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哥哥小心！”

刺啦———

闻言，蚩霄猛然踏地，旋即身形一旋。躲过那直刺心门而来的暗匕，衣袖确实瞬间被割开一道口子。

若非不是有寒羲雪那一声提醒，以蚩霄如今的反应自然能躲过那直取性命的攻伐，只是最后的结果却不会单单只是破了件衣裳这般轻巧。

试炼选拔虽有明确规定可带武器，但对面此人将匕首藏于手腕袖口中，在蚩霄躲去自己起手招后身体还未落定的瞬间滑出，直刺而出的举动，恰好也让蚩霄明白了这次的对手是个何等阴狠之人。

对分既有如此把戏，蚩霄便也没想再客客气气。你既想取我性命，我又何须再留情于你？

少年前冲而去，脚下步伐鬼魅至极。本质虽是五子梅花的走桩，表面上却似揉杂近了其他的步法。看去就像是宛若游龙之丝滑与盘根交错之繁杂二者融而为一。一时间使人看不真切。

这套名曰梅开几度的步法虽看似玄奥，实际却不然。它便似是一棵磅礴梅树，花瓣无数，枝叶无数。可纵然是千丝万缕，也有唯一的根，所有归一的话，伊始只有一点。

而于步法而言，它的根便是五子梅花桩。再如何错乱复杂，所依循的仍旧是那一式四拳的走桩。

至于能传授蚩霄如此步法之人，整个凛冬也就只有那位独坐雪中十三年的寒院首了。

在这身形横去的短暂距离间，少年一共行了四式步伐，整整一十六拳挥洒而出。

见蚩霄来势汹汹，那位手持匕首的少年倒是不惧，长约六寸的暗匕在其手中花哨绕过一圈后，横扫向拳意盎然的蚩霄。

见状，蚩霄侧身微倾避之，双臂却是不曾停顿丝毫，一拳锤打在少年肘间，右手成掌探出，将其手中之物轻易拍下。

一系列动作皆是在瞬间完成，不等这少年反应过来，他手中那视作护身符的匕首就被缴了械。

之后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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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哥哥真是厉害，算上今天这个周洪保，已经连赢七场了。接下来只用再赢一场就可以直接得到外出试炼的名额了。”

这会儿和蚩霄并肩走着到寒羲雪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受到夸奖，少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很是平淡地道：“虽然赢了七人，但也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没准后面的对手就比我强出不少呢。”

像是早就料到蚩霄会如此答复，开始有些褪去婴儿肥的小姑娘咧嘴笑了笑。

“霄哥哥，明天没有比试。一起去外城吃馄炖吗？”

蚩霄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说道：“明天的话得在剑阁练剑，这几天忙于试炼选拔，剑术有些落下了，要抓紧补回来才行。等过几日有时间了，我会提前告知羲雪妹子的。”

小姑娘努努嘴，颇有些惋惜，却也笑嘻嘻地道：“那就只能特许小绒陪我一起去了。”

路到了岔口，两人挥手作别。

躺在剑阁的地面上，看着四周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物件。少年忽然间有些感慨。

前后算算，来到凛冬也将近一年时间了。这一年里，随寒远明学了剑术，跟寒牧学了走桩拳架。有在剑阁彻夜不眠的练习过，有在雪中纹丝不动的静坐过。现在细细想来，才发觉如今的一切都有些来之不易。

当初那句话说的倒也不算错。总会有回报的嘛！

武道第六楼，这便是对蚩霄一年来刻苦耐劳的最好回报。

纵身跃起，少年目光定定望向那柄放在剑框之上的湛卢剑。良久，收回心绪，蚩霄拿起一把木剑，开始苦修。

这自幼就悲苦不断的少年，在而今十多年的生命中，认识到的最深刻的一个道理便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他从来不敢懈怠于修行，前有修为境界通天的道爷，后又有剑术超凡脱俗寒远明，拳法无声逆雪幕的寒牧，甚至是生而十三楼的寒羲雪。他所追逐的对象，从来都是能深刻印在他脑中的强者。

他从不去想起自己天生至尊的身份，于蚩霄而言，是与不是在此刻的处境下都毫无意义。自己就只是一个平凡到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而已。

嗦———

蚩霄那仿佛低入尘埃的身躯在瞬间爆射而出，那道身影途经练习所用的木桩，一连十一个，皆是在瞬息之间一一断开，切口平滑。

此式天人匍匐，而今的蚩霄已是练入臻境，比之寒远明也是相差无几了。

要说少年那天生至尊于武道无用却是南轩北辙了，他这一年由初入武道再至攀上第六楼，怎地可能是单单凭借努力就能达到的。

要知道，穷其一生也无法越过第五楼这层鸿沟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而蚩霄，仿佛是没有那道坎儿一般，便如喝水一般轻松就五上六了。

一直入了夜，蚩霄都是在待在剑阁之中。待到那晨曦欲出的时分，这少年才走出剑阁，休息去。

也就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那少年便又回到了剑阁，从这里开始他那安排充足的一天。

到了傍晚的时候，那穿着红衣裳的小姑娘便蹦跳着来到了剑阁，身后还屁颠屁颠跟着只白色小狮子。

“霄哥哥，我来看你啦！一天训练的话会坏掉的哦。”

“嗷呜～”

两个小家伙齐声说道。

此时蚩霄正好也难得在休息，见寒羲雪到来，情不自禁就露出了个比较难以见到的笑容。

寒羲雪也是甜甜地回以一个笑容，然后赶忙把手中的食盒递给蚩霄，说道：“我给霄哥哥带好吃的了哦，快趁热吃掉。”

少年接过食盒，轻轻说了句谢谢。

那食盒里装的是两人去吃过好几次的那位老婆婆家的馄炖，想来是小姑娘方才去吃的时候也没忘记给自己带一碗回来。

蚩霄瞬间有些泪目，说到底自己还是很幸运的，遇到的都是些真心对自己好的好人。

“小绒！你刚才不是才吃过吗！这是霄哥哥的，不许抢！”

被寒羲雪的叫声惊醒，蚩霄这才发现自己出神的时候，被那小家伙悄悄偷吃了一个馄炖。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追一逃的场面，蚩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