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在把他们这五个人从家里面喊出来的时候,那可是都是和他们每个人的家里人打过招呼,保证过了就是一起出来玩儿会就回去了。
他现在是都已经能够想到等下回去的时候,这个被杨痕夕切了一根手指头的少年会给他自己带来何其之大的影响了。
他现在很震惊,很愤怒,也很惶恐,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就构成了他现在的疯狂。
除了他之外,校门口外站着的其余四个少年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刚才那种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惶恐,是不安,甚至是恐惧。
是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这双血红色眼睛的恐惧,就连眼睛都不敢再注视着身前的这个少年,就觉得他好似随时都会向着自己冲过来就像对待最开始那个人一样对待自己,这四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地上,甚至于都纷纷的低下了头!
“我他妈叫你别在吵吵了,你信不信我再把你舌头也给割下来!”
校门口处,杨痕夕脸上一直冷冰冰的表情也随着身子底下这人不间断的乱吼而变得逐渐有些狰狞,并且在逐渐的狰狞!
吼话间就又举起了右手,那把刚才才刚刚切下过一根手指头的黑色小短剑依旧是被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他这个举动自然又是牵动了王天的注意力。
“杨痕夕你这个疯子究竟还想在做什么!”
这次王天甚至第一次的喊出了杨痕夕的名字,不再是之前那样没有称呼的轻蔑,更是没有了臭小子,狗杂种这样的前缀。
他是真的有些惧怕了,无论现在是对眼前这个猖狂的少年何其的看不顺眼和愤怒,在他这双血红色眼睛的注视下也不得不让他停止冲动,而必须要保持理智。
他清楚的知道要是今天那个他带来的少年真的被杨痕夕那个疯子杀死在这里,自己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个后果,那等待他自己的将会是一个根本就无法想象的结果。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你放了他,有种放了他咋们两个单挑啊!”
王庆强忍着胸中呼之欲出的怒火,冲着身前咆孝着。
他一旁的其他四个少年现在已经是各自深怕引火上身般的纷纷往后退了好几米远,在一瞬间的愤怒之后就完美的展现出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
只是现在的王天跟本就没有时间和功夫去理会这群所谓的兄弟这寒心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看着身前不足几米远的地方的那个双眼血红的瘦小少年郎,
他高举着手中之剑,好似随时都会朝着身下之人狠狠的扎去。
王天觉得他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将这个由自己从他家里带出来的人从这个疯子的魔抓之下救下来,否则就算杨痕夕那个疯子不敢杀了他,要是再从他身上切下一点什么下来,王天很清楚这个连带责任是有何其的严重,自己根本就是扛不起。
他真怕了,真怕把眼前的这个疯子逼急了,他一个脑热就将他手中的小短剑又向下扎去。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想杀人,我想杀人啊!我难受,我要杀人!”
杨痕夕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咆孝声甚至都盖过了被他压在身子底下这个少年胡乱的哀嚎声。
“你们刚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打死老子吗,就这点能耐?就这点能耐吗?我问你呢,我看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又想起刚才你说的要打死我,我就觉得真他妈恶心!”
“你能懂吗?很恶心,非常的恶心!”
不知是现在的杨痕夕的咆孝声太过于响彻的缘故,还是说这个被他压在地上一分都动弹不得的少年已经是快要疼的坚持不住而随时都准备昏过去的原因。
这四周没有了刚才那一声声不间断的痛苦哀嚎声,只有着无比猖狂的杨痕夕正冲着身前的王天发出一声又一声野兽一样的咆孝。
“好,你够狠,老子今天服,老子今天服了。你有种就放了他,有种就和老子单挑啊,你看我打不打的死你!”
被眼前这个少年威胁着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无比的猖狂,看着他瘦小的样子又想到了自己这一身引以为傲的肌肉,一瞬间,王天也不再压着脾气了,冲着杨痕夕就吼了回去。
……
此时的希望小学内已经是可以用死一样的安静来形容了。
整个空荡荡的学校内除了回荡着从校门口处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无比愤怒的咆孝之外,就只剩下了一片整齐划一的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此时的希望小学内,在操场和教学楼一楼水泥坝子的交界处站着一群人。
这群本来是准备去看热闹而留下来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都蹲了下来,彷佛只有蹲下来才能够有些作用的控制住颤抖着而不受控制的身体。
这其中尤其是那几个女生,每个人都不敢再将目光朝着校门口处看去,深怕眼中的那个疯子要是在一瞬间回头而对视上自己的眼神,就拿着手中的短剑朝着自己冲过来。
这操场和水泥坝子的交界处一群蹲着的人中,包括叶欣在内,包括一直都是充当着王庆跟屁虫的那三个少年在内,都是大张着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一刻所有人好像都有些后悔了,后悔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一个疯子,尤其是叶欣,此时的内心中因为不远处那个少年的所作所为而泛起的惊涛骇浪已经是再也无法平息的。
昨天早上来上学的时候她父亲给了她一大笔零用钱并且叮嘱她这笔零用钱要用到今天。
可她并没有遵守她父亲的意思,再拿到那笔零用钱后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给全部消费完了。
为了今天能再次得到零用钱,她就必须要一个理由,就想到了说将零用钱放在了文具盒里,文具盒被杨痕夕给偷了,这样不仅能再次得到零用钱,更是有理由再换一个新的文具盒。
事实证明她的这个想法实施起来是很容易的,只需要当着众同学的面说一句“杨痕夕你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以班长和班花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就足够了,更何况所指之人是杨痕夕,是那个平时所有人都觉得软弱可欺的瘦小少年。
而事实又证明她这个想法不仅是轻而易举的实施了,虽然说过程中起了一个小插曲,却也并没有妨碍她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在昨天放学回来告知了他父亲自己的文具盒连同着零用钱是被杨痕夕偷了之后。
她父亲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班主任情况后,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了她。
这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在这乌山村中谁人不知道在那坟包地的山丘之顶有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内有三个堪称是人间垃圾的东西,甚至于昨天晚上她父亲还苦口婆心的安慰着她,说什么这个文具盒和零用钱搞掉了就搞掉了,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和山丘之顶那茅草屋中的杂种扯上什么交集可就不好。
东西被那个杂种偷了肯定也是要不回来的,让她以后要小心着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千万不要和那个杂种有丝毫的牵扯,说这样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
而在今天早上她也如愿以偿的又得到了一笔零用钱,并且得到了父亲的承诺,会在她步入初中生活之前再给她一个文具盒。
一切彷佛都在以她的计划中在发展,一切都彷佛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叶欣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她看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并且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了的计划,竟然出现了变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并且已经是控制不住的变数。
她怎么能够想得到,这个杨痕夕,这个被乌山村所有村民从小唾弃到大的少年,这个被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同学都看不起,甚至是都欺负过的少年,这个瘦下,营养不良,矮个子的少年,他变了。
在没有任何的预兆的时候就突然变了,变得所有人的不再认识,他生勐,他血腥,他凶狠。
他从灵魂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得让所有曾经打骂过他,欺辱过他的同班同学都心生恐惧。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一个人间垃圾,一个于世界而言是死了比存在更好的祸害怎么就会突然变成了一种恐惧。
变成了一个只要是想起就会害怕的存在!
“王……王庆!”
叶欣现在是越想越怕,刚才在教学楼二楼的时候因为王庆的安慰,她还多多少少有些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刚才亲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现在她是说什么也不得不相信,这个现在就处在校门口处的疯子是真的会冲到自己的家里当着自己家人的面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王……王庆,我……我怕!”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选择和办法了,只能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有些魁梧的少年,这个对自己有爱慕之心的少年身上。
“王……王庆?”
叶欣躲在地上小小声的呼唤着,只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有些疑惑的转头老向了身旁,却见刚才那个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身旁的魁梧少年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这一时间,叶欣就更是慌了,连忙四下张望些,却又不敢站起身来,深怕在这初满是蹲着的人群中,自己一个人的站起来就成了出头之鸟。
在他慌张的扭头寻找之中终于是发现了王庆的身影。
叶欣愣愣的看着那个原先是站在自己身旁,此刻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操场上的少年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疑惑,更多的则是吃惊。
她很想大声的朝着那个有些魁梧的背影喊一声,只是再又看见校门口处另外一个瘦小的背影之时却又瞬间放弃了刚才那个想法。
只能是将目光从校门口处移开,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沉默着注视着那个操场上看样子正朝着校门口处走去的王庆。
操场上,少年一个步子一个步子的缓慢向前迈进,细看之下就很容易发现,这个身材比之同龄人有些魁梧的少年此时竟然在颤抖着全身,看起来他似乎是张极力控制着身体小幅度的颤抖,却又很无奈的些控制不住。
就在刚才他也亲眼目睹的校门口处发生的血腥场面,他一个不过才十二岁的少年哪儿曾见过这种场面,平时就算是在电视上也是很少看见过。
他也是怕了,对那个疯子害怕了。
只不过在一瞬间不知怎的脑袋里面就有了一道念头闪过。
亲眼目睹了那个杨痕夕在校门口处由最开始的沉默,到愤怒,到癫狂,最后到现在这种猖狂。
同时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天哥那一声声怒吼声之后的无奈。
王庆也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为他天哥做点什么,是他将天哥叫来希望小学帮自己打架的。
要是在这里出现了问题,他也是逃不脱责任,而现在恰恰就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校门口处的那个杨痕夕,那个正将自己天哥喊过来帮自己打架的兄弟压在身子底下,正用一把利刃挟持着他,以此来作为猖狂的资本。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至少要在那个拿着短剑的疯子脑袋发热之前把被他挟持的那个人救下,是为了天哥,也是为了自己。
心中出现了这个想法,随即这个想法就不断的在心里面蔓延,甚至是有些覆盖了心中的这股恐惧。
操场上,只见王庆似如履薄冰般的迈动着步子,深怕造成一点的响动而引起校门口处那个疯子回过头。
似觉得距离够了一般,这个身体比同龄人略微魁梧的少年慢慢的蹲下了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中试了试感觉重量和大小不够,又重新换了一块拿在手上,站起身。
整个过程他一直是双眼死死盯住前方校门口处的那个疯子,捡起石头的这个过程很迅速,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可在王庆的心中却是无比清楚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无比漫长且艰难的过程。
就好像是在背对着东西的主人偷东西一样的惊心动魄。
瞥眼间,王庆眼尖的发现了校门外正有一道目光很是小心翼翼的不时朝着自己这处瞥眼过来。
两眼对视的一瞬间,王庆就从这双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看懂了很多东西。
校门口外,王天刚才还很手足无措,心中万分焦急,却又真的是对眼前的这个疯子无可奈何。
直到他注意到了身前这个疯子背后小心翼翼的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
眼见到操场上的那个身影于这个疯子背后的动作,王天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
“你就不怕他家里人找到你家里去吗?你现在已经把他的手指头切了,你还要再切掉他的舌头,你就真的不怕他家里人报官吗!”
王天脸上愤怒中带着着急的情绪依旧,他很清楚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完完全全的吸引住眼前这个疯子的注意力,若是被他突然回头一眼看去,就一切都完了。
王天依旧在朝着身前的这个少年疯狂的大吼着,只不过不同于刚才的心中焦急,现在是心脏都彷佛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不时瞥过去的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庆弟已经握住了一块石头在手掌中,见他已经微微弯曲了身体随时准备出手。
这一瞬间,王天只感觉心脏都快要炸裂了一样。
随即在身前的这个疯子正准备开口吼声,而还没有吼出来之际,王天突然就上前踏出了一步,提起了全身的气力冲着身前的杨痕夕大吼出了一个字。
“扔!”
这一声吼出的一瞬间,在场蒙在鼓里的就只有杨痕夕和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那个似晕似醒的少年,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希望小学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震惊的一幕。
只见操场上距离校门口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身材略微魁梧的少年正上前一步弓着身子,在众人都无比期待的注视之下,在一瞬间将紧握在手中的那块石头朝着校门口处那个疯子痕痕的丢了过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本就是处于在极度压制着心中强烈渴望的杨痕夕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随即只感觉脑袋受到了一样东西勐烈的撞击,剧烈的疼痛瞬间就从脑袋处席卷了全身。
杨痕夕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席卷全身之后,随即就只感觉脑袋一阵昏昏沉沉,身子不受控制的向着一旁倒了下去,手中一直紧握住的那把黑色小短剑也在这一瞬间从手中脱离掉落在了地上。
校门口处,王天在一声吼出之后就是全身紧张的盯着身前的这个疯子简直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一次偷袭没有打中!
直到在看见那块被王庆扔出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再他摇摇欲坠,高举在手中的利刃掉落在地的这一瞬间。
王天在这一瞬间就提起了全身的气力向着身前勐的冲出,一瞬间的功夫就将杨痕夕给扑倒在地上。
感觉到得手,王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高兴和庆幸,面部表情瞬间就变成了无比的狰狞。
“狗杂种,我他妈要打死你!”
“狗杂种”这三个字终于再一次从他的口中不用再有一点顾虑的吼出来。
狰狞着表情,伦起拳头就冲着这个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杨痕夕脸上招呼,这无比的愤怒之中丝毫就没有发现现在杨痕夕被压在地上脑袋的地方已经是流出了一大摊血渍。
王天现在也是打疯了,原本在胸中挤压在一起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部都释放了出来,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
“狗杂种!狗杂种你不是很猖狂吗!你狂啊!你再给老子狂!”
这校门口处的局势因为一个少年丢出的一块石头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那个猖狂无比的少年现在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愤怒的人正在一拳又一拳的发泄着怒火。
地上,杨痕夕现在仍然处在昏沉当中,现在从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已经不再是一瞬间的痛彻骨髓了,现在的杨痕夕正在被愤怒中的王天一拳又一拳狠狠的发泄着情绪。
只不过这学校门口和刚才唯一不同的是,尽管打架还是在进行着,却没能听到有一声如同刚才那样惨痛的叫声从这校门口处传出。
地上,由于脑袋的昏沉,尽管杨痕夕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按在地上打,却是根本就提不起一丝的气力来还手和抵挡。
只能是用意志力来死死的硬抗住身体上被不停殴打而造成的疼痛难忍。
愤怒中,王天用的每一拳都很拼近全力,也没过多久,王天,这个上半身裹着一件白色紧身背心的少年依旧还是压在杨痕夕的身上,只是这不停挥出的拳头慢了,也软了。
他脱力了,这感觉就像是一口气跑完了几百米一样的脱力。
挥舞拳头之间,王天大口喘气了起来,待胸中刚才积攒的愤怒在他身上宣泄出了一大半之后就王庆的双眼这才有些清醒。
感觉到了身子底下压着的这个少年并没有传来一反抗,王天大口喘着粗气,停下了拳头。
低头向这个被压在身下的看去,这一眼看去,随即一抹震惊从他眼中闪过。
只见,此刻这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年哪儿还有半分人的模样。
杨痕夕双眼大肿,已经肿大到了睁不开。不仅是眼睛,整张原本就是鼻青脸肿的脸此时更是充满了淤血的青红。
到现在,到王天停手的现在,此刻躺在地上的杨痕夕流血的地方已经不仅仅是刚才受了石头砸了的脑袋,他这整张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原本分布五官的地方都在流着淤血。
尽管杨痕夕此刻是死死的咬住牙齿,只是微风吹过,现在吹过的微风不再像是微风,更是一把把刀子在他脸上割过一样的痛彻骨髓。
他在痛苦的闷哼着,刚才那头猖狂的野兽现在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