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江月初没有怎么思考就答应了,两天之后要去一趟血鸦城,她总不能回来之后再见黑帝,那也太不把黑帝放在眼里了。
况且,她可是有求于黑帝的。
“我的虫丝呢?你弄断了?”刚在船舱坐下,江月初忽然问道。
风澈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掌心里赫然就是一圈虫丝,“在这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舍得弄坏?”
江月初刚刚接过虫丝,一听风澈的话,不由的僵了僵,随即踢了他一脚。
风澈轻咳了一声,揉了揉膝盖,稍微收敛了一些,“月儿,皇城的风景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多久,船行至凤凰桥,二人下了船,过了桥,眼前便是飞流直下的瀑布。
风澈揽住江月初的腰,飞身而起。
这种结界,江月初自己当然也过得去,但是这种能与江月初亲近的机会,风澈又怎么会放过?
穿过那瀑布,飞身向上,不一会便落在地上,天明水阔,便是另一番情形!
江月初有些意外,眼前的天,一望便望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方,蓝天碧水,天上飘着云朵,水里也是。
殿宇错落,但都在苍穹之下,在目光之下,丝毫没有挡住这壮阔的蓝天。
不知是不是这皇城居高临下的原因,江月初只觉得,抬一抬手,或许就能碰到天了。
“美吧?若不是宫中琐事太多,我也愿意住在这里。”风澈说道。
江月初点了点头,“你父皇也知道你住在外面是为了躲清净吧?”
“他知道最好。”风澈笑着。
说着,风澈吹了声口哨,不一会,一只通体雪白的烟云鹤便飞了过来,极其温驯的停在了两人面前。
风澈拉着江月初飞身落在烟云鹤的背上,而那烟云鹤便立即飞往北方了。
风澈解释道:“烟云鹤是皇城内驯养的坐骑。”
江月初挑了挑眉,摸了摸烟云鹤的高傲的脖子,“倒是大方。”
这烟云鹤是灵兽,而不是妖兽,血脉要比妖兽强出许多,而他们脚下这只烟云鹤,是七十级,日行万里,可以不眠不休的飞,是坐骑中的极品。
听风澈的口气,这烟云鹤,在这个皇城应该还有许多。
“烟云鹤喜欢水炁,与风家人都很亲近,风家的坐骑一直都是烟云鹤,月儿若是喜欢,我带你去要驭兽司挑一只。”风澈说道。
“我不要,小包子就挺好。”江月初说道。
风澈顿时笑了,像这样一口拒绝烟云鹤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他的月儿了吧!“哈哈哈,月儿,你知道其它使臣想要换一只烟云鹤的话,要用多少宝物吗?我白送给你,你竟然也不领情。
你就宠你的黄金豹,它还不错,但是不能飞啊。”
江月初却道:“黄金豹若是突破中承境,便会背生双翼,能跑能飞。”
风澈不由的说:“你整日给黄金豹吃那么多丹药,它现在六十二级,作为妖兽,这已经是个奇迹,妖兽的血脉有限,能不能突破中承境都是两说。”
江月初却是抬了抬下巴,“我会帮小包子晋级,它可是我小弟,你别小看它,它可是走过雷泽的,算是经历过天劫的豹子!”
风澈微微挑眉,这倒是没错,“唉,便是送你东西也这么难。”
江月初顿了顿,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带我去那个驭兽司看看。”
“好啊,难得你感兴趣。”风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烟云鹤停在了一个花园外,在风澈的手伸过来之前,江月初自己跳下去了,风澈搂了个空。
江月初把一颗丹药喂给了烟云鹤,那丹药入口即化,烟云鹤自然感受得到融化在体内的灵力,轻轻叫了一声,低下头来蹭了蹭江月初。
“呵,月儿,烟云鹤高傲的很,你用一颗丹药就收买了它?”风澈见此,忍不住笑了。
江月初却是说:“不光是丹药,我也有水炁啊,你看,它本来就很喜欢我。”
而这时,那烟云鹤还没飞走,竟是在江月初面前慢慢踱步,时不时蹭蹭她,像是在撒娇一样。
江月初又喂给她一颗丹药,说道:“丹药吃多了拉肚子,我可不骗你,多谢你送我,你先玩去吧。”
说着,江月初摸了摸烟云鹤的头,往远处指了指。
而那烟云鹤像是听懂了一样,立刻振翅飞走了。
风澈见此,不由的挑眉,“月儿,你会驭兽?”
江月初看了看他,道:“这个世界的驭兽指的是驯服,然后给妖兽打下契约,我不会驭兽,我说过,我会驯兽,兽类之间有着特定的法则,只要知道这些法则,便不难驯服它们。”
江月初说的自然,没看到风澈眸中感兴趣的波动,他问:“那烟云鹤之间有什么法则?”
江月初道:“烟云鹤作为灵兽,之所以容易被人类驯服,就是因为它们太温驯,不喜争斗,烟云鹤亲近水炁,同样亲近木炁,风炁,光炁,它们的法则就是,跟它们交朋友就好了。”
说着,江月初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风澈,“如果你是它的朋友,那我就是它的知己!”
风澈难得见到江月初如此傲娇的时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可惜,人类只相信自己的法则。”
正说着,一个蹴鞠越过了前方的拱门,飞了出来!
正对着江月初和风澈两人,风澈伸手一接,轻而易举的接住了。
不一会便有个穿着劲装的小姑娘跑了出来,身上都是运动时热腾腾的朝气,正是风千凝。
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风澈和江月初,顿时更高兴了,跑过来道:“哈哈,你们两个一起来了!太好了,我们一起踢球吧!”
风澈把蹴鞠塞到风千凝怀里,问道:“父皇呢?”
风千凝道:“在里面啊,父皇也正陪我踢球。”
知道黑帝也在之后,风澈便对江月初说:“走吧。”
在听到风千凝说黑帝在跟她踢球的时候,江月初还有些意外,而穿过拱门之后,面前阔然开朗,江月初也看到了黑帝。
很好辨认。
黑帝身形高大,气息不显,可那帝王之威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在人群中必定是发光体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黑帝现在的形象……却很亲民,虽然穿着华贵而隆重到衣服,不过他卷着袖子,衣摆系在了腰上,裤子塞进了靴子中,一副轻便的模样,一看便是个认真踢球的……
此时他正朝着其他人大笑着说:“千凝那丫头,一会回来肯定不认账,刚才分明就是她一脚把球踢出去的。”
一听这话,本来在风澈和江月初身后走着的风千凝顿时跑了几步上前,“哪有!是父皇传错了球!你都要把球传给二姐了,我能不阻止你吗?”
“谁要传给你二姐了,没有的事……”皇帝说着,她转过身,立刻看到了风澈和江月初,正在说的话也停了,视线瞬间落在了江月初身上。
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他们了。
陪着天子踢球的,不是别人,都是风家的姊妹,一水的公主。
二公主风思画,四公主风夏青,五公主风晴。
还有几个侍卫,不过此时,风思画一挥手,他们便退下了。
风澈与江月初走上前去,一直停在黑帝面前,两米之外。
天子面前,江月初正想着她应该怎么行礼,风澈竟然拉住了她的手,笑呵呵的说:“父皇,你的帽子歪了。”
黑帝刚刚一只看着江月初,即便他没有恶意,帝王的凝实也非同一般。
闻言,黑帝下意识的理了理帽子,还问道:“还歪吗?”
风澈道:“不歪了,您下次踢球记得别戴帽子。”
黑帝哈哈一笑,“忘了忘了。”
而风澈又道:“今日父皇难得清闲,我带月儿来看看你,别站在这说话了。”
黑帝却是瞪了一眼风澈,又看向江月初,“老子是你父皇,又不是什么蛇虫猛兽,能吃了你媳妇不成?你也不给朕介绍介绍。”
风澈却是懒洋洋的笑道:“您不是都清楚吗?还介绍什么?”
“滚蛋。”黑帝斥了一声,转身朝着花园的八角亭去了,一边走,一遍理好了衣服,等到坐下的时候,便是仪表堂堂的帝王了。
江月初不由的看了一眼风澈,那眼神……相信风澈是懂的,黑帝如此……清奇?
相比起笑面虎一样的黄帝,这黑帝实在太火爆了,他似乎不甚在乎自己帝王的形象,一会自称“朕”,一会是“我”,着急了还会爆粗口。
当真……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风澈在黑帝面前也跟平日里一样漫不经心……
这让她想起了夙樾,他在皇帝面前,向来冷的像个冰块,严谨的要命。
“去坐一会。”忽然,风思画说道,她正从江月初面前走过。
江月初冲她点了点头。
几人都进了亭子里,只有风千凝站在原地,“不踢球了啊?你们干什么?小哥哥和小姐姐来了,不是正好多两个人吗?”
风千凝在发现她叫不回几人之后,放弃了,把球一扔,也跑过来了。
虽然风澈护着她的动作意思是她不用行礼,不过,江月初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对皇帝行了一个修士之间的礼。
因为风澈刚刚一番插曲,刚开始那点尴尬也不存在了。
江月初正要说话,却见黑帝摆了摆手,让她坐下,“坐坐坐,别站着,你看看阿澈,你要是站着,他便陪着你站,我要是说了什么重话,他指不定怎么怼我。
江月初嘛,月儿,朕盼你盼了两个月,你总算来了……”
“咳!”风澈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把黑帝的话打断了。
黑帝瞧一眼风澈,“你小子干什么?”
风千凝撇开腿坐在石凳上,两条腿晃来晃去,正往嘴里扔葡萄,此时哼哼道:“父皇,‘月儿’是小哥哥对小姐姐的爱称,哪能你叫?我叫一声月儿姐姐他都不许呢。”
黑帝了然,不禁又瞪了一眼风车,不过接下来便改了口,“月初坐下说话。”
江月初张了张口,在黑帝的眼神督促下,把刚刚的自我介绍咽回腹中,坐下了。
风澈就坐在他旁边。
黑帝看着江月初,这会脸上又带上了笑容,像黑帝这般修为的,自然都是驻颜有术,单看皮囊,是看不出他的年纪的,只是看上去四十岁左右。
他年轻是应该更英俊,即便现在,也是个英俊大叔的模样。
不过,江月初没有觉得风澈和黑帝之间哪里相像,也许,风澈更像他的母亲?
“月初啊,在阿澈府上住的可好?”黑帝问道,此时甚至是和蔼的语气。
江月初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这与她想象中都太不一样了,不过她面上依然很镇定,点了点头,“很好。”
“阿澈府上的水榭是朕亲自设计的,你住的也习惯?”黑帝又问。
江月初看着黑帝,帝王此刻亲和的语气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水榭也很好。”顿了顿,她顺便夸了黑帝一下,“陛下设计的很好。”
“喔……”黑帝笑嘻嘻的点头,看了看风澈。
那悠扬的语气,让江月初更加奇怪了。
尤其是其它几个公主也同时投过来视线之后,江月初不由的想了想,她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她不应该夸黑帝?
只有风千凝晃着脚丫,吃的很香。
“月儿喝杯茶,这是特供父皇的五蕴茶,别的地方喝不到。”风澈亲自给江月初倒了茶,嘴角含笑。
不管那奇怪的感觉,江月初端起茶喝了。
风澈又拿起一个灵果来剥,他心里知道黑帝在想什么,不过却没有辩解。
自家父皇旁敲侧击的想问他是不是和江月初同房了,问他肯定是问不出的,便来给江月初设套了,此时,他应该是误会了。
不过,误会就误会了。
风澈剥好了灵果,便都放在江月初面前的小碟子里,其它几个公主早就注意到了,连黑帝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这小子,他这个老子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月初啊,你与风澈,也就只差一个大婚了,阿澈和画儿都说你还没有准备好,这没什么,你若不拘小节,朕自然不会催你们,但你也是我风家的人了,就安心在阿澈府上住下,有什么事不用自己扛着,告诉朕,朕给你做主。”黑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