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认不认路啊,这都走到哪里去了。”
“从这边走啊。”一路上叶荨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对此,白玉很无奈:“这能怪我吗?你也知道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嘛。”
“呃。”叶荨才反应过来白玉失忆了,但她绝不会承认:“你懂什么啊,我这是让你加深记忆,知道吗?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记起以前的事了。”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不过快要下雨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好不好。”
白玉很明白,这个时侯绝不能和叶荨理论,因为那样只会激起她反驳的欲望。
叶荨轻啐一口:“还不是因为你,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找住处。”
白玉大感头疼,突然发现前方好似有一间房子,白玉大喜:“看,前方有一座房子。”
“不会有鬼吧?”叶荨打了个寒颤,躲在白玉身后偷看。
白玉摇摇头,说道:“放心,再厉害的鬼也没你厉害。”
“你说什么呢?等等我啊。”叶荨连忙追上白玉的脚步。
不久两人就到了目的地,发现这是一间破庙,好多地方都坍塌了,两人默念:希望有避雨的地方。
还好,破庙外面看着挺破的,里面倒也还过得去,至少不会被淋就是。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叶荨尖叫一声,不停拉扯着白玉的衣服:“啊,有鬼,有鬼,我看到了。”
“哪里啊,肯定是你看错了,别一惊一乍的。”叶荨的尖叫让白玉也吓了一跳。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一道声音冷冷道。
叶荨更加害怕了,说道:“我说有鬼的吧。”
白玉喝道:“何人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那道声音再次开口。
叶荨不服气地说道:“喂,你这个人好霸道,这里又不是你家,凭什么叫我们滚。”
白玉点燃一根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白玉看到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想来这就是叶荨说的鬼了,白玉深吸一口气,说道:“前辈,我二人无意打扰,奈何天公不作美,还请前辈多包涵,让我二人在此避避雨,待明天一早,我二人自当离去。”
“哼,叫你们滚听不懂吗?年纪轻轻,淋淋雨会死吗,滚,不要打扰我。”任白玉好说歹说,角落的那人就是不松口。
叶荨的小脾气一下子上来,针锋相对道:“笑话,淋淋雨不会死,那你去啊。我们还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哼,不知死活,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喏。”叶荨使了个眼色,对白玉道:“看到了没,对待恶人,就要用恶人的方式。”
白玉拉了拉叶荨,对角落的人抱拳道:“多谢前辈。”
角落的人不发一言,可当叶荨生起火来的时候,那人却大发雷霆:“谁让你们生火的,赶紧给我灭了。”
“前辈?”白玉话还没说完,那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几脚就将那刚生起的火踩灭了。
叶荨当即就要发火,白玉连忙拉住了她,并使了个眼色:“算了,叶荨,客随主便,既然前辈坚持不生火,我们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见白玉不再坚持生火,那道身影再次回到角落,不发一言。
“前辈,这是我们带的干粮,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然而,角落的人对白玉送去的干粮却是不假辞色,白玉无奈地放下干粮。
叶荨对那人成见甚深:“你干嘛对他那么好,人家又不领你的情。”
白玉只能安抚道:“休息吧,明早还要早早赶路呢。”
一时相安无事,直到半夜的时候,白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开双眼,此时,破庙外电闪雷鸣,而破庙的门口毅然立着几道身影,他们身披蓑衣,白玉感觉到他们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
“这么强的杀意,看来你们是要决定对我下死手了。”角落的人开口道。
其中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幽幽开口道:“盗圣,你已经耗尽我们所有的耐心,最后说一次,如果答应加入我们,并交出那件东西,我们可以继往不咎。否则,你知道代价。”
角落里的人笑道:“哈哈哈,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江湖人给我冠以盗圣的称号,怎么说也不能侮辱了那个圣字,盗亦有盗,看来,你们要失望了。”
身披蓑衣的人嘲讽道:“呵呵,什么盗圣,不过一个窃贼而已,你也太高估你的价值了,要不是留你还有用,你早已是我刀下亡魂。”
盗圣冷笑道:“嘿,一群见不得光的家伙,也配指责我,你们不过是暗影楼的一条条狗,连自己命运都把握不住的人,也配和我说大道理。我盗圣虽为盗,却也行得正坐得直。”
当听到暗影楼三个字时,白玉内心剧烈波动了一下,然而当他去深想时,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懒得与你废话,动手。”领头人吩咐道:“把不相干的人料理干净。”
盗圣叹息一声:“唉,你们两个小娃,真是不听老人言,只怪我一时善心,到头来害了你们。罢了,我暂且拖住他们一会,你们逃命去吧,生死有命,成败在天,祝你们好运。”
领头人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几枚银针当头朝白玉和叶荨射下,白玉匆忙拉着叶荨后退几步,躲避开来。
“喂,你们讲不讲道理啊。”叶荨说完便欲拔剑。
领头人冷笑:“道理?暗影楼的人说的话就是道理。”
白玉挡在叶荨身前,怒从心中来:“你们暗影楼好大的口气,真当无人能制衡你等吗?”
白玉身上的杀气不自觉渗透出来,叶荨被吓了一跳,她第一次看到白玉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小子什么来头,身上的杀气这么浓烈。”领头人暗暗一惊,下令道:“动手,手脚放利落点。”
“叶荨,借剑一用。” 还不等叶荨有所反应,白玉已接过叶荨手中的剑,如同猎豹般奔腾而出。长剑在白玉手中旋转起来,挡开迎面而来的暗器。
剑光一闪而过,一道身影来不及反应就被割喉。当尸体倒下的时候,连同白玉在内,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白玉看着长剑上残留的鲜血,内心很震撼,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手,另一方面,他又感觉到惶恐,他真的是一个坏人吗?
白玉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杀人,白玉害怕的不是他杀了人,而是在杀了人之后,他内心的感觉。
兴奋,前所未有的兴奋,兴奋得他忍不住将这些黑衣人全部干掉,白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连我都没有看出他怎么出的手?这是什么招式,为何闻所未闻。”领头人戒备地看着白玉。
在场所有人,唯独盗圣眼中浮现不一样的神采。盗圣大吼一声:“不要分神,赶紧杀掉他们,哪怕放走一个,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不要留后患。”
“啰嗦,给我干掉他们。”领头人指向盗圣和叶荨,自己则率人迎上了白玉。
当看到黑衣人的动作后,白玉下意识地就动手了,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身体会自己动一样,而他,则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觉去观看。
任那些黑衣人怎么变换招数,白玉总能应对过去,白玉的招数很凌厉,步步紧逼对手。
反观盗圣和叶荨就不那么轻松了,叶荨失去了剑,只能被动应对围攻的人,而盗圣似乎有伤在身,好在他的身法很高明,总是能及时避来对手的进攻。但这也只是疲于应对罢了,时间一长,二人必然落败。
白玉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当即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黑衣首领见此,更加紧逼韩彻,让他没有脱身的机会。黑衣首领叫道:“给我杀掉那两人,共诛此僚。”
得到命令的黑衣人加大攻势,叶荨和盗圣应对起来更加吃力了。本就受伤的盗圣,先是被对手暗器击中,随后又胸受一掌,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给我滚开。”白玉怒喝。浑身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暴涨。
黑衣首领大吃一惊,直呼:“怎么可能,你,你到底是谁?”
白玉此时的状态,臻至二流高手之列,现场的压迫让围攻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白玉抓住机会,手中长剑变化莫测,短短几息间就将自己的对手击败,这一次韩彻有意留手,只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眼见首领落败,其余人等丧失了大半勇气,再加上白玉的帮助,剩下的黑衣人也相继落败。
“叶荨,你有没有事。”白玉关切的扶住叶荨的肩膀。
叶荨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前辈似乎受了重伤。”
趁着空档,盗圣提起刀,把所有的黑衣人都杀死,白玉和叶荨大吃一惊,叫道:“前辈。”
盗圣将刀扔在地上,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让暗影楼的人得到消息,我们都得死。”
“可是。”白玉还没说完,盗圣就打断道:“没什么可是,这本就是一群该死之人,不必有心理负担。”
盗圣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会魔剑?白夜与你是什么关系?”
“魔剑?”白玉喃喃道:“我果然是个坏人么?”
盗圣不解道:“你说什么?”
叶荨对盗圣杀人仍心有余悸,连忙解释道:“前辈,他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盗圣点点头,说道:“谁说会魔剑就是坏人了,取决于一个人好坏的只有他自己。”
“当年你师父身怀魔剑绝学,虽然杀了不少人,也不过是为报血海深仇而已。不过,魔剑的确很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性啊。”
白玉心中犹如晴天霹雳:“这么说来,我很可能变成一个坏人。”
叶荨劝解道:“白玉,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你可不能输给曾经的自己,错了又如何,我们可以去改啊。”
盗圣呵呵一笑:“你不知道你师父帮你想过应对之策了吗?对了,你失忆了。我观察过你的状态了,以你此时的状态,基本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当年,你师父的魔剑,那可是杀气飘六尺啊。”
“噗。”突然,盗圣喷出一口鲜血。
白玉和叶荨同时叫道:“前辈。”
盗圣摆摆手,叹息道:“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罢,没你二人,我恐怕早就命丧此地了。”
盗圣开口道:“我也算与你二人有缘了,江湖人称老朽盗圣,我身负一门身法,叫踏波无痕,现传于你二人。”
白玉问道:“前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盗圣摆摆手,说道:“人终有一死,我这一生,也算传奇,得幸世人念及我的好,也算死而无憾了。”
“踏波无痕足以和道门行字真言相媲美,你二人代我将其发扬光大。此外,暗影楼追杀我,是因为一座血玉观音。”盗圣的话越来越虚弱,但他仍然坚持说道:“这血玉观音的奥秘我到死也无法解开,如今一并交于你们,据传言,血玉观音上有无上功法,也许你二人有机缘获取。”
盗圣将踏波无痕的口诀交代好后,颤抖着双手,从角落中拿出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观音玉雕,只是这玉如同鲜血般红润,实属罕见。
当白玉接过包裹后,盗圣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两人沉声道:“前辈,一路走好。”
两人为盗圣简单地立了一个碑,此时,天已亮,两人对着墓碑拜别。
白玉告念道:“前辈,我们要走了,多谢前辈馈赠,他日定当携酒来此,告慰前辈在天之灵。”
“咦?”叶荨轻咦一声。
白玉问道:“叶荨,怎么了?”
“你看。”顺着叶荨所指的方向,白玉看到观音雕像闪过一道光芒。可当白玉将观音像取出来后,又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我刚刚明明看到字了。”叶荨疑惑地说道,拿过观音像一阵捣鼓,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叶荨百思不得其解:“奇怪了。”
白玉笑笑,说道:“正如前辈说的那样,一切靠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会知晓。”
叶荨以为白玉不相信自己,肯定地说道:“我真的看到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白玉问道。
叶荨想了想,说道:“大日什么,后面的不够清楚,我只看到了两个字。”
白玉收起观音像道:“好了好了,我们快些离开吧,这可是个是非之地。”
“我一定会破解它的。”叶荨仍然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