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破旧草席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陈青玉三人急忙围了过去。
只见躺在草席上的黑衣人喘息了几声,悠悠转醒,“注意点儿。”百里踏歌横栏手中梅花枝提醒道,酒老头看那黑衣人的眼睛恢复了清明,想是那定神丹起了作用,伸手拦住百里踏歌道:“无妨。”
“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看到了自己身上被包裹住的伤口虚弱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
陈青玉上前回答道:“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在镇子外遇上了你,那会儿你神智不清,看见我们便出手了,无奈之下我们才伤了你。”
黑衣人刚挪动了身子就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的他龇起了牙,“你先躺下别动,我刚刚给你缝合了剑伤。”酒老头按住了黑衣人继续问道:“你在神智不清时一直在喊着一个人名,叫唐秉,敢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一问不要紧,黑衣人听到这个名字当即怒火满腔,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他愤恨道:“这个人禽兽不如,罪该万死!”怒喝着一缕鲜血溢出嘴角,“他杀了我族人一百一十二口,此仇不报我有何面目....”说到一半黑衣人一口鲜血吐出。
酒老头替他擦拭掉鲜血,问道:“莫非这座小镇里的就是你的族人?”
“是.....可如今已成了唐秉那厮的刀下冤魂!”
陈青玉叹了口气道:“我们路过这座镇子,已将你族人的尸首埋葬了,就葬在镇外不远处。”
听到这话黑衣人心中一紧,急忙挪动着虚弱的身子,酒老头伸手来拦也被他挡开,黑衣人虚弱的起身,对陈青玉三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当天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是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在下苏城,叩谢三位义士。”黑衣人道。
“快起来,你的伤口刚刚敷了草药,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躺下慢慢说。”酒老头扶起苏城躺下草席上说道。
苏城躺在草席上,缓缓道:“我本是庐州苏氏镇上的人,二十多年前随家人前往庐州,当时的江湖动荡,我的家人俱被流寇杀害,在我一只脚即将踏入鬼门关的时候是蜀中唐门的人救了我,那人正是唐秉,当今唐门门主的亲兄弟!”
“亲兄弟?!”陈青玉和百里踏歌皆是震惊不已,酒老头道:“你继续说。”
“那唐秉将那时只有十二岁的我带回唐门,教我功夫,后来我成为了他十一个死士之一,这些年替他做了很多坏事,手上早已染满鲜血,我们本不愿做这些事情,但唐秉却不知从何人手中得到了一种蛊虫,给我们十一人下了蛊,逼迫我们替他做事,唐秉一直对自己的哥哥唐砚当上门主这事耿耿于怀,在十数天前他准备妥当,要弑兄夺权,他不知从何处寻来曼陀罗花制成迷药,在篡位当天给门主下了药,命我们暗杀了门主,拿走唐门重器,但是因为有些差池,药效没能及时发作,事情败露,十一人中只有老大和我逃了出来。”
苏城说道这里喘息了几声又继续道:“老大也是个很可怜的人,他自小无父无母被唐秉抚养长大,因此对唐秉言听计从,但事情败露后我们二人逃出生天,唐秉反而一口咬定我们是刺客,要拿我们为他开脱,因此在唐门的人追上来之时,老大将重器铁心素问交给了我,嘱托我不可一错再错,一定要将真相公之于众,老大对我们情同手足,可为了救我,如今被唐门的人抓了回去生死不知。”苏城说着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那唐门重器可否就是此物?”陈青玉拿过铁心素问给苏城看后问道,苏城点点头:“就是这把铁扇,但是我在唐门多年,倒是听过一些传闻,这把铁扇并不是真正的铁心素问。”
酒老头抚着花白胡子道:“人在江湖往往很多事身不由己,但你能迷途知返已是极好,你且继续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对对,后来怎么样了?”百里踏歌也急切问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倒像是在听评书听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样子,陈青玉不禁一阵汗颜。
苏城顿了顿继续道:“我携唐门重器逃亡了三天三夜,即将出了益州时听过往客商谈论到唐门在庐州一个姓苏的镇上搜捕逃犯,我便悄悄回到了故里,到这里我才发现唐秉已经发现了还有我逃亡在外,可他不知怎么竟然知道我的故乡是在这庐州苏镇上,我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寂,后来许是蛊虫发作,我便神智不清了,再后来就已经到了这里。”说道这里苏城愤恨的捶着地面。
“啧啧,这个唐秉还真是个禽兽,为了门主的位子亲兄弟都能下死手。”百里踏歌咂舌道。
陈青玉苦笑着道:“当今世上,朝野动荡,宦官秉政,争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一个权字,不知这权利二字有什么好。”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酒老头问道。
“替族人报仇,替兄弟报仇!”苏城咬牙切齿道,“唐秉这厮,我杀他千遍!万遍!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苏大哥你放心,这事儿让我们遇上了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刚巧我们要前往中州,益州是必经之路,这事儿我们顺带帮你一把。”百里踏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这事太过复杂危险,三位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这个人情我也不知怎么才能偿还,但这事万万不能让你们参与其中。”苏城婉拒道。
陈青玉这时插话道:“我们游历江湖,怎可因危险而却步,这件事情我们定要助苏大哥一臂之力。”
苏城不禁有些感伤,拱手道:“多谢,还不知三位姓名。”
“这位酒老前辈,这个是我兄弟陈青玉,我是百里踏歌。”百里踏歌洋洋得意地介绍道。
酒老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苏小兄弟,你说你被唐秉种下了蛊虫,可否让我看看,老朽虽不才但对这些医术还是有些研究的。”
“对,酒老前辈的医术那叫一个高深莫测,你给他看看便知。”百里踏歌吹嘘道,陈青玉则是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多谢老前辈。”苏城感激道。
酒老头把手搭上苏城手腕,把着脉,眉头一皱,突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