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娘那回来后,秦墨脑子有些涨。回到房中亲手掌了灯来,拿来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从前脑子里模模湖湖的一些事情开始变得清晰,匆匆忙忙半年,许多时候行动快于脑子。
想到什么,觉得可行就去做了,模模湖湖感觉是正确的事,也就去做了。
就像截杀张升,秦墨几乎是下意识觉得必须这样做。但是要他说个所以然来,还真不一定能说上来。
现在他倒是通透了,事情没有对错,是形势所迫。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在站在多方利益的角度,所以张升必须死。
北房里的灯亮到后半夜才熄,秦墨自然起的也比以往更晚了一些。
坐在书桌前,又将记得的考题在心中过了一遍,正准备出去透口气是忽的听见了敲门声。
问秋站在门外,见秦墨开门,脸上的焦急的神色瞬间换了下去,镇定展颜笑道。
“公子,小姐似乎染了风寒了,公子去看看吧。”
“风寒?”秦墨有些愕然,这几天冷的厉害,昨天二娘又在桌前坐了半天,着凉感冒倒也不是不可能。
“好。”
应下后,秦墨回房取了药箱来。这玩意自从不和张春明游方问诊后,几乎是用不上了。
“走吧。”秦墨倒也不用问秋带路,只是顺嘴说上那么一句。
庄子上的宅子自然是比不上京城里那套,冬日寒冷都要靠烧火炕才能睡着。庄子里住着几个仆妇,负责洒扫浆洗和烧水。
走过椒墙,绕过屏风,秦墨毫不避讳的掀开帘子。
二娘卧床,面色呈现苍白之色。
见秦墨来了也没多大反应,只是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将药箱放下,从里面拿出酒精擦拭双手。
把了一会脉,又看了舌苔,快速摸了摸额头。
“倒是真着凉了,但也不至于如此痛苦。”秦墨仔细喃喃道,正打算写方子抓药,忽的头勐然抬起。
“你是来月事了吧?”
二娘眼神微怔,目光骤然移开,偏过头去。
秦墨绷住了脸,也不敢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免得伤了二娘的羞耻心。到底还是女子,还是要照顾一下面子。
见二娘不说话,秦墨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说道。
“我忘了拿一枚药材了,我这就去取来。”
说着,秦墨脚下步履迈动,假装镇定自若的离开了房间。出了门,转头就找到端着热汤的问秋。
“你家小姐来月事了,你怎么不说?”
“公子,这种事怎么好说的?”问秋面色一红,“多嘴了,小姐岂不是要怪罪于我,我。”
“行吧,行吧。”秦墨有些无语,不说就不说了。
摇头回到房间,打开柜子取出前段时间沉三带来的脱脂棉花。这是林出岫手下的实验室做出的东西,用化学药剂对棉花进行脱脂。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药棉。
相比于普通的棉花,药棉吸收液体的能力更强。制作方法也比较简单,对于已经初具规模的化学实验室并不算难事。
只要将棉花里的杂质挑出,最后浸泡,加入化学强碱溶剂,最后小火煮沸、冷却、冲洗晾干即可。
在实验室中,算是较为基础的实验材料。早在林出岫制造硝酸与浓硫酸的时候,药棉就顺带着被制造出来了。
量不多,送到秦墨手中的时候只有一小箱,本来秦墨打算用其制作酒精棉的。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直接应急吧。二娘那估计也有丝绸月布,以二娘的身份倒也不用担心月布重复使用。
古代的月事较为隐秘,有钱人家的女子自然不会使用一些草木灰裹布之类的物品,大多是一些丝绸月布。
里头裹上一些棉花与草木灰纸充当填充物,效果因人而异,看个人月事情况而定。
二娘是恰逢月事来临前着了凉了,这让秦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是昨天不是为了教自己,二娘倒也不会着凉,想来是昨日就已经身体不适了。
出于愧疚,秦墨开药方熬药之余,自然还要尽一些心意。
既然要做月布,秦墨自然不会选中普通的布条,他忍者肉疼从柜子上层的不锈钢药箱中取出了消毒过的上好透气布。
填充物一般的棉花就太虚了,论吸血除了资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比得过药棉了。
消毒洗手之后,在秦墨的整合之下,一个明朝版本的卫生巾初步完成。检查无误之后,秦墨再次如法炮制又制造了九个左右。
这要是不够用,他一头撞死在墙上。
做好一切,秦墨将成品叠放入箱子,而后提着箱子出了门。
进了院子正好撞见从二娘房里出来的问秋,秦墨眉头一扬,心道来的正好。还没等问秋行礼,秦墨赶忙将其拉到檐下。
“公子,怎么了?”问秋笑着问道,看着秦墨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随着秦墨的将箱子打开,小声讲解着那物的作用以及使用方法,问秋倒是眸光涟涟,羞了个大红脸。
“咳咳!此番重任就交给你了,问秋。”秦墨拍了拍问秋的肩膀,潇洒离去。
他得去吩咐仆妇抓药,城外也有药馆,倒是离庄子不远。如此一来倒也是方便,免去了来回奔波之苦。
问秋一个哎字卡在喉咙间,看着秦墨转身离去,无奈之下也只能咬咬牙跺跺脚转身进了二娘房中。
见问秋出去不久就回来了,二娘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不是去取汤婆子吗?你倒是拿回了个什么?”二娘笑着问道,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针刺一般的痛感使得她不时的皱紧眉头。
“小姐,这是公子送来的。”
进了房间,问秋脸色又恢复如常,眼里盈着笑意。
说着,问秋将东西取了出来,又笑着将秦墨那套说辞声情并茂的演示了一遍,听得二娘也忍不住发笑。
“他做的?”二娘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公子做的。”问秋也笑了,“听说这里头的棉花可金贵了,公子算是将存活都掏空了。”
“倒是难为他有心了。”二娘点头道,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
另一边,秦墨刚和仆妇交代完抓药的事情,忽的听见另一个仆妇急匆匆从走了过来说是沉三有急事求见。
闻言,秦墨顿时咯噔一下,连忙往外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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