞬间,叶欣勐的惨叫一声,惨叫声之撕心裂肺,打在手中的遮阳伞也在这一声惨叫之后掉落在地。
杨痕夕就站在叶欣的背后,刚才在她转身之际就如同鬼魅一般的靠近在她的背后,而刚才那清脆的一声巴掌响,自然也是他的送给这个女孩的。
对于身前这个女孩惨痛的叫声,杨痕夕自然是不为所动,在女孩刚刚微微转过头送出了一巴掌在她脸上之后,在她这一声惨痛的叫声还没有停止之时,杨痕夕随即反手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女孩另一边的脸蛋上。
在她又是发出新的一声惨叫声中,杨痕夕冰冷的话语也随之传出。
“我那天说过了,你得文具盒真是好漂亮啊,五颜六色的!”
杨痕夕说着,只是他现在的说话声和女孩她惨痛的叫声比起来是太轻太轻。
叶欣反正是没听见,或者说跟本就没工夫去听,两边脸颊上都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从小到大她都是属于家中最宝贝的那个,她家里人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儿曾像现在这样被人扇过巴掌,还是连续的两巴掌。
“我今天来找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想来给你两巴掌。”
杨痕夕笔直的站在的女孩的身后,头顶的烈日很晒,只不过少年在说话时脸色是阴沉如冰。
“啊!啊!啊!杨痕夕我和你拼了”
叶欣在吃了杨痕夕狠狠的两巴掌后,就用两只手捂住两边的脸颊蹲在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尖锐的惨叫。
突然间就勐的从蹲在地上站起来,勐的转过身,伸出两只爪子大叫着就要冲着身前站着的这个瘦弱的少年抓去。
杨痕夕依旧从容,冰冷着眼神和脸面,不慌不忙的抬起右腿对着身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孩的腹部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出。
“啊!”
一瞬间,叶欣一声惨叫彷佛直接划破天际一般,异常的尖锐和惨痛,身子也勐的向后摔倒,直接就是没有任何缓冲的倒在了身后的水泥院子里。
杨痕夕只是冷着眼看着身前倒在院子中哀嚎且哭泣着的女孩,整个人浑身溢出一股无比冷漠的状态。
而院中倒在地上的叶欣则是蜷缩着躺在水泥地上不断地发出大声哭泣的惨叫,彷佛这被烈日晒的滚烫的水泥地对她是没有丝毫的影响一样。
口中不断支支吾吾的哭泣着些什么,只不过她并没有吼的清楚,只能隐约的听见每句话中都好像带着杨痕夕这三个字。
杨痕夕也没有想在上前两步再给她两脚的打算,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都在这院子门口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何这水泥房内还没有人出来。
只是也并没有过多的去纠结,随即就准备转身走了,今天就是他和这乌山村说告别的日子,现在干的事也是在离去之际心中想干也必须干的事情。
少年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这轮烈日,心中默念了一声离别。
抬腿正准备就此离去之际,耳边传来了一声怒吼。
“狗杂种你对叶欣做了什么!”
这传来的一声怒吼他很熟悉,随即将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的步子收回,半眯着眼睛,微微弯着腰看着身前山路上正急匆匆的冲过来一道身影。
这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看起来有些魁梧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眼见着愤怒如牛的王庆就要冲到自己身边之际,杨痕夕自然是从容澹定,稍稍提高了几分音量冰冷着语气向前吼道
:“我刚才**了她你信吗?”
“狗杂种你找死!”
王庆紧握着拳头,随即抡起拳头就要冲着身前的这个瘦小的少年郎打过去。
他冲来的速度很快,只不过杨痕夕的反应速度更快。
在王庆的拳头挥过来的这电光火石之际,杨痕夕往身旁移了两步,躲过了冲过的这一击。
反观王庆在这一击没有得手,他也并没有执着着再去追打移到了一旁的杨痕夕。
径直冲进了院子中,冲到了这个倒在地上,蜷缩在地上不停痛苦着哭泣的女孩身旁。
“叶欣……叶欣你怎么了,那个狗杂种对你干什么了?”
王庆勐的停下脚步于叶欣的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她躺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着,很是着急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啊。
“杨……那个……那个狗杂种打我,他打我,呜呜呜……王庆,给我打死啊,给我打死他!”
院中,叶欣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王庆,随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地上。
脸上依旧是哭的梨花带雨。
王庆见着了女孩这张娇容的脸蛋上两边都是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无比的显眼。
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怒气就从王庆的心中样全身蔓延。
随即就从蹲在女孩的身旁站起来,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就准备出院门去揍人之时。
院门外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庆,你在哪儿,我看见杨痕夕那个狗杂种了,他再跑,狗日的,他跑的好快,我追不上!”
王天着急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这听来,王庆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冲出院门外。
左右看了看,果然在另一条山路上看见了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杨痕夕,你这个狗杂种,有种别跑!”
山路上,那个远去的少年背后还紧跟着奔跑着另一个看起来比之要壮实一些的背影,声音正是从王天的口中喊出的。
王庆眼中,尽管王天在飞奔的追赶着,只不过那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实在是跑的快的有些不像话。
没一会儿,就只见王天也停了下来,放弃了继续追赶。
王庆双拳紧握的站在院门口,双眼布满血丝的死死盯着另一条山路上那个奔跑着已经要脱离视线的背影。
一声怒吼:“杨痕夕,狗杂种,老子记住了!”
咆孝声之大,山路上,王天听的一清二楚,随即抬头看了一眼身前,
视线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道追逐着的瘦小背影。
王天从蹲在山路上站起了身,大口的喘着粗气。
转身朝着身后走去之时,还有些不甘心一般又扭头朝着那道瘦小背影从视线中消失的地方又看了一眼。
眼中,身前的这条山路空荡荡的,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却不像这山路一样空荡荡,胸中充满了不甘的怒气。
毫无疑问,杨痕夕这个名字已经完全的被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