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它。

声音不大，却如炸雷般响彻在除李繁星外的几人耳畔。

看着几人震惊的表情，李繁星疑声问道：“怎么了？”

云兮问道：“师兄，你是认真的吗？”

李繁星沉声道：“我想了很久，与其让一个未知的事物出现不如彻底毁灭它，无法预料的后果，那就让它消失在萌芽中。”

“一个平静的海洋，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或许它只是等待一颗石子的到来，便会掀起滔天巨浪。”韩彻看向李繁星，说道：“这颗石子已经出现，而且很多人希望这颗石子到来，不知李兄可想过毁灭这颗石子的后果。”

李繁星嘴角勾了勾，说道：“不是还有大漠三寇吗？既然有人想借他们的手引出真正的血玉观音，那我们就顺水推舟一把。”

“嗯。”韩彻笑道：“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叶荨还没弄清楚其中缘由，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繁星摸着下吧道：“黑锅得有人来背，屎盆子自然要扣在合适的人身上。”

“唔。”云兮打了个寒颤，道：“你们可真阴险。”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真正艰难的战斗还在后面呢。”李繁星郑重地对叶荨说道：“叶姑娘，这几天你尽量尝试一下，能不能唤醒青莲剑，这样，我们将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

“有这么艰难吗？”叶荨皱了皱秀眉，呢道：“可是我还一点思绪都没有，我虽然修习青莲剑歌，可我对青莲剑的认知还没有你们多。”

“所谓剑心，便是心中之剑，有人以杀证剑，有人以战证剑，也有人随心而证。”

“剑分重剑，利剑，软剑等等，不同的剑有不同的用法，亦取决于使用的人。”

李繁星宽慰道：“不过，你也不必着急，剑心的凝聚是需要机缘的。单单一个大漠三寇，我们还不放在眼里。韩兄和我足以应对其中两人，剩下一人叶姑娘和云兮配合，不会有问题的。”

“至于后面，还有道门的师兄弟。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便撒手不管了，他们想争，便让他们去争好了。”

叶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待叶荨离开后，韩彻开口道：“你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可以和我说说吗？”

李繁星笑了笑，问道：“有吗？”

“不说那就算了。”韩彻转身欲离开。

“你应该能感觉到，这平静有些太反常了。”李繁星闭上眼默默感受了一会，说道：“平静得有些可怕，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感觉就像是一场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说说吧，我们将要面对的战斗有多惨烈。”韩彻目光看向远方，似是要看清阻拦的所有障碍。

李繁星双手抚在栏杆上，说道：“天下，是一壶酒。每个人都是一道引子，互相羁绊，缺一不可。一道引子出现了，就会吸引另一道引子。”

“鼠吃粮，蛇吃鼠，鹰吃蛇，人捕鹰。表面上看，人立在了顶端，可是即便是老鼠，也是会吃人的，没有谁能超然物外。”

“血玉观音就像一道重要的引子，正吸引着更多的引子到来。不止是万剑山，道门，天音阁，禅宗，暗影楼，堕佛岭，修罗门这些顶级势力，更有来自江湖各门各派的人。可以说，我们已经举世皆敌。”

“那是幸运还是不幸呢？”韩彻笑着摇摇头，问道：“我很好奇，这血玉观音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连顶级势力也忍不住出手了。”

韩彻并不清楚李繁星口中的顶级势力有怎样的实力，但他相信，顶级势力中一定不乏和叶空明相匹敌的存在，上一次与叶空明交战，并没有看到他展现全部的实力，有的的只是防御，但韩彻能感觉到，叶空明的实力一定很强。

李繁星摇摇头，说道：“他们未必需要，却也绝不希望血玉观音落入其他人手中。传言，血玉观音来自曾经无比辉煌的佛国，也就是禅宗和堕佛岭的前身。”

“老实说，能够诞生禅宗和堕佛岭这样顶级门派的佛国，的确是底蕴深厚。可是，这也只是传言罢了。”

韩彻接过话，说道：“所以，即便不愿意冒着风险去争夺一个传言中的东西，也不想坐视不理。但这有什么意义呢？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存在而付出牺牲，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该不该做。”李繁星看着白玉道：“韩兄，你懂人心吗？人心总善变，怎么看也看不透。江湖的水，就深在人心。”

韩彻问道：“那么，你所提到的势力，关系几何？”

“哦，你有兴趣和他们一较长短？”李繁星问了一句，接着说道：“曾经魔剑在江湖上掀起一场风浪，听说万剑山的掌门人曾经都想与之较量一番，可惜，这一战并没有得以实现。”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韩彻叹道：“我们已经入局，又怎么能置身事外。相信很多人会觉得，我们已经破解了血玉观音的秘密吧。”

“围绕血玉观音的棋盘已经构建完成，作为其中的关键棋子，我们一旦有所行动，定会牵动整盘棋。”

“是啊，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李繁星叹息一声，愤愤道：“狐狸没逮到，还惹了一身骚。我就奇怪了，云兮说你身具大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反倒是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你有的是前所未有的霉运吧。”

韩彻幽幽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谁运气背。”

李繁星抬起手中的扇子指着韩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衰神。”

韩彻笑了笑，道：“我可没说。”

“罢了罢了。”李繁星甩了一把手，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江湖上，万剑山，道门，天音阁，禅宗一直是名门正派，表面上一团和气，可实际上，不见得有多深的交情。原则上来说，我们不必太担心与他们为敌。”

“暗影楼，修罗门，堕佛岭就不必多说了，就算没血玉观音这档事，他们也要找麻烦。”

“剩下的，就是江湖中杂里杂八的门派和人了。我曾经说过，人是会隐藏的，所以也说不准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几个棘手的角色。”

韩彻苦笑道：“如此说来，除了道门能给予一些帮助外，其他的都是未知。”

李繁星顿了顿，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才希望叶姑娘尽快凝聚剑心。即便打不过，也要能跑掉啊。”

韩彻有些担忧叶荨承受不住压力，问道：“你觉得叶荨有多大几率能成功？”

“不好说。”李繁星摇摇头，说道：“估计，不到四成。”

韩彻皱起了眉头：“这么低吗？”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凝聚剑心，更重要的是要唤醒沉寂的青莲剑，这才是最难的。”李繁星解释道：“我说过，剑心是人与剑的共鸣。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连自己的剑心是什么都不知道。”

韩彻思索良久，问道：“可不可以先尝试唤醒青莲剑，获得认可，然后凝聚剑心？”

听到韩彻的话，李繁星拍了一下手：“这样成功率的确要高很多，可怎么唤醒是个问题啊，毕竟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先例。这样的法门即便是在青莲剑宗中，也算是秘法吧，靠我们自己摸索，很难。”

韩彻吐了口气，道：“青莲剑歌。”

李繁星连连揺头：“青莲剑的确是为青莲剑歌量身打造的，可问题是叶姑娘并没有触发唤醒青莲剑的媒介啊。”

“对了。”李繁星似是想到了什么，叫道：“气息，一定是的。青莲剑既为青莲剑宗专用配剑，那一定被他们独特的气劲浸染。以同样的气息灌注入青莲剑，说不定就可以令它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