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忙着回家看望家人时,香尘也没有忘记回去,只是她回去的地方跟别人的不一样。
这里是香尘唯一住过的酒店,是香尘离开千野逐浪后的另一个家,也因此她才会因为无聊从而在这里上演过一段让T市人瞩目的“跳楼”事件。
拉开窗帘,站在十八层的窗户边,看着窗外耀眼的太阳,香尘开始怀念起了当时那飞翔的感觉,她推开窗子,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的那一秒清风从她脸上划过,淡淡的,有一股香草味道。她还没有出声,誊煞便吓得连忙上前拉住了她,冲她说道:“香尘,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十八层。”
“十八层?十八层地狱吗?我想试一下飞的感觉。”香尘笑着回答。话音刚落就吓的破浪也急忙上前拦住了香尘。看着他们的焦急的样子,香尘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切来的好熟悉,好熟悉的人,好熟悉的话,好熟悉的场景。她睁开双眼,放下了胳膊,告诉他们,“你们不觉得这画面很熟悉吗?放心吧,我只是有点怀念,不会跳的。”
“怀念?跳楼有什么好怀念的?”誊煞不解。
香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再次放在了窗外。
跳楼是没什么好怀念的,可是香尘没有告诉他们,她怀念的是曾经的那段时光。其实那次之后,香尘自己也有想过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是真的想要尝试一下飞的感觉吗?她真的仔细的想过。后来当她坦然的表示自己就是喜欢千野逐浪时她似乎找到了答案。其实很简单,是被千野逐浪逼的,同时也有一种想要引人注意的想法在里面,当然这个别人指的自然是千野逐浪。
尽管她身怀异能,可是从不曾这样真实的跳过,所以纵身跃下的那一刻,香尘其实是笑着的。坦白说香尘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的限制,整个世界只剩下风还有她自己,或者说还有一个尽头——大地,当风在她身边吹过,当树叶随着她的身影起舞,当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摆动身躯,当一切的一切都由她做主时,那一刻香尘的感觉好极了,感觉自己就是王,没有任何人干预的了。
可是幸福往往是一时的,这才越发显得它的弥足珍贵,在舅舅揭开了一切的面纱,香尘又不得不回来面对这一切,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因为不管答案是哪个香尘都没办法选择,她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思绪拉回来的同时,舅舅回来了,带着千年雪參回来了。
“香尘,你要的东西我拿回来了。”说着便把千年雪參递给了香尘。
接过千年雪參,香尘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温顺了许多。就是这个,有了这个香尘就有把握可以救活江言,那个她还不曾相认的弟弟。
说时迟,那时快,香尘不再犹豫,拿上千年雪參便走进了卧室,那里躺着她最亲爱的弟弟。关门的那一瞬间,香尘下令说道:“不准任何人进入卧室,直到她出来。”没错,是命令,不论是谁,她都选择了命令这个称谓,只有这样舅舅还有誊煞才不会贸然行动,才不会不听她的嘱托。
走进卧室,香尘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江言的一眉一眼,从不曾发现这个人的眉眼竟是这般的好看。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江言的额头,眼睛,鼻子,他所有的五官她都没有放过。她仔细地在江言的脸上画着,想要更清楚地认识这个人的一行一貌,想要把这个样子牢牢地刻在自己的心上。以前她有太多次机会可以更好的认识他,可是她没能捉住,直到这一刻江言再也叫不醒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过来。“弟弟,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不会为了我醒过来?”
“弟弟,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
“弟弟,很多时候你找千野逐浪的麻烦其实都是为了我是不是?”
“弟弟,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弟弟吗?如果我一早就知道是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偷懒的躺在这里,这不是你风格对不对?”
“弟弟,你一定很累了,可是你不可以留下姐姐一个人在这里,所以你要听话,配合姐姐知道吗?”
“弟弟,因为在乎你,所以我一定会救你。”
“弟弟,你很快就可以见到我了。”
……
香尘就这样在江言的身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说了多少句话就有重复多少遍称呼,那个“弟弟”远比她想象中要叫的舒服。她好想就这样一直这样叫下去,可这么做的前提一定是他们两个都还活着,都还清醒着。
想说的香尘都说了,想做的香尘也一定会做。等不到替父母报仇了,这个办法一定要现在实行,再拖下去她怕江言会支撑不住。
思到此,香尘便不再犹豫,为了自己最最骄傲的弟弟,无论要香尘付出什么香尘都在所不惜。
香尘起身站在了离江言一米以外的地方,目光紧紧地锁在了江言的脸上。只见香尘左手拿着千年雪參,右手食指和中指竖直,成箭头状,香尘嘴里念着咒语,然后便看到千年雪參自动跳到了右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在那一团淡蓝的火苗之中不断的变换姿势,随后一点儿一点儿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两个褐色的药丸。
香尘拿起药丸放在鼻子旁边闻闻问,自言自语说着:“好强烈的药味,这才是真正的千年雪參。”如果不是因为事情严重,香尘也不会这样使用千年雪參,要知道参这种东西,一丁点便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更何况是千年雪參,而且还是一整根。据舅舅回忆,这是他离开降城时唯一带走的东西。也对,虽然离开了降城,但T是怎么也是一个大城市,什么东西找不到,可是唯独这千年雪參对他们而言意义太过重大,如果没有它,江言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曾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不是它,香尘也不会有那么一段没有回忆的快乐时光,如果没有它,香尘根本想象不到弟弟这么多年的日子是如何过下来的。她很感谢舅舅在那么紧急的时候依然选择带走了它,如果没有它,那么就算香尘又天大的本事都不敢保证弟弟可以熬过这一劫。只是这一次用尽了舅舅所有的千年雪參,以后就就再没了这个东西,以后也就再没有这样的生机了,所以香尘一定会抓住这次的一会,拼尽全力救回江言。
香尘将两个拥有千年雪参精华的药丸,一粒喂给了江言,一粒自己吞了下去。香野爸爸说过,人死便代表着神牌毁灭,星石陨落,那么要想救活一个人必须要在神牌还有星石没有发生改变之前,所以当舅舅说出江言的身份时,香尘第一件事就是封住了江言的心脉,既然绝杀令不会一击毙命,而是以折磨侵蚀肉体为主,那么只要香尘可以保住江言的最后一口气,一切便可以有回转的空间与机会。
只是就算那个时候的香尘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她怎么都想不到故事的后面还有故事,在父母的生死被揭开时,香尘除了面对父母的血仇外还要面对的就是谁生谁死的抉择问题,因为在救活江言的办法里,他活她死,他死他活。
看着眼前这道门,誊煞的心里出现了强烈的第六感,人们都说第六感是专门针对女士的,不管是哪一方面,女生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确的,尤其是在面对男朋友或者是爱人背叛时最为准确,可是这一秒,誊煞就像是个女性似的,直觉很强烈地告诉她香尘不可以进去,可是在救活江言的这件大事上,他又没办法开口,只能放任香尘进出。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卧室房门,听不到一点动静的他心慌意乱,只能不停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搅动着他那越来越复杂的心情,也慢慢牵引着旁人的心。
舅舅终于被誊煞那份焦急感染,上前拉住他,冲他说道:“你别走了,你这样走来走去,我头都大了,让你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舅舅,”誊煞打住了舅舅的话,对他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就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他拉着舅舅坐在了沙发上,接着说道:“我一直都不愿意说,绝杀令是我研究出来的,那是一种连我都没办法的暗器,我也从没想过它会用在江言的身上。如果父亲说他可能救得活江言我还可以勉强相信,可是香尘,香尘要怎么做?连盟主都没办法的事她到底想要怎么做?她那么信誓旦旦,我怕打击她,又怕她受伤害,舅舅你说,我除了等还有别的办法吗?”
听到誊煞的一席话,舅舅也沉默了,因为誊煞说的也是他一直想却不愿思考的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