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沫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不见唐言漠人影。整理好自己,她去车库挑了一辆车自己开车去了集团。而她前脚刚走进办公室,后脚秘书部的小刘跟着来报。
“凌总,凌氏集团的凌夫人想要见您,她已在待客室等了您好久。”
“去跟她说,我手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时间招待她,让她……”除了舒恋的事,她想不到她找自己有其它事。然舒恋对自己下毒借自己手除掉魅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帮到她。
然而她的话未全部落下,凌夫人已出现在她办公室里。“沫儿——”
“你先出去吧!”凌沫小声叹了一口气,朝女秘书挥挥手并让她泡了两杯茶进来。
“先坐吧,找我什么事?”凌沫言行间倒有一股老板的气质,她先招呼着她坐下,只是却装糊涂地问道。
“沫儿,我想你猜到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念在我和天楠养育了你二十几年的份上,你看能不能帮我救救恋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凌夫人慈祥的面上交叠着痛苦与无助的色彩。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有办法?舒恋会有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一手促成的,老实说我救不了她!”凌沫靠在办公椅上,右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抚着额头表示一脸的无奈。
“不会的。我知道魅没有死,只要你引他出来,让他去警局自首,恋儿就可以从监狱里被释放出来,不要呆在里面吃那么多苦了。”凌夫人突然抓住凌沫的手,以一种极其确定的语气焦急地说道。
“是谁告诉你他没有死的事?唐言漠吗?”凌沫心里登时晃过一抹紧张不安。是她昨晚大意了,被酒精冲昏了头才会顺着自己的第一感觉走,只想与魅相认,而忘了魅如今的处境。
“我,我见过苏瑾夜了,是他告诉我的。他说目前只有他和你能帮我救恋儿。要么由你引出魅,要么劝动你离开唐言漠,他就帮我。”凌夫人说话时神色有些躲闪,倒不是心虚只是难以启齿。毕竟毁人婚姻的事情不是她要想的结果。
“所以您就相信了吗?您回去吧,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救不了她。”凌沫嘴角勾起一味冷漠,并不怜惜凌夫人此时潸然泪下的可怜模样,毫不客气地对她下了逐客令。
“不,沫儿,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离开这里了。”语气坚定无疑,凌夫人流着泪赖在椅子上不肯离开。
凌沫的脸上顿时炸裂出一道冷酷绝情,也是态度强硬, “那对不起您了,我只能叫安保了。”说完,她提起办公桌上的话机,拨打了几个数字。
在快要拨通的那刻却被凌夫人止住了。她摇摇头,抹去脸上的泪水,抓着凌沫的手臂死死不放。“沫儿,就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吧!”
凌沫赶紧托住她的双手,“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这个女人说来好歹当了她二十几年的妈,就算她再怎么无情也受不起她这一拜啊。
“沫儿,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可是对于恋儿,我心里是愧疚的。因为王族的使命,她从小不得不被天楠送给别的家庭。那户人家经济条件是不错,物质上看起来她生活得很好,可是实质上她过得还不如普通家庭的子女。我知道恋儿这次做错了,可她是有苦衷的呀。我也知道这几年你在外吃了不少苦,在你最艰难的时刻我没有选择站在你的身边,却和恋儿相认。你虽然嫁给了阿漠但是过得并不开心。但是这些我也没有办法的呀,若不是,若不是天楠他不允许……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带回恋儿弥补这几十年来对她的母爱。你能明白我吗?”凌夫人将心中郁积的想法尽数倾吐而出,只是刻意省略了凌天楠的那句别有用心。她挣脱凌沫要来扶她的手,执意要跪下为舒恋求情。
“妈,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让我很难堪的,你起来,起来说话啊……”她说的这些自己从来没有去换角度体味过。原来她不仅是个贤妻良母还是个心灵通透的美妇人。
就在两人拉扯间,凌沫的办公室门被人狠狠推开了,来人面色铁青、气势汹汹地走到她们面前一下拽住凌夫人的手腕就往外拖。“跟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不,天楠,我不会回去的,在沫儿没答应我之前我不能跟你回去。”凌夫人伸出右手去扯凌天楠的手,她僵持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走。
“你走不走,是不是等会要让这里所有的员工看到你这副哭哭啼啼有失身份的形象,传出去你要让你儿子怎么在凌氏集团立足!”眼看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凌天楠冷睨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并未因她的挣扎而放松,反而握得更紧了。
凌夫人怔愣了几秒,偏脸再看了一眼站在那儿无动于衷、全程面不改色的凌沫,最终失落地跟着凌天楠离开了。
凌沫森冷的目光撇向那些门口围观而搞不清状况的职员,“一个个还不快给我滚回位置好好工作,刚才的事,我不希望今后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否则别怪我开除他(她)!”要知道被唐氏集团开除的员工将永远不被其他公司录用。所以在这点上,他们还是比较识时务的。
看他们快速且安分地回座位埋头工作,凌沫满意地转过头,当她打算关门的时候,凌非比她先一步按住了门把,“沫儿,哥哥能不能进去跟你说几句话?”
凌沫未作声,只是绕过他自顾自地进去了。
没有踟蹰在门外,凌非紧跟在她身后。“沫儿,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哥哥来也是为了恋儿的事吧!不过,我来并不是想劝你救她。这是我在恋儿书房里发现的日记本,你若是有空就翻来看看吧!救不救她,你再做决定。我不会像妈那样强求你。哥就说这些话了,哥公司里还有急事等着去处理,我就先走了。”凌非直截了当将自己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出,将日记放在了她办公桌上,转身就走出了门外。
背对着门临落地窗而站的凌沫听了凌非的话后捏了捏拳头,随后松开,转过身视线落在那本日记上。蓦地想起凌夫人说的舒恋的苦衷,咬了咬终是打开了。
这本日记记录着舒恋从慕晓瞳出现后直到被抓的前夜每天的事情与感受。上面很清晰地写着她屈服慕晓瞳帮她害自己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还有怎么跟苏瑾夜扯上关系,从身体的被侵害到精神上的折磨就范,直到最后真正迫害自己的无奈。
原来她都经历了这么多的身心折磨,可自己一直不知道还误会她,听信孟忆湘的话以为她是真心实意为慕晓瞳办事的。看着日记中那么多对自己抱歉的话,凌沫坚强不催的心在此刻轰然崩塌,从监狱里出来的那刻她对自己说好的做事一定要狠下心来。可是她终归做不到啊!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从红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来。不是说她在两三年前就该死了,而是在出生那刻就该死了。若不是因为她,凌天楠就不会抛弃舒恋,慕晓瞳也不会直想着报复自己,魅也不会活得这么苦累。她才是那个万恶之源,才是罪魁祸首。
啪嗒一声,日记本从她手心滑落下来。心力交瘁地,她整个人顺着落地窗跌坐在地上,万念俱灰。
……
“少主,您这是要出去采办东西吗?”方若收拾完餐具,刚走出厨房就看到玄关处魅正在换鞋打算出门的样子。未等魅答话,他立马奔上前阻止道,“少主,采办东西这样的小事情就让我去做吧!您身体刚刚恢复还需静养,这样非常时期尤其您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谁告诉你我要去采办东西了。我就去附近走走散散心,再说我准备了这个。”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晃了晃手指间的人皮面具,不用照镜子反而熟练地为自己戴上,抬脚欲开门。
方若欲言又止,俨然一副若有心事的模样,“可是少主……”
“方若,你想说什么就给我痛快地说吧,在我面前还遮遮掩掩什么?”魅蓦然收住脚,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脸爽快地说。
方若这才将心底的真实想法道来,“少主,今天的早报和网上新闻你都看了吧!自从你用另一个名字在这里生活下来,苏瑾夜无时无刻不在派人搜寻你的下落。昨晚有记者在X市君豪五星级酒店地下停车场拍到某世界知名跨国集团千金梦若衣与神仙公子约会的照片,想来是他一手策划的。用一个长相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制造新闻热点为的就是引出你啊!还有唐言漠那边的人在查你的消息。”
“难道就为了躲他们,我就一辈子呆在这什么都不做吗?苏瑾夜这招单纯地想把引我入局中做梦呢!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你放心,在他们发现我之前,我会好好掩护自己的。我就是觉得心里烦闷出去走一会就回来。”魅给了方若一记安心的眼神,而后不再言语,大步踏出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