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照例打了胜仗,并且成功把匈奴逼近了第二道防线,重新加固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了。
聂长玦这才心情稍稍好了些,不去想这几日那奇怪的梦境了,一袭黑色披风,身佩长剑,翻身下马到了自己的营地,走在了最前面。
大小将领们此时都将军衔抛之脑后,一路勾肩搭背的往议事的帐篷里走去。
“哎,怎么不见老樊?他人呢?”突然有人问道。
“老胡啊,你不是和老樊最哥俩好了吗,今天怎么不见你们走在一起?”老胡挠了挠头,是啊,今天怎么不见他人了……
众人又不知得了什么趣了,又去起哄热闹起来了。
炊事班的活已经吩咐下去了,进了平日严肃的议事的帐篷,东西简简单单那么一收一摆,不多但是极合口味的菜样流水般端了进来,还每人配了一壶好酒。
平日里都是自己开的小灶,难得安排了这么一大桌吃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将军今日高兴,特地为他们备下的。
“今日就不议事了。”聂长玦仍坐在那高位上,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好!”
“谢将军!”
……
“将军今日心情不错?”
聂长玦挑了挑眉,道:“何以见得?”
那人嘘了声,心想难道听说老樊去镇子里给将军找个姑娘来了是假的?
“来来来,我敬将军一杯!”一个将领走上了前去。
聂长玦点了点头,也不甚在意这个小插曲,与大家一起饮酒吃菜。
男人嘛,行军打仗的男人,喝了点小酒能聊的话题无非也就那么几个。
平日里天天议事议事分析战局,今天却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女人。
不知是谁起的头,叫人来说一说自己的老婆,第一个将领饮了一口老酒,大大方方的站起来道:“我和我的老婆是青梅竹马。”
座下一阵唏嘘声。
“没想到老廖你还挺懂形容的,什么竹马来着?”大家都是没读过几天书的武人,才来参了军。
一个颇有点见识的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对对对!”老廖急忙说道,“其实我也不懂,这是我老婆教我的,她是个大家闺秀,虽说是个女人也读过许多书。那时候啊,我还是个街头卖艺的小混混……后来我有了点官衔,我老丈人才同意把她嫁给我。”
老廖有些苦涩的又吞了一口酒,道:“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
底下人集体沉默了几秒,他们怎么会不懂老廖的苦衷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那你有小孩了吗?老廖?”突然有人问道,打破了这沉默。
老廖一笑,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有了一点羞涩的味道,说:“有了两个大胖小子了!我老婆说……还想生一个女儿!”
底下人一阵瞎起哄。
“不错嘛老廖!我记得你上次回家成婚也只是三年前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后不怕没人继承了!”
“来年再加把劲生一个,到时候可就儿女双全了!”
……
聂长玦本来坐在这这小小的宴席之中,思绪已经飞到了梦里。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梦境的最开始也是坐在这么一个酒宴里……
这些天,他做了不少梦。
梦境越来越清晰,刚开始他总是记不住梦里的东西,现在几乎都快知道了,除了那个红衣少年的面容。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红衣少年——很可能就是楚过。
难道自己和楚过真的有什么命运的纠缠?
他一向不信这些乱力怪神,但最近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了,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将军?”
老胡见聂长玦似是愣住了,又喊了一声。
“将军?”用了七八成的气力。
他本来就是个嗓门打的,这么一喊,他周围人都要去堵住他的嘴。
聂长玦这才回过了神来,他饮了一口酒镇定了一下,道:“何事?”
“到你了啊将军!”老廖到。
聂长玦挑了挑眉,不解。
“到你说说自己的老婆了!”老胡没大没小惯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皇子是不是主帅,就这么劈头盖脸一说。
聂长玦倒是怔了一瞬间,他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聂长玦向来话不多,但是今日他们实在是高兴,而且气氛也难得的好,就有人壮着胆子道:“将军你不是应该有一府的老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
“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然大笑后,又有人道:“妻妾和老婆是不一样的。”
“将军,你给我们说说你心里的第一位老婆吧!”
聂长玦心头一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