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常常一个人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时回头看看小屋,似乎在下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一样。
“你有什么心事吗?”叶荨看着白玉问道:“这几天,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又想起些什么了吗?是什么让你感到困惑了?”
“没有。”白玉摇摇头,叹息道:“一直以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虽然我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所以,你是想要离开了吗?”叶荨有些落寞,但还是微笑道:“没事啊,我早就知道你有离开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是时候,该回家了。”不知不觉中,叶荨双眼已经湿润。
白玉一脸惆怅,感伤道:“叶荨,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叶荨揉揉眼睛,苦笑道:“沙子进了眼睛了。”
白玉沉默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道:“叶荨,其实我很舍不得你。在我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去做那件重要的事情,而另一个是叫我留下来。”
叶荨有些期待地问道:“所以,你的答案呢?”
“其实,我很抵触过去的自己。”白玉感觉很矛盾:“我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恢复记忆了,我,还是我吗?”
“可是,我也很迷茫,我迫切的想要了解当初的自己,想知道,那件我失去记忆也想要完成的事是什么。”
“你能理解我吗?”白玉问道。
“其实,你不用这样纠结的。”叶荨说道:“不管过去的自己是好是坏,只要,你记得自己是白玉就行了。”
叶荨笑着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会做一些错事,可是不能因为做了错事就选择逃避啊。你可不能输给过去的自己啊,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
叶荨的话让白玉扫去所有的烦恼,白玉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叶荨,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放心吧,我绝不会输给过去的自己。”
“不过,如果你真是个坏人,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叶荨突然说道。
白玉错愕了一下,当他看到叶荨狡黠的笑容时,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被戏耍了。不过,白玉的内心也波动了一下:“我真的会是一个坏人吗?”
……
“终究要离开了,还会再回来吗?”白玉问自己,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回来。突然间,他害怕了,害怕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这种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想要放弃离开的念头。
“你这家伙在看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快走吧。”叶荨催促道。
突然间,白玉发现叶荨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白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叶荨,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叶荨故作惆怅地说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家伙呆呆傻傻的,真怕你一出去就被人卖掉了。”
白玉很感动,虽然他很想让叶荨同去,但他还是拒绝道:“不用了,叶荨。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渔村也算个世外桃源,外面的世界,恐怕没那么平静。”
“好了好了,啰嗦死了。”叶荨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为了你这个家伙呢。其实,我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番了。你不过是赶上了好时机,正好父亲的三年守孝期满,你可撞了大运了。”
“可是……。”白玉还没说完就被叶荨打断。
“可是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比我还煽情,”突然,叶荨回过头打量着白玉,故作神秘道:“你,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我是不是女的,昏迷的时候你没看啊。”白玉留一个后脑勺给叶荨。
叶荨骂了一句:“死变态,谁稀罕看你啊。”
久久没见叶荨跟上来,转过身便看到叶荨呆呆地立在小屋前,一枚枚飘落的竹叶很萧瑟,白玉的内心有些失落,却还是安慰自己:“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白玉转过身,就要离开,突然背后挨了一拳,叶荨愤愤道:“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想甩下我啊,告诉你,没门。”
白玉挠挠头问道:“你刚刚干嘛呢?我以为你不想走了。”
“缅怀一下不行啊。”叶荨翻了个白眼,有些感伤地说道:“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一下子离开,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白玉肯定地说道:“放心吧,以后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嗯,一定会。”叶荨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小屋。
叶荨自语道:“父亲,我想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从小就没有见过娘亲,而你,也从没有和我说过有关娘亲的事。”
当叶荨和白玉到村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正是张健。
张健看到叶荨和白玉的装束,似乎是明白他们要离开了,张健不知所措地问道:“叶荨,你要离开了吗?是不是我对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激动的,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叶荨想起了以前,张健其实对她很好,小时候,父亲经常外出,张健就会叫她一起去他家吃饭,一起玩耍。
“对不起,张健哥哥。”叶荨很为难,却还是说出了口:“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我……。”
“你不用说了,叶荨。”张健摆摆手:“从小到大,你已经委婉地拒绝过我好几次,是我一厢情愿了。”
叶荨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张健哥哥,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想知道父亲的一些事,所以,我要离开了。”
“我知道了,叶叔的过去肯定不简单,你要万分小心。”张健点点头,指着白玉说道:“我有些话想对他说,可以吗?”
听到张健的话,白玉答应道:“好。”
不久后,两人回来了,张健有些伤感,还是说道:“祝你们好运,再见了,叶荨。”
叶荨回应道:“再见,张健哥哥。”
……
“你们说了些什么?”叶荨疑惑地对白玉问道。
“他……。”白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说,输给我这样的家伙真是不甘心,又说什么把你托付给我也算放心了,还说什么,如果我对你不好的话,他一定揍死我。”
叶荨的脸一下子红了:“你确定这是他说的?你没骗我?”
“是啊,他说那天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你面前,虽然我的小身板弱不禁风,可是却勇气可嘉,真是莫名其妙。”白玉继续说着。
叶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怎么说这些话都像是白玉在自夸一样,不过白玉这傻乎乎的样子又不像是能说出这些话。
“谢谢你,张健哥哥。”叶荨对着渔村的方向默默地说了一句。
“我真的这么弱吗,我记得那天可是一掌就把他掀飞出去了啊。”突然,白玉说道:“他不会就是你父亲说的人吧。”
叶荨目瞪口呆,气急败坏地说道:“才不是,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没有啊,我感觉你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你找一个他那样的啊。”白玉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机。
“滚。”叶荨吼道,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我们现在去哪?”
白玉无辜地说道:“呃,我也不知道啊。”
叶荨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