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楼的混混继续叫骂着,一边大喊一边扫视周边想要找出那个打他的人。眼看他更加急躁,找不见人,便又将怒气撒到那一老一少身上。急迈大步,奔向那老者,意欲伸出手想要抓到老者,不料此刻后脑又飞来一只茶碗,再次击在此人后脑。
这下彻底惹怒了混混,与他一起的几个同是混混的人也开始怒气冲冲,四周张望,寻找那个打他们大哥的人。一边的看客们觉得好笑竟有人笑出声来,而那老者绷紧的心终于放松,因为他知道有人出手救他们祖孙了。
茶楼上文道与冰儿还是慢饮茶水,继续看着酒楼的混混。然而文道却早让随从回到知府叫来衙役,接管此事。
只见那酒楼之内,混混十分愤怒,再次开始打砸桌椅,并一直大声喊叫,一边骂着一边扫视周围,就在此刻街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原是知府衙门的衙役到了。来到此处后,衙役的带头者朱来,高声喝道:“是谁在此闹事?”
带来的衙役瞬间将酒楼内的人包围,也都看到了酒楼大厅内的情景,知道是这几个混混在这闹事。而朱来又看到躲在另一侧的身体颤栗的祖孙俩,心里也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们几个,在这闹事?”朱来严肃的对那几个混混说道。
那几个混混见衙门的大人来到这,瞬时变得乖巧许多,那带头的大哥也变得笑嘻嘻,立即拱手向朱来行礼,嬉皮笑脸的说道:“原来是朱大人啊。小人这挨了人打,想找出来抓到衙门请大人给我做主啊。”说着说着,又变了脸色,语气卑微眼中似是有泪一般,还用手擦拭自己的眼角,虽然没有眼泪。
朱来心里明白,这是新来的知府大人叫随从来到这里,说不定知府大人就在哪安静的看着自己。况且自己本来也和这帮混混没有纠葛,在此秉公执法也就可以了。于是严肃问道:“东西是你砸的?”
混混见朱来语气严厉,遂装作受了委屈一般,回道:“大人,小人后脑挨了两下打,疼得很。不得已用这桌椅保护自己,无奈找不到这人,还望大人替小人做主。”说罢,眼中竟有几滴泪水流出,突然又坐在地上委屈哭号。周边的人看了,都在隐笑。
而另一侧的祖孙二人,见有官府的人,便齐齐跪了下去,也是委屈哭泣,向大人说道:“大人,老头我带着孙女赶路,因近午时有些饥渴便在这酒楼内填补肚子。不料却遭这几个混混挑衅,那带头的更欲调戏我这孙女,我祖孙二人抵抗不从才遭他们殴打。老头我年事已高还被那人踹了一脚。还望大人公正,为我祖孙做主。”说罢,老者带着孙女齐齐叩头,少女因此发了委屈哭的更大声,惹人怜爱。那坐地的混混,听此便连忙叫喊不是不是。
一直未发言的酒楼老板,见此也走出来向朱来言道:“大人,此老少二人言语属实。那混混见调戏不成,便打砸我家桌椅。小人请大人要那混混原价赔偿。”说完,老板也躬身行礼。
朱来听了,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不过若是审理处罚也不能在此处,也需将人带到衙门审理结桉方可,毕竟是知府大人在关注。因此朱来定神,看向四周带来的衙役,说道:“来人,将这几个混混带回衙门。”说罢,衙役们行动起来将这几个混混抓住。虽然这几人一直叫冤,但朱来并未理会,而是继续说道:“老者,还请你祖孙二人随我去衙门一趟,作为诉主。”
老者听了,连忙起身,并带着孙女想那朱来行礼道谢,说道:“谢大人。我祖孙愿随大人前往府衙。”
“好,”朱来看向老板,还有周围的客人,继续说道:“老板,还有诸位,耽误大家半刻,还请大家随我进衙门为这可怜的祖孙做个证据。”
“好,”有人高呼应答。
“这是应该的嘛。我随大人进衙门。”又有一人说道。酒楼老板也说随朱来进衙门。朱来见此,心中暗喜,想到自己处理的还是不错。若知府大人在侧,回府后定会夸赞自己。但心神镇定,说道:“走,带着人,回衙门。”说罢,便带着衙役押着那几个混混,还有老少和几个证人一起回衙门处理此事。
见人慢慢散去,茶楼之上的文道与冰儿互相看着对方,微微一笑。文道说道:“夫人英勇,武力不减当年啊。”
听到文道调侃自己,冰儿苦笑,撒娇回道:“倒是你这不会武功的文人清闲。只是动动嘴就行了。”
“哈哈,还是夫人厉害。”文道说完,再饮一杯茶水,看着茶碗说道:“只是可惜了两只茶碗,砸在了那恶人头上。”转身又对随从说道:“一会结账时不要忘记陪店家茶碗的钱。”
随从应答。冰儿听此也夸赞道:“倒是夫君心细。哪像我打完架后还能记得这事。”
“所以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夫妻。”文道微笑回道。
文道这话,说的冰儿不好意思。冰儿遂转了话头,问文道说:“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那几个混混啊?”
见冰儿问起,文道沉思片刻后回道:“想来朱大人会在我回府之前处理好的。从刚才看来,他会处理的让我满意的。”
“你倒是混个清闲。”冰儿也调侃文道。片刻后冰儿问道:“那一会,我们再去哪走走?”
“嗯,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城中走走,看看书院。”文道说道。
“好,”冰儿应答后,立即收拾起身,并让随从结账。文道见了也起身跟随,二人带着随从一同下楼,离开这热闹街市,继续逛在府城中。
二人一边闲走,一边闲聊。文道向路人打听了城中书院的情况,选了几家准备去周围看看。二人向着城东的一间较好的书院走去,慢慢的便来到这书院周围,二人在此站立看那书院,在这南湖府城也算气派。书院街前人来人往大部均为富贵之人,也有高贵公子穿梭其间。
文道见一旁有个小摊,便带着冰儿向那走去。想着与这摊位主人闲聊,以便了解些这书院的状况。
二人走到这摊位前,摊主见有人来,急忙招呼,说道:“老爷夫人买些什么,小摊只有些包子烧饼。二位来哪个?”说着便打开笼屉,透着热气让文道和冰儿看着。
文道听了,微笑说道:“来两个包子。我们就在这吃。”说罢,便带着冰儿坐在一旁的桌子边。
片刻后摊主把包子送上来,文道与冰儿见了这包子也还是可以。冰儿先吃着,文道却与老板聊起了天。文道问道:“老板。你这包子吃着不错。你在这卖了很多年吧。”
“是啊。大约有个十年了。自这书院建立的第二年,我就来这卖包子了。这里的学生啊,早晚有饿的,图个方便就在我这买了。”老板说道。
“这的学生都是富贵之家的孩子吧。那想来老板你这些年赚的不少啊。”文道说道。
被客人说中了心思,老板心中偷乐,但嘴上却是没说实话,说道:“我本分卖包子,赚的不多。”
文道听了微微一笑,他心里知道老板没说真话。不过钱财不露,却也有情可原。于是转换话头问道:“这书院开了也差不多十年了,怎么样啊?”
“这书院啊,原是湘州州牧府的高官退休后回来开建的。收费高,但教的好。所以里面多是富贵公子。这些年也出了些当官的,不过都在湘州各府各县。”老板回道。
“哦,那这书院教出来的也是厉害啊。”文道说道。
“那时当然。本就是富家公子,家里舍得花钱。再有着书院里的人脉,只要不蠢,都能当个小官。”老板小声说道。
“那这书院收人,可是要十分仔细喽?”文道问道。
“那可不,你要是没钱,可进不来。”老板这般回答,显然是没有理解文道的意思。而文道听了,也不在意,看着冰儿吃着包子,微微一笑。
冰儿见文道笑她,便将文道盘子中的那个包子也拿到自己这里,还挤着眼睛撒娇。文道见了,面露笑容。
文道继续与老板交谈,说道:“老板,你家里几口人啊,怎么这么久就见你一个在这忙着?”
老板听了,微笑着回道:“我家里啊,两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成家了。一大家子十几口,所以啊我来这卖包子也算补贴家用。”老板心里想着,其实自己一家收入也算富裕。单论自己这,守着这好地方,自己的包子烧饼有比旁处卖的贵了一点,毕竟这书院里的富家子弟为填饱肚子自是不在乎这点小钱。
“老板家里也算幸福生活啊,”文道赞叹说道。
“哪有,日子也还过得去罢了,”老板回道。
“好,那我们结账,给,老板。”说着文道便起身,掏出碎银给那老板,老板见了急忙找回些零钱。文道收起后,便叫上冰儿离开此处。
“你怎么不吃啊?那包子挺香的。”冰儿对文道说。
“我还不饿。你吃饱了吧?”文道微笑着回道。
“还行吧,哈哈。”冰儿说道,“不过就刚才那聊天,你听出什么了?
“也没什么,这只是地方常态罢了。这个书院都是富家子弟。我们再去另一处书院,看看贫苦人家孩子读书,到底是怎样的。待到晚间,我们再回府。明日出城。”文道说道。
”好,“冰儿搀着文道的胳膊,高兴的一起与文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