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壮听了,心中震惊,想不到只剩这半日安全,但心里想着老父,眼前又看着吴倩,遂坚定本心,说道:“多谢小姐提醒。我会注意。这几年再难再苦都过来了,就算他们再对我父子二人动手,我也不会屈服。”
“嗯,你注意就好,不要粗心丢了性命。”吴倩嘱咐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安顿你父亲。”
“嗯,我,我送你回去吧。”孙壮说道。
“不用麻烦,你好好照顾你父亲。”吴倩莞尔一笑,遂转身离开。
孙壮眼神紧紧盯着吴倩离去的背影,直到吴倩消失在人海之中。转头望着老父,似是想起了什么,坚定本心,再次搀着老父,二人慢慢向城北走去。
昌南府城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喧哗。而此刻的京城却是寂静无比,没有噪声。百姓似是无忧安稳,可紫林街上苏府之中,苏家父子,却是急躁如火烧,心里恨不得马上回到赣州昌南府。
“父亲,也不知这太子一行人赣州来往,结果如何?按照路程,今日应该到了昌南。”苏守法内心焦急。
苏明礼端起茶水,慢饮半杯,似是毫不担心的说道:“无妨,他们到了之后,田文元与那钱宇怎么还不招待太子一天,想来太子难以拒绝。只要喝上了他田大人的酒,事情就好办多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道,苏守法的心里算是稍稍平静。安静片刻,苏守法说道:“我已派人日夜兼程,紧追太子一行,想来太子今日到昌南,他们也该到了。”
“嗯?”苏明礼听闻此话,疑惑问道:“你派人回去干什么?”
见父亲问起,苏守法微微一笑,慢饮半杯茶水,缓缓说道:“一是让他们探听太子审桉的消息,赶在太子回京前回来通知我。二是若那方柳两家当真供出我来,那太子等人必会掌握我的罪证。若是如此,我让他们,毁了那份东西。”
听到苏守法这样说,苏明礼也是不惊,也慢慢的端起茶杯,正在饮用之时,不料茶杯掉落,杯中之水洒了自己半身,而那瓷杯,却是叮当一声,掉落在地,翻滚几圈,并没有碎。
“想不到,这还挺结实啊。”苏明礼见那茶杯静静的在地上。
苏守法被父亲掉落茶杯的声音惊了一下,抬头看着父亲,没想到父亲如此说话,竟不自觉笑了起来。
“哈哈,一个杯子,若不结实,那要他有什么用。”苏守法说道。
“这杯子啊,能盛水就够了。”苏明礼说着便起了身,慢慢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叫你的人做事干净些。不要留下尾巴,要不然,没得就是他们九族。”
苏守法听了,也是一惊。想不到年老的父亲,手段竟比自己还要狠毒。望着父亲马上要消失的背影,苏守法立即开口说道:“儿子记下了,父亲放心。”
见父亲离开,苏守法看着那地上的杯子,又慢慢的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的饮用。
日落西沉,赣州昌南府城,城西州牧府前多人再次聚集,黄昏与灯火,映照着这府衙门前的大街。赣州州牧田文元和知府钱宇等地方高官,正在此相送太子一行人。
“田大人,就到这里吧。夜色已深,望诸位大人早些回去。更要诸位牢记,代天司牧地方,定要秉公守法,传播陛下恩情。”太子在车架之上,看着站在地面上的各位赣州官员,嘱咐说道。
田文元立即带着诸位同僚躬身行礼,待礼毕后,田文元恭敬说道:“下官等定牢记太子殿下教诲。太子殿下一路顺风。”
“嗯,”太子听见他们这样说,便点头示意,又对赶车之人说道:“启程。”
就这样,太子一行趁着夜色,离开这仅仅呆了大半日的州牧府,向京城行去。
月色渐明,太子一行行进了约两个时辰,便来到了早间离开的那间驿站。驿站驿丞却没想到太子一行一早离开,这晚间便又立即回来。于是匆忙的准备着,好生伺候。
依旧是昨晚房间,众官员还是三三两两挤在一个屋子里。太子依然是独自居住。门外随行侍卫静静站立,驿站外的侍卫也在轮班警戒着四周。众官员慢慢的各自安歇,而太子也在思考。
这次来到赣州,虽然有些曲折,但此行不虚。苏守法收受银钱的证据已经掌握,正在那第二份明礼书院霸凌桉的卷宗之中。只要这份卷宗到了京城,向百官公布,那苏守法便有了污点。虽不至于重罚,但驱离中枢,已是定局。
而更重要的是此桉传之天下,其影响更甚。同时父皇要自己做这件事的目的,也达到了。
太子慢慢喝着茶水,想着总算是没辜负父皇的期望,终于把苏守法的把柄握在手中,只等回到京城,此桉才算是真正开始。又细细思考着这件霸凌一桉,自己竟想不到,这书院教化之地,竟出些如此败类。又想着此次来到地方,见识了这地方民情,心思又有转变。
“真是一群胆大之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截杀朝廷命官。”太子又想起李文道遇袭一事,暗暗感叹道。自己原以为他们地方官员会更守规矩,毕竟离民间百姓最近。为保自己官位,自是不敢太过惹怒民众。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错了。这地方官仗着天高皇帝远,信息不通畅,肆意打压百姓。
“难怪父皇曾说,叫我见识一番这地方官如何安排我们。如今看来,父皇当真是深谋远虑,令人敬佩。”太子在心里,默默赞叹父皇。
不多时,便转了思绪,想起那作证的吴家小姐,当真是个英雄女子,不畏权贵,一身正气。当堂所喝之语,令人耳目一新,此女将来必成大器。幸亏这大赵没什么男女歧视,只要是有才能,能对朝廷对百姓做出贡献,能让百姓满意称赞,这朝廷便有一席之地供其发挥长处。
回忆起当是正堂情景,见那吴家小姐多次笑着看那孙壮,太子这时不知怎么笑了起来,似是有些羡慕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倒底是年轻人,真好啊。”
这时突然想起敲门之声,太子听了收住思绪,对门外说道:“进来。”
门外侍卫推开门,进入屋内,行礼说道:“殿下,陛下派人接应我们。如今已在驿站周围,布下陷阱。特令属下提醒殿下,做好撤离驿站的准备。”
太子听了这话,却是疑惑,遂问道:“怎么,撤离驿站,是什么意思?”
侍卫听了,遂解释说道:“自殿下出了昌南府,就有一伙人在我们身后,有意无意的慢慢跟随。而今陛下得了消息,这伙人似是要有不轨之举,故令人保护殿下。”
“哼,”太子听了,十分气愤,想不到这赣州官员,竟还派人跟着自己,还想有什么其他动作,真是让人怒火冲冲。
太子手拍在桌上,片刻又冷静了下来,于是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悄悄继续赶路。告诉父皇的人,好好招待他们。”
“是,殿下。属下这就叫醒其他大人,准备赶路。”说完,侍卫便静静的离开房间,独留太子一人在房内。
驿站四周,站着的都是太子随身带来的侍卫。而那远处密林之中,有一伙人,悉悉索索在密林中活动。这伙人,正是苏守法派来跟随太子的。早间落后一步,晚入城半刻。但进入城中后,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便对太子重审这霸凌一桉的情况全然掌握。更是知道了太子命人抄录卷宗带回京城,而那卷宗之中,正是有苏守法受贿的证言证词。因有苏大人吩咐在先,因此下了决心,决定在此,火烧驿站,定要抢夺卷宗,送入火中,化为灰尽。
就在这时,后方隐秘处似是有人走动,这伙人十分警觉,立即警戒四周。小心查看后,原是一只野兔,在林中穿梭。于是众人放下心来,慢慢靠近驿站,准备放火。
只见驿站之中,人影晃动,片刻之后,便又安静如初。这伙人正在慢慢的靠近驿站,不多时便准备妥当,在驿站围墙四周放置易燃之物,随即纷纷远离,躲在一旁,将火种投进易燃物之中,霎时大火熊熊,照亮了夜空。
这伙人奇怪,大火燃起,怎么不见喊叫之声,遂小心上前,意欲探寻。不料此刻后方,竟有一人感叹说道:“月色与烈火,当真一绝美之景啊。”
此言一出,吓得人人转身,不料就在此刻,身后似有风掠过,片刻间,这伙人便没了性命,交代在了此处。
那说话之人,正是青龙,一袭青衣,在这火光与月色中,映照出了别样颜色。他早派人通知了太子殿下,太子便带着众官立即出走驿站,隐秘行进,再次赶路。
这时一人来到青龙身边,拱手问道:“大人,这些人身上并没有可辨识之物。如今这尸体该怎么处置?”
青龙听了,望着还在燃烧的大火说道:“都扔进火中,也算有因有果。”
“是,”属下之人立即答道。随即便远离青龙,立即行动。
大火依旧在燃烧,只不过早已不见人影。四周空空,并无一人一物。只剩下星空半月,似是在看着这静静发生的一切。
而在昌南府城中,又是一场短兵相接,明月照下,夜色弥漫,那如水月色中,又见刀兵。
【作者题外话】:这种斗争,不敢太细节。萌新初次写文,望诸位看官体谅,并请多多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