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了什么？"缓缓走近飞雪，司神低头问了一句。

"嗯？没什么啊！"飞雪说着站起身，微微笑着的模样让司神看得皱眉，然后伸手擦过飞雪还有些湿润的眼角。

那么温柔动作，让飞雪忍不住握住了司神的手，还来不及说话，一旁的小九却走过来喊了一声。

"小姐，那边的坟冢已经弄好了，东西都摆上了，你要过去看看吗？"小九一边甩着手上残留的水渍，一边走近飞雪说道。

"哦！已经弄好了吗？"飞雪回头望着小九应了一声，在司神反应过来之前走了过去，那让司神看得眉头紧皱，然后用力的将手握成拳头，顺便瞪了小九一眼之后才跟上去。

小九有些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然后望着眼前的坟冢微微鞠躬，跟着转身追上了司神和飞雪的脚步。

那是一个新做好的坟冢，简单得只有一个小包，却有着一个非常特别的墓碑，那是一棵半人高的梧桐，飞雪刻意找来的。

尤记得他说过，冬至闻风来，飞雪压梧桐，他就出生在那样一个地方，如今她能为他做的也不过如此。

飞雪不知道该责怪那个造就了一切的道长，还是应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便没有了这样的遇见，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分别了吧！如果没有他的话，她当初也不会想过要离开吧！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

还是说，这本就是各自的命运，如此不堪的，让人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小姐，这坟里的人是什么人啊？"压抑不知心底的好奇，小九轻声的询问了一句，结果换来司神冷冷的一眼，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好人。"没想到飞雪竟然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却让小九更疑惑的，然后眉头微皱的望着径自沉默的飞雪，嘴巴里叨叨着什么的不再说话。

倒是司神，望了一眼飞雪有些悲伤的背影，然后将唇抿成一线的走近，在飞雪有些惊讶的视线下，司神点了一炷香，然后随意的插在坟头。

"神？"飞雪喃喃的喊了一声，结果被站起身的司神用力抓进怀里。

"这是我欠他的，如今两清了。"司神理所当然的说法，让飞雪听得一愣，随后就开始轻声的笑，不知不觉的笑出了眼泪，然后埋首在司神的怀里哽咽。

司神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飞雪，望着那个只埋了一片衣诀的坟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冷了。

只有小九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抓抓头站在两人身后，默默的守望着，直到夜幕开始慢慢的降临，三个人才慢悠悠的离开了那个山谷。

人去寂寥的山谷内，原本因为一座孤坟而显得萧条的夜晚，如今有了梧桐的摇摆，倒也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伴着陌上香的酒醉，开始陈酿。

按照原本的计划，祭拜了先人之后，司神是要带着飞雪回酒家的，只是刚离开那个山谷，便在落脚的地方听到了很多关于灵霄堡的事情，让飞雪不由得多留了一点心思。

在听到铜岭山的诡异天变时，飞雪多少已经猜到了什么，而司神也从飞雪口中得知，并不需要担心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太婆，这也是司神此时事不关己的原因，只是...

望着坐在窗前静思的飞雪，司神总觉得飞雪心里有事，只是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个中理由虽然不难猜，司神却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问。

唉！飞雪幽幽的一声叹息，让坐在一旁的司神皱紧了眉头，然后面色不快的一拍桌子，在引来飞雪有些狐疑的视线后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飞雪的眼神是在这样问，只是司神没有说话，让飞雪眉头微皱的站起身，然后缓缓的靠近。

在飞雪靠近的同时，司神手一抓的把人抓到怀里，吓了飞雪一跳的跟着轻笑出声。

"你干什么啊？"飞雪在司神的胸口锤了一下，轻笑的模样倒映在司神清冷的眸子中，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让飞雪微微一愣，然后收敛笑容的将头靠在司神肩上。

"你很在意？"司神低声的问道。

"一点点。"说不在意一定是骗人，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欢，所以她才什么都没说。

而飞雪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错，在司神看来，只要找到飞雪，那个老太婆也没事，这件事情就算是完了，乔柳所受的苦已经够他这辈子的份，司神无意追究，而宵靳天自然有人收拾，他也就懒得再去动手。

本该是这样没错，飞雪却始终心有所念，让司神想要假装没事都做不到，而他并不喜欢看她心里装着别的事情，从来，她就只会想着他，以前是，以后也不应该有变化。

"想去看看吗？"司神沉默了一阵，然后低头询问。

"可以吗？"飞雪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司神。他不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吗？所以才会寸步不离的把她捆在身边，就怕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会一直惦记？"司神冷眼望着飞雪。

"应该会吧？"飞雪不确定的说着，事情总是会有一个结果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而她之所以会在意，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去的，总觉得不去的话会后悔，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所以才会一直困扰着她。

而最近东武山的方向总有怨气环绕，天象异变得厉害，让飞雪总忍不住有些担心。

"那就去吧！反正也没事。"司神难得的大方，让飞雪有些惊讶瞪大眼睛，跟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很霸道，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这样的纵容，已经是无法无天的宠溺了，他可知道？

"你笑什么？"终于看到飞雪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愉悦笑容，却还是让司神觉得有些不对劲的眉头微皱。

"没笑什么。"嘴巴上这么说着，却连眉眼都带着笑意的飞雪，让司神心情不快的将人抱起，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谢谢！"在被司神抱着躺在床上之前，飞雪呢喃着在司神耳边说一句。

司神没有说话，只是将飞雪抱紧，然后闭上了眼睛。飞雪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躺在司神怀里，贪恋着他给予的安稳和温暖。

当初的她怎么会舍得放手呢？明明就是这样的恋恋不舍，飞雪埋首在司神的胸膛，感谢老天让她可以继续拥有这个人，无比虔诚的。

在司神应了飞雪的心愿，决定带着飞雪前往那个多事的地方时，远在南岭的陆庭空，心里也有了决定。

"师父！"褚玄从山坡下飞奔而来，让坐在坟冢前的陆庭空回头看了他一眼。

"师父，都已经准备好了。"褚玄站在陆庭空身后，说完望了一眼那个新立起来的坟冢。

"嗯！"不过淡淡一声，陆庭空的视线交织在眼前的坟冢上，望着墓碑上雕刻的名字，眼泪忍不住又要掉下来的湿了眼眶。

画儿，师哥对不起你，师哥救不了你，是师哥害了你，不过，师哥会为你报仇的，不顾一切的，然后师哥会去找你，你可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