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宝山的几句话仿佛将我看得透彻,我在他的面前如同寸丝不挂,于是我喃喃的说,“刚才梦见肖嫚好像有危险……”
牛哥一乐,“如果我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什么噩梦呢?”
“你说什么?”,我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愣愣的站在了地当中。
这时母亲从外边端着水杯进来,见着光着上身站着的我,水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她的举动也吓了我一跳。
“儿子,你……”,母亲手指着我的身体,我疑惑的低着头看了一眼,不禁让我自己也非常惊讶,忙走向衣柜面前的镜子。
只见我全身上下竟然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淤紫,尤其是胸口和肚脐位置的面积尤为壮观,如同被打过一般。我用手摸了摸,却没有一丝的疼痛感,胸口和肚脐那三片淤紫的形状倒是排列的很规律,大致组合成了一个笑脸的形状。
“怎么回事?”
虽然身体出现了变化,可此时我更关心的还是牛宝山最后的那句话。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凝重的看着他。
牛宝山:“还不是告诉你时候,毕竟你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谁?”,我几乎愤怒,仿佛找到了这一系列奇怪现象的本质问题。
“我是你表哥啊,这有什么可问的么?”
这家伙倒是说了句大实话,让我无力反驳,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拌筋儿,说实话,这半年来你到底瞒着什么事儿没和大家伙儿说?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中了邪的症状!”
“什么?我儿子中邪了?”,母亲吃惊的问,听到这儿我也吞了口口水,心虚的不敢抬头了。
牛哥肯定的冲着我妈点了点头,“老姨,从我和表弟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看出了些端倪,这孩子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半年来你肯定也是看出来了,他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差劲,而你们去医院做了那么详细的检查,结果呢?就是什么劳累过度,你觉得说得过去么?”
老娘听罢焦急的问:“我的天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牛宝山捋了捋他那络腮胡,然后将烟头一掐,沉寂了一会说,“具体情况还是得问你儿子,不过我能看得出来的就是他的寿命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正在不断的流逝。那份邪气在他的身上遮盖着他健康匮乏的真相,不过上个礼拜他喝过我的‘归灵酒’了,那份在他身上沾染的邪气造成的假相被逐渐驱散,而你真实的健康状态也将显化出来。这不,皮肤上的淤紫都出现了,等到问题都显露出来的时候,我看你还犟不犟嘴。”
“你给我出去!”,我气愤到了极点,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母亲忙训斥了我两句,然后将牛宝山拉到一旁,安慰着,牛宝山倒是不以为然,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一指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
“老姨,这瓶还是我自己酿造的‘归灵酒’,我又给他带过来一瓶,这酒虽然治不了他中邪的根,但终归是能起到‘顶药’的作用。起初拌筋儿会出现抗药反应,比如现在身体上的反应,但是如果他还是死倔的不配合治疗,用不了明天晚上,他中邪的症状会更……”
“更什么?”
“您老就别细问了,到时候记得让他把这瓶归灵酒喝下便是了,虽然没法儿治根,但总能给他续命。”
老娘此刻一脸的信服,哭着拉着他的手说尽了好话,让他别跟我这样的小毛孩子一般见识,要尽最大的努力帮我之类的话……
说实话,虽然牛哥的态度让人反感,但经历了连日来活见鬼的事实以及我身上这不知哪儿来的淤紫,不免对他所说的话也产生了信任,只不过碍于面子的我仍旧不肯说上一句软话。
老娘企图探究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我仍是被子盖头,一语不发,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跟母亲解释在十七楼半发生的那一切。
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了法子的老娘无奈下和牛宝山离开,我想是回面馆去了吧。
他们走后不久,突然一阵干痒瞬间向全身袭来,我忙走向镜子前,方才全身上下形成的淤紫竟然形成了溃斑,我揉着眼睛不敢相信,可此时眼球不仅干涩还有明显刺痛的感觉。
“难道真的让牛宝山言中了?会更加……”。
恐惧如同浪潮般一波一波的向我侵袭。
我害怕极了,即便是在家中,我还是将厚实的大衣,裤子统统穿好,帽子、口罩、墨镜也是一样没落下,母亲中午曾经回来敲过我的房门,想给我送饭,我死死锁上卧室房门并未给开,母亲叹息了几声后便离开了。
就这样,一整天我都窝在被子里,水米未沾。直到傍晚,卧室里的灯光昏暗,窗帘仍旧紧闭,我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坐在了床边,此时口中干涩,手不停的揪着床单,脚也攥成了两个小拳头一般,我鼓起了十足的勇气将自己脱得精光,站了起来身来,犹豫了片刻后,走到了镜子前……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我惨白的面孔,双颊干涩起皮,如同失血过多,嘴唇呈黑褐色,如同吉祥面馆的“面条伴侣”——麻辣干茄条。
“茄条”上是干裂的纹理,头发干瘪枯燥,像秋后大地里的秸秆,毫无生机,帽子里尽是我脱落的头发,像一个搭建失败的鸡窝。
至于我的眼球则显得通红,血丝暴突,最令我恐惧的是我的身体,中午穿衣服前那些成片的窥斑爆裂开来。
奇怪!怎么没有一点而疼痛的感觉呢?
用手触碰,它们像腊肉一般坚硬,这副三分好像人,七分好像鬼的样子真的是自己么?
我脚下一软,倒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