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琬一脸早就料到的神情。
那边的何逸瞪大了眼睛过来问道:“为什么啊?”
“想知道啊。”薛琬轻佻一笑。
何逸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
“你这小孩儿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我也算你的长辈不是,要好好说话。”薛琬一本正经道。
越丞在一边,无情地戳穿,“你?长辈,算了吧。”
“师叔。”薛琬不满意地道。
“为什么杀你,你应该想想自己干了什么,别以后傻乎乎的,被仇家盯上都不知道。”薛琬继续教导。
何逸确实开始回想,但依旧毫无头绪,“我想不出来。”
“唉,可悲的就是这样的人,被人杀了连自己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薛琬继续嘲笑。
“你!”何逸气的拔剑出来。
“得了,欺负小辈,你这些年本事没长,脸皮倒是厚了不少。”越丞打量着薛琬,玩笑道。
白黎也在一旁偷笑,在薛琬一个眼神递过来之后立刻止住。
“自然是因为只有你发现了,你的陆师叔死于西戎鬼伤术。”薛琬也不再逗他,直接言明。
何逸愣了一瞬,“这怎么了么?”
“你可别忘了,那日离宗和青鼎门剑拔弩张,你这话可是关键,青鼎门因为你这一句话不能再继续找离宗的麻烦了。”薛琬道。
“这是我看到的,自然要说出来。”何逸反驳道,“这能有什么问题?”
“是,你说之前自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是确实这样一来,矛头指向西戎,自然有人就要不高兴了。”薛琬耐着性子解释道。
“什么人啊?”
薛琬眼睛转了转,“还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开始想让青鼎门和离宗反目成仇,却被你搅了,这是真的。”
慢慢懂了是什么意思的何逸也意识到事情确实不简单,“是西戎人吧。”
“哦?何以见得?”薛琬挑眉,问道。
“今日来以寒铁庄为借口前来袭击我们,不就是想杀我灭口吗?”
“也对,也不对。”薛琬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对不对?”
“话说对了一半,以寒铁庄为借口是真,杀人灭口也是真,但是不是西戎人,或者说,不全是。”
”还有谁?”
薛琬顿了顿,事情没有证实之前还是不要告诉这孩子真相了。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薛琬一摊手,何逸翻了个白眼。
薛琬无视他的不屑,转头就换了欣喜异常的神情去到越丞身边,“师叔!”
“行了行了,长公主殿下,越某一介草民,可担不起。”越丞玩笑道,面上还是掩不住的喜色。
“师叔可还好吗?”
“我若不好还能过来有这功夫管你们的事?”
薛琬又看了看他,的确是还好,只是越丞如今已年过不惑,面上也蓄起了长须,毕竟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师叔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我这几年一直在南佑东境,只是最近听说青鼎门风波不断,过来看看热闹,倒没想到一过来才发现,实在是个大热闹。”越丞扫视了一眼站着的和地上躺着的。
“那确实是赶巧了,看热闹看到一起去了。”薛琬笑了笑。
“你呢,怕是不单单要看这个热闹吧,是不是还想闹个大的?”
薛琬知道越丞说的,是关于六年前那件事,“是啊,早就该闹了,这一下就拖了六年。”
“好啊,什么时候好戏开了,我去捧个场子。”
“也许,快了。”
这叔侄两个的对话着实难懂,除了知晓原委的白黎,剩下三个小弟子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何逸止不住的好奇心,还是问了一句。
“好事儿,到时候你也看得着。”越丞道。
见越丞在跟他说话,何逸也终于是有机会问,“您是……”
“越丞。”
下一瞬间,薛琬眼见着刚刚何逸一直因为不想搭理她而半眯着的眼睛睁大,脸上瞬间因为惊愕变成青色,声音还十分地颤抖,“什……什么?”
薛琬早在宝仪园就知道,何逸有多崇敬越丞。当日他也说了,就是因为越丞的名号,他才拜入青鼎门的,如今越丞就站在面前,自然是惊喜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错,就是你的越太师父。”
何逸依旧是愣了一瞬,直到被旁边两个拉着赶紧拜礼,“弟子参见越太师父!”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越丞对这场面很不习惯,他当时就是喜欢独来独往来不愿意收徒,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了徒孙都有了。
三人依言站直,面上都是错愕的神色。尤其是何逸,那副像被雷打了八百遍的神色实在是好笑极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收一收吧。”薛琬戳了戳她这何小师侄的胳膊肘,提醒道。
但薛琬很快发现没有用,何逸站在原地脸上依然是那样的神情,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被点了穴了。
“对了,你们现在可要赶紧回方寸山去,免得你师父师叔他们担心。”薛琬对三个人道。
除何逸之外两个人茫然点点头,比起见到越丞,他们还是更怕自己师父一些。
但是呆愣了半天的何逸,突然开口了,“我能,跟着越太师父么?”
薛琬眉尖一动,看了看越丞,“师叔觉得呢?”
“你确定?你都不知道我们去哪?”越丞问道,“我们”就是默认和薛琬白黎同行的意思。
“我无所谓的!”何逸极有信心地拍拍胸脯。
越丞也同样看看薛琬,征求他们的意见。
薛琬笑了笑,“我们自然不会介意,何逸功夫还不差的。”
“好。”越丞随口答到,他只是不想看见这孩子万一被拒绝了是个什么样的脸色。
然后薛琬就瞧见何逸那张本来就只有一副骄傲的目中无人的表情,又一次变得像个得了一把蜜糖的小孩一样。
“好好,多谢太师父!我……我不会拖后腿的!”
剩下两个弟子看到这样场景,相互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也很是无奈。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两个人道。
越丞略一点头。
“太师父保重。”两个人告别道,还是没怎么理薛琬白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