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卡斯和索飒在赌场赢得乐翻天。
深夜,昏暗的赌场中吵闹声依旧,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息和男人的汗臭味,即使如此所有人都还陶醉其中。伴着不断的“压压压”的吼声,有人欢笑有人哭。
索飒张开双臂将满桌子的银子拢在自己身前,面上的快乐笑的合不拢嘴。鲁卡上在他一旁帮着他打圆场,出老千。两人的赌术在这里根本没有对手,几个当地老手都接连败下阵来。
“不好意思,我又赢了。”索飒一边陪着笑,一边收起钱,慌忙向兜里塞钱还不忘鼓励对手,“不服气我们再来嘛!”
麻将,色子哗哗的声音又响起来。
鲁卡斯不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天天的极少睡眠身子怎么可能吃得消。虽说和那女人犟着硬着头皮不妥协,但这样子很明显是自残呐。鲁卡上的眼神疲懒下来,盯着色子发呆。
“可是,那却不是真的快乐,你知道吗?”
鲁卡斯猛然抬头扫视附近,难道她也来了?
男人的影子堆里没有女人,“幻听,幻听了。”鲁卡上自言自语安慰自己说。而后他又犯迷糊的看着桌上摇动的色子。
“你所说的快乐是什么。是一种心理上的急速渴望被释放的痛快感觉,那种刺激感,全身得到舒畅的感觉,其实那并不是所谓的幸福。”他恍惚间又回忆起她说的话。
鲁卡斯抬头望向四周的拥挤的小赌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大幅度的笑容,哈哈个不停,他们的嘴巴扬得很高,但眼睛却眯得望不见神情,他们那放荡的笑更像是一种嘲笑,一种大快人心的释放感。
这里也有哭的人。他们对于赌的好奇,出涉污水,因为不懂规矩而遭到老手欺负,输得浑身**的蹲在墙角哭,“瞧他那忪样!连**都输掉了。哈哈……”
周围的哈哈笑声此起彼伏,鲁卡斯的脑袋都回声不断的叠笑声被弄晕了,他一只手扶着脑袋,一只手支着桌子喘息,眼睛一片模糊。
“那种东西就似吸食毒品一样的。人先是有种对于它极度的渴望,全身的神经像是躁动一样的驱使着你去得到它,来缓解这种极度渴望。你所享受的不过是这渴望得到释放的那个瞬间,身心宁静下来的前面的释放感。它让你感觉那是解放了的自由,其实是更深的束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鲁卡斯微微抬头再次望望对面的家伙们,突然觉得,他们的笑是那样的丑,那样的痛苦。这里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恐怖起来,他心跳加速,大脑回荡着阵阵心跳的重重的声音。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样,一样的痛苦……一样的痛快。
那种感觉只是在麻痹你自己而已,什么也不会带给你。它根本不是什么快乐,幸福。它根本没有办法持久的存在,只是你自己一直强迫自己经常受那样的感觉刺激,而在快感消失后,它的副作用就会出现——过度的身心疲惫。”
紧接着,他的脑子不听使唤,晕乎乎的仿佛自己身在幻觉中,似乎那个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用着她的食指带着那忧郁的眼神,“就是现在的你的样子!”鲁卡斯倒地昏了过去,伴着索飒的呼喊慢慢失去意识闭上眼睛。
“不过,我得告诉你。你这样的折腾胡闹,会让有的人很担心的。”她的语气和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鲁卡斯忽而感到恐慌起来,不会是中了什么诅咒吧?竟然会这样想她……
一系列的回忆接二连三的浮出来,这让他变得烦躁,气愤。“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玩耍,根本不配称为幸福,快乐!”她的回眸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你究竟需要什么,要得到什么,自己好好想想吧。”
猛然间,鲁卡斯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满身冷汗。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还在赌场,他缓下神经,深深舒口气。
他睡在一个简易的坐榻上,索飒还在忙着和其他人玩色子。
这梦是怎么回事。鲁卡斯不禁生起疑问,那个稀里糊涂冒出来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回忆……难不成那混蛋女的真的给他施了什么诅咒!?鲁卡斯突然惶恐起来,但却又不知如何处置。
他望着拥挤的赌场中的人堆,心跳很重。他们的放肆的大笑,哈哈的声音从他的位置看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恐怖的脸狰狞的像是地狱的恶鬼。
“你所说的快乐是什么。是一种心理上的急速渴望被释放的痛快感觉,那种刺激感,全身得到舒畅的感觉,其实那并不是所谓的幸福。”索菲亚的身影出现在赌场的门帘处,她的忧郁的眼神回看着着鲁卡斯。慢慢消失了。
“等等!”鲁卡斯像是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像是逃离监狱一样的匆忙。鲁卡斯追出了赌场。站在寂寥的大街上愣一住了,不知该去往何方。
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飘着的垃圾袋随着风一起在低空盘旋。鲁卡斯木讷的眼神这时才明白刚才只是幻觉。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头大得嗡嗡作响。鲁卡斯慢慢屈身蹲下,紧紧的抱着头很痛苦的表情,一边是笑声,一边是那种眼神……越发的想着越头痛,他大吼出来,声音回荡在天空,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方。
天空的月亮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地上只有蛐蛐的歌声填补这空寂的大地。鲁卡斯蜷缩着身子,蹲在一个屋顶默默的承受那种痛。
“你觉得,那所谓的刺激痛快的玩乐,能给你带来什么?”他又回忆起她的话
“快乐!自由!没有拘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会有人管的自由!幸福!什么极好的褒义词随你去想象。”他的回答这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苍白敷衍。他的心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什么快乐,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他真正需要的。
那种感觉不是幸福……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它……只是在用空白来填补生命的空白。他慢慢躺下青瓦做的屋顶,仰视天空的明月。
刚才的那种恐怖的笑……她像是幽灵一样的出现在记忆里。鲁卡斯轻叹口气。有人在意他!那个女人真的妄图想让他走上正途。“真是个傻瓜!”他突然嗤笑着冒出一句。自己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平凡人!放弃现在的生活!
他从怀里拿出那本冷落了很久的笔记本,鲁卡斯右手举着它置在目光与月亮之间。柔熙的月光从本子边缘倾斜而下,它挡在鲁卡斯和月亮直视之间。
他有些对不起的眼神,愧疚的望着那个硬皮本子。他真的是玩物丧志了,竟然完全把这东西抛在脑后。他究竟该如何抉择……如果去请教她是否能得到答案,她会不会又把自己臭骂一顿……
鲁卡斯坐起来,眼神坚定下来。
“你这样的折腾胡闹,会让有的人很担心的”不会错的!她的眼神不是在耍我……去找她!鲁卡斯纵身跃下屋顶,奔向远处。
“哎呀,你不要乱动。”索菲亚锤一拳大公鸡,让它老实点。
她在给大公鸡梳理羽毛,深夜了才想起来该做这件事。
鲁卡斯跑进院子,呆呆的站着看着屋里的两个家伙嬉戏,她也在笑,笑的那样的自然,开心。那种开心是不能同在赌场里的痛快相比的。如果说赌场里的人是因为赌而放出的快乐,她的笑就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开心。而对于鲁卡斯来说,那种感觉无法想象。
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索菲亚听到有人进来,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他。
鲁卡斯,他回来了,真的像永毅说的那样。索菲亚微微张着口木讷的瞪着他,不敢相信得都忘了怎么开口说话。
凯歌意识到这个场合自己的多余,从另一边悄然离开了。
“我……那个……”鲁卡斯都不知道怎么开头提起话题,眼睛里都是尴尬。毕竟自己和她闹得矛盾挺大,这样贸然回来……
“你想知道什么?”索菲亚淡然说。“深夜从那快乐的赌场跑回来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鲁卡斯点点头,“是。”
“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回来呢?能让你回来向我妥协的理由,可要从心底说得过去哦。”
“其实……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鲁卡斯对于感觉心理什么的无法言语。“你,不会给我下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吧?”他试探性的问。
她摇摇头,“我没必要做那种无聊的事。倒是你,自己折磨自己,也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
鲁卡斯沉默。“那么,真的幸福是什么呢?我现在只知道它绝不是赌场的感觉。”
她笑了笑,“既然你在赌场没有找到,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能帮到你。”
鲁卡斯随着她来到山里面。走过崎岖的小路来到一个山谷口,这里接着人工小湖,背靠着山崖。
很漂亮的风景,鲁卡斯确实被迷住了。满天的星辰点点光芒倒映在沉璧一样的湖水中,仿佛天空就在脚下,湖在天空。稀稀村屋亮着柔弱的灯光,那样的融合恰当,浑然天成。黑色的地,微亮的天,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被这气氛静止。
索菲亚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面对着黑色的星光点点的湖水。她随手拿起一个小石块扔向湖里。湖水荡开阵阵波澜。“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和我约会的地方。”她自言自语的陈述说。
鲁卡斯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悠悠的暗色映衬下的身影,静静的听她说自己的故事。他觉得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打扰这气氛的美谧。
“那时候,他说他愿意用他所有来保护我,还说什么要用一生来守护我的话。那些甜言蜜语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索菲亚讪笑一声,“不过我还记得他说过,如果你有烦恼的时候,就来这里打水漂。”
她飞出一个小石块,石块在水面上飞跃了几下落入水中。“有时候,烦恼会像这水漂一样的,在水面飞过,但,最后还是会沉入水中的。”
鲁卡斯默默垂下眼神。
“他还说什么……这个湖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那样一类的故事,还告诉我说在和我完婚后就告诉我。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爱。”
“他还讲他的梦想,他的追求。”索菲亚浸入久久的回忆中,微微仰着身子望着天空,脸上流漏着回忆的笑。“他梦想可以引导世界,让整个龙界都不会有纷争和痛苦。他希望自己能进入净土铸造自己的理想。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实践这一切就走了。”
鲁卡斯抬起眼神望着她。
“他为了让我活着……”索菲亚蜷缩着,像是害怕黑夜一样的。“他一个人和死神对抗,那个傻瓜明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还……”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鲁卡斯深深叹口气。他慢慢弯下腰捡起一个小石头向湖里扔出去。落水声伴着波澜一起荡过来。
“我活了下来,作为死神没有带走的遗漏者活了下来,而他却代替了我原本死亡的位置,永远的被死神夺走的生命。”她的脸上滑落泪珠,却没有哭声。
“然后我去了净土,一个人闯荡生活,为了他的梦想,为了实现他的梦而活着。我进入了净土的高层,成了一名灵魂的教师。”
她释怀的站了起来,深深的伸个懒腰,“这就是我的幸福。”她那映在月光下的笑脸仍像初恋时的天真。
鲁卡斯沉默的看着她,“可是,你还是没有解释给我什么是幸福,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办法告诉你。那种感觉无论怎样定义都不能很好的描述。而且,我也不能告诉你。”她坐下来说。
“不能告诉我?”
“每个人都是有灵魂自由的,此项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干涉。作为一个参破世界的人,如果我告诉你答案定义,你就会无意识间受到我的干预,对于幸福的感觉或多或少受到我的影子。那么我就是犯罪,是要受到惩戒的。而我可是一个守规律的好公民,那种事我可不做。”
“还有这样的规定?净土的教学还真是麻烦!”
“老师本就是一个很矛盾的工作。老师要教学学生学成,但又不能过度强行的干预灵魂的成长,这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尺度。如果轻了,学生是很容易走上歧途的,而过度压抑则是大忌,会毁掉下一代。”
她灵巧的跳下石头,“所以呢,一切还是由你自己做主。你要从你自己身上找到灵魂的所在,随着你的灵魂自由的生存,这才是最重要的。而我能做的仅仅是告诉你,我的幸福是什么。至于你的,只能自己用心去感受。”
她走到鲁卡斯前面,走向山谷口,“好了,跟你聊天就到这儿吧,现在回去睡觉。”
鲁卡斯看着她慢慢走向山路去,回头望望那黑透的湖面,“突然觉得,你好伟大。”
“不要用那个词来评价我。”她停下来回头侧眼看向鲁卡斯,“知道吗,在净土,伟大这个词,是一个贬义词。”
贬义词?!鲁卡斯镇住了,等他回过神,索菲亚已经走远了,他小跑快速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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