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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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村委会的广场上,人山人海,连广场边的大树小树上都爬满了人一个个像一只只被割了尾巴的猴子,人声鼎沸像一大锅开了的粥,台上主持人竟然是赵本山和他的金牌搭档宋丹丹,赵本山和宋丹丹同时拍了拍话筒:

“嗵嗵嗵……”

音箱效果特好,众人立马鸦雀无声,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

“大家晚上好!”

可是明明太阳刚从东方升起,才拃把多高呢?他们连忙改正:

“说错了……应该是大家早上好!”大家哄然大笑。

他们又说:“当然……大家上午也好!中午也好!下午也好!晚上也好!今后天天都好!好不好?”

“好!”

“好!”

“好!”

……

掌声四起,欢声雷动。

“忘记作自我介绍了,我是黑土……”赵本山说。

“我呢?我是白云……”宋丹丹说。

孙宏平站在一棵核桃树下的一条板凳上,板凳上还站的有三个人,挨着孙宏平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看到孙宏平就一副厌恶之极的样子,吼道:

“谁叫你站到我板凳上来的?下去!”他一搡孙宏平从板凳上掉了下去,孙宏平就看不到台上的情景只能听到赵本山和宋丹丹说话的声音了,赵本山说:

“……你们村不简单啊!人杰地灵,如今你们全村人都脱了贫……今天是你们村脱贫庆祝大会……”

宋丹丹的声音:“现在请你们村的杨支书杨**先生你们村的老大讲话!”

杨支书开始讲话了,听声音不是孙宏平他们村的杨支书,声音很苍老又含混不清……这时,孙宏平想到自己兜里还有点钱,就摸出一张百元钞票碰了碰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见钱眼开,一把抓在手里伸出另一只手拉孙宏平说:

“大哥……大哥……快上来吧!”

孙宏平又站到板凳上去了,看到台上讲话的那位老支书是陌生人,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他讲着讲着突然摇身一变就变年轻了,变成了孙宏平他们向阳村的杨支书杨**,声音也洪亮了:

“……我们全村人都脱贫了是天大的好事!我作为村里的支书……在这里要感谢那些外出打工当了老板的老总们,他们为家乡的建设、脱贫做了不少贡献,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是不会忘记他们的……”

周围环境也变熟悉了,村委会的房子也变成了向阳村委会的房子,还有广场上的人、爬在树上的人孙宏平也能认出一少部分,有的知道名字有的不晓得名字。比如杨桂花的弟儿杨桂书,孙宏平同学杨志辉,也是他同学曾二三(由于作者所写人物都有所谓的“模特儿”或者说“原型”,不敢用真名,再出场人物有的会用数字名),还有牛娃子、马娃子、羊娃子、狗娃子、猫娃子、虎娃子、兔娃子、猪娃子、鼠娃子、红孩儿等等、等等,当然他们都长大了不是小娃子了。如今的小娃娃不像那时候,名字都取得较雅致,那时候生活条件差、医疗条件差娃娃不好养、夭折的多似乎名字取得越丑越难听才好养。

杨支书(请谅解不能告知读者其真实名字,用化名或数字名又怕不敬……)……杨支书讲完了轮到王主任讲话,王主任(理由同上不宜说出其真实姓名……还要声明的一点就是,以后的数字名其数字纯粹是随便而取,就像抓阄样毫无规则,请“模特儿”或者说“原型”不要争名次。)……王主任比杨支书年纪大些五十几岁,他很干脆只说了一句:

“我就祝大家日子越过越好达到小康奔大康!”说完就把话筒给了宋丹丹。

宋丹丹说:“现在有请第一位嘉宾张三先生张总……”

“张总你好!”赵本山迎着上台的一位中年胖男人说。

“宋大姐……你好!赵大哥……你好!叫我‘张总’我受不了,就叫我‘小张’吧!”张三说。

赵本山说:“张总人蛮谦虚,好……就叫你小张,小张你好!我话筒给你,请你讲讲你的奋斗史吧!”

“……大家好!我姓张叫张三,在家里三弟兄是老三所以叫张三,与《三国演义》里面的张飞没多大关系,当然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嘛,都姓张,我以前的脾气也有点像张飞,像张飞那样直来直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性格在社会上肯定行不通,不是有人说性格即是命运吗?做人要像宋江脾气不好也要装好点,该低头时要低头甚至给别人下跪都可以只要能赚钱,如今是市场经济商业社会有钱就是大哥嘛!我在外面城市里包建筑工程,最开始时也是做小工、给老板提包包……受的委屈有卖的,我是说如果委屈能卖钱的话,委屈能卖钱的话我早就成有钱人了……话又说回来,如果受不得委屈大老板也不会包工程给我这个小包工头,受的委屈还是有用的……请大家不要叫我……请大家……请大家别叫我‘张总’,叫我‘张总’我心里真的特别难受,一叫我‘张总’我就想到……想到我平时受的那么多委屈,总是挨老板的骂,总是一见到大老板就要像狗一样摆尾巴只能点头不能摇头……真的求大家再别叫我‘张总’了,叫我名字就好,我的名字叫张三,年纪比我大的可以叫我‘小张’……小娃娃们叫我‘张叔’或‘张伯’……俗话说在家天天好出门时时难,在外面混真的不简单!我以往为村里扶贫建设捐了一百万块钱,今天我打算为村里今后的建设再出一点钱再出一百万……”

一片叫好声、掌声、欢呼声。

还有人喊:“祝‘张总’长命二百岁!”

张三脸上晴转多云了,大声说:“请别再叫我‘张总’啊!否则那一百万我不捐了啊!”

喊“张总”的那个人后脑壳上挨了别人一巴掌,他连忙喊道:“好好好……我以后不叫了!”

张三走下台去,在台下前几排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台下前几排还有一个空位,王主任向台上赵本山招招手,赵本山把话筒给他,他转身面朝观众大声道:

“我们这还有一位嘉宾,请坐到前面来,他就是我们村第一位网络小说作家孙宏平先生,请孙宏平先生坐到前面来!”

“孙宏平先生?难道是叫我?向阳村好像没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孙宏平自言自语道。

尖嘴猴腮的那个人听到孙宏平的自语大声喊:“孙宏平在这里!孙宏平在这里!”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让孙宏平走到前面去,他后头还有几个人推了他几下,有熟人比如杨桂书,还有狗娃子、猫娃子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他走到前面去坐下,宋丹丹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现在有请第二位嘉宾李四先生李总……”

也是一个胖子约摸五十几岁长着络腮胡子但剃着光头,他站起来往台上走去,到台上赵本山紧握他的双手说:“李总……你好!”

他也苦笑道:“请别叫我‘李总’我受不了,我喜欢听别人叫我‘小李’,就是小娃娃叫我‘小李’我也不介意:还感觉自己特年轻甚至有一种人老返童的感觉……”

“那好,我叫你小李,小李你好!”

“赵大哥……你好!宋大姐……你也好!”

宋丹丹握握他的手说:“你好……李总!哦……不是李总而是小李……小李……小李你好!开始你的演讲吧!”宋丹丹把话筒给了李四。

李四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好!非常好!我叫李四,李四的李、李四的四,我的名字只比李四光少一个‘光’字,我可不敢跟李四光比,人家是科学家、大知识分子,我是大老粗是大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惭愧惭愧!我不敢跟李四光比,但可以向他学习,你们看我为明志向李四光学习经常剃光头……当然,我也不敢跟我旁边的李大姐李丹丹比,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她为我们李家人争光不少,是著名演员、大名星,也是一位大美女!(一旁的宋丹丹脸上露出越来越莫明其妙之表情)……哦……不好意思!搞错了,我身旁的大美女叫宋丹丹不姓李,是我糊涂了,我自己打自己嘴巴一下(真打了)……我除了有几个小钱以外……可以说一无所有……那几年现在不行了,我在外面主要是做卖房子生意的租房子生意也做,我开的公司就是围绕房子做文章的……现在生意没那几年好了,那时候你卖一套房子可以赚不少钱,稳赚不会亏只分赚多赚少……那时候人年轻在城市里总是忍不住要嫖要赌,总是改不了那种毛病有人说我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我实话告诉大家,从前年开始我就不嫖不赌了!俗话说十赌九骗,我是十赌九输,输了钱不心痛是假的;嫖呢……现在想想那时真对不起老婆,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从未给我戴过绿帽子……”

李丹丹……哦……不是李丹丹是宋丹丹,她过去拍了拍李四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讲点别的,莫讲那些‘少儿不宜’的!”

李四“哦”了一声说:“好好好……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人活在世上要为社会作点贡献才有意思,以往我为老家的建设出了一点小钱,五十万不算多是我的一点心意嘛!我打算为老家今后的‘大康’建设表示一点意思再出五十万……”

又一片叫好声,掌声和欢呼声。

还有人喊:“祝‘李总’……哦……不是……是小李……祝小李长命一百五十岁!”

李四把话筒还给宋丹丹,笑容满面地下台去了。

宋丹丹从衣服口袋里掏了几张卫生纸,擦着话筒,赵本山手持话筒(他们一人一个话筒)大声道:

“现在有请第三位嘉宾王五先生王总……”

喊了一声不见人站起来上台去,又喊一声还是那样,赵本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壳笑道:“哦……我明白了是我喊错了,肯定不该喊‘王总’……我改正错误,有请王五先生也就是小王……”

这时候才有一个瘦高个站了起来,往台上走去,到台上和宋丹丹握了手后又和赵本山握了手,赵本山就把话筒给了他,他也用手拍了拍话筒:

“嗵嗵嗵……”

“别人叫我‘王总’我为啥不乐意不高兴呢?别人说我不管怎么吃总会长不胖,说我是什么干柴棒……还有我老婆说我在外面怄了气总喜欢回到家里发脾气,我女儿说我总是在别人面前装君子,回到家里就成了小人,说我是什么伪君子……说老实话,这也是生活所迫啊,没办法呀,我在外面做生意敢发脾气吗?一发脾气生意就黄啦,遇到什么事只能忍……忍气吞声……大家大部分人我估计看过电影《大刀王五》,里面那个耍大刀武艺高强的人也叫王五,可是我一点儿也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武功再高也没有用,做生意不是耍大刀像做按摩,你让别人舒服了别人才愿意跟你做生意……我以往为村里建设出了三十万块钱,我想再出三十万……”

又一片叫好声,掌声和欢呼声。

也有人喊:“祝小王长命一百三十岁!”

王五也是乐呵呵的样子下台去了。

宋丹丹又大声喊:“现在请第四位先生就是谭六先生谭总……”

台下前几排的有一个人站起来大叫一声:“怎么称呼的忘啦?”说完又坐下了。

宋丹丹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又忘了……现在请本村烤烟种植大户又是养牛大户谭六谭先生上台来……”

刚才站起来又坐下的那个又站起来说了声“这还差不多”往台上跑去,赵本山也跑了几步去迎接他把话筒给了他,他开门见山道:

“大家也莫叫我谭总,我有名字叫谭六,小名叫红孩儿……连孙悟空都怕我呢!呵呵呵……有人说我总喜欢做亏心事总喜欢红脸……那怪不得我啊,我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是这样有半边脸是红颜色的,但我从未做过害人的事情、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刚才说到没做过害人的事情,我不知道种烟算不算是害人的事情?我那小儿子他说差不多是的,他说烟对人身体有百害而无一益,因此,我不想种烟了,打算多养牛还要养羊……牛粪、羊粪对种包谷、洋芋、魔芋、大蒜都蛮好,我打算再承包几十亩田种大蒜和魔芋发展绿色经济……做什么事都要想长远点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嘛,说到山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这里煤厂垮了,砍树卖的少了,但烧柴现在买的那种炉子一天要蛮多柴烧,家家户户用油锯锯柴烧,有的山上都锯光了,小树莫锯了嘛,你锯光了再以后呢?有的栽了树的就不说……现在到处山上林子里烂的有干柴,那些柴烂了可惜了……好多弄柴的只顾眼前只顾方便尽锯公路边的,不好……”

杨支书站起来挥挥手带头鼓掌,谭六暂停讲话,杨支书大声说,没拿话筒他嗓门大声音每个人都听得见:

“谭总……不是,是红孩儿讲得好啊!做什么事都要想长远点,为子孙后代想想,锯柴烧,不是说你不该烧柴,是说要有选择的锯,林子里那些虫蛀了的要死了的树成不了材的树、还有要烂了的干柴先烧嘛……有锯光了的地方赶快栽上树啊,再检查没栽树的是要找你的麻烦的啊!我还说一件事,就是……哪个屋里藏有枪的不管什么枪,只有小孩子玩的玩具枪除外,我劝你自己交到笃坪派出所去啊,查出来了是犯法的,我们中国不像美国……现在日子这么好过,莫怪搞,鹤溪那边有人打野猪是搞死了人的……我们这里的红腹锦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些人好吃偷偷摸摸去打,那是搞不得的啊……到时候逮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好,我就讲到这,红孩儿继续讲!”

“……杨支书讲到莫怪搞,我也想讲几句,现在日子确实好过,莫五想六想的,想吃野猪肉打野猪有把自己打死了的,想吃蜂儿摘蜂包被蜂子蛰死了的也有了,现在捉蛇吃被蛇咬死的还没有……神树村的现在也是我们村的杨桂花,她就不捉蛇了……我以前为村里捐了二十万,我再出二十万,以后挣多了再多出……”

又一片叫好声,掌声,欢呼声。

又有人喊:“祝红孩儿长命一百二十岁!”

红孩儿下去了,宋丹丹又高声道:“现在有请网络小说作家孙宏平先生上台来!”

孙宏平上台去了,从宋丹丹手里接过话筒,拍了拍:

“嗵嗵嗵……”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唉”了一声没了下文,下面有人起哄有人问:

“什么叫网络小说作家?”

“唉……”孙宏平回答。

一旁的赵本山帮孙宏平回答:“顾名思义,所谓网络小说作家就是写网络小说的作家嘛……”

“那他干嘛写网络小说不写网络大说呢?”又有人问。

“唉……”孙宏平回答。

赵本山又说:“不能这么说,小说就小说没有什么大说一说……”

“废话少说,就说那网络小说中什么用?”

孙宏平又是一声:“唉……”

“中什么用啊?怎么说呢?不是说现代化建设两个文明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吗?一手抓物质文明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我想网络小说是一种精神产品,看网络小说也算是一种精神生活吧……”赵本山说。

又有人大声问:“他为我们村建设以往出过多少钱?”

“这……这……这我不知道……”赵本山望望孙宏平。

孙宏平说:“唉……”

“他是什么网络小说作家?怎么只会说唉唉唉呢?是一个哑巴?”又有人笑道。

“唉……”

宋丹丹从孙宏平手里拿过话筒说:“怎么能说他是一个哑巴呢?他可能只是不爱用嘴说话,作家差不多都那样,作家大都是靠自己的作品说话的……孙作家,莫太激动,慢慢说!”宋丹丹说完又把话筒还给了孙宏平。

孙宏平又拍了拍话筒:“嗵嗵嗵……”真是撞鬼了他还是只能说出一个字:

“唉……”

“……现今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在手机上玩游戏、玩QQ、玩微信、玩抖音短视频……哪个还看什么网络小说?神经病!”有人怪叫道。

“唉……”

“唉个屁唉唉唉……”有人不耐烦了。

“唉……”

台下有人扔了一个小石子上台,接着一个一个又一个……孙宏平一摸脑壳,流血了!台下村支书村主任都站起来招呼……都不听,石子如雨点……不……如冰雹般降落,宋丹丹哎哟哎哟怪叫起来,还有赵本山也哎哟哎哟怪叫起来,孙宏平一步飞下台去,从舞台后头落荒而逃,后头有人追,追的人越来越多,幸好他平时经常跑步,和他们的距离也越拉越远……最后终于听不到他们的呐喊声了,孙宏平才减慢速度,突然他眼前的一切都变了,面前出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大河那边有一大片草原,草原上奔跑着比恐龙更大的巨型怪兽,还有天上有像飞机一样大的怪鸟……孙宏平身后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有几十丈高的摩天大树,孙宏平钻进树林子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地上干枯的树叶一片小的就有一庹宽两三庹长,突然听到树叶之碎裂声,孙宏平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个子比老虎还要大的蚂蚁,那只蚂蚁一见他就加快脚步,求生之本能促使孙宏平转身就跑,眼看就要被蚂蚁抓住了,他前方出现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沟,不可思议的是他踩在了深沟上面的空中并没有往下坠落,如跑平地,很快就过了沟,而那只巨型蚂蚁却跌入深沟里……孙宏平也被吓醒了,一身冷汗,张开嘴巴就是一声:

“唉……”

接着又是一声:“狗日的好大的蚂蚁啊!”

他发觉自己还能正常说话,心里面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他拉亮电灯,辗转难眠,看到书桌上村上春树写的那本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抓在手里翻看起来……千错万错,不管哪个人选择自己喜欢又适合自己的锻炼身体的方法,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没有错!不管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多有权多有钱,身体一倒一切都等于零了不是?孙宏平想到自己也许不适合写什么网络小说,想当作家也许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但跑步,他想,跑步对他来说……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好处的,他暗暗发誓要向村上春树学习,他觉得自己只要循序渐进、持之以恒,也能跑马拉松甚至更远距离,当然,一开始就跑马拉松有点贸然行事,他还没跑过半马呢?他想他模仿村上春树写小说也许是东施效颦,但以他为榜样把身体锻炼得更强壮完全是可能的……他决定过两天跑一次半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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