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仰面躺在自己的小腿上,美眸圆睁,恶狠狠道:“快把我放开!你再不放,我就真要喊啦!”
女子柔嫩的俏脸上稚气未脱,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毫无威慑之力。韩非哭笑不得。明明是女子先动的手,到头来还要喊人,“姑娘当真是不讲理。我若不反抗,这会岂不是被你一刀把喉咙割了?”韩非一边说着,一边趁女子无力抵抗,夺过女子手上的短刀。
月光下,那短刀锐利的刀刃上有某种奇特的颜色。韩非一边用胳膊死死压住柔儿,一边轻轻一闻,随后一把将刀丢到一旁。“刀上涂毒……姑娘,在下对你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呜呜!”柔儿发出一声声低吼,如同被激怒的雌豹。可女子被韩非牢牢压住,虽说腰身柔软,似乎看不出什么不适,但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便往柔儿的腰身处去。女子顿时面色涨红,还未等她叫出来,韩非已然收回了手,方才箭上带着的那封密信已到了韩非手里。
“你还给我!还给我!”柔儿伸手就要去抢,韩非如逗小孩子一般,将信举得高高的,柔儿刚好够不到的位置。
“姑娘,你冷静听我说一句。我自问不是那种轻薄女子的小人,你若答应不再跟我拼命,我放了你也无妨。如何?”
柔儿死死地瞪着韩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但自己被韩非按在地上,如此羞耻的姿态,又哪里顾得上跟男子拼命?只得恨恨地点了点头。
韩非很是满意,本正要渐渐松手,方才被插好的木门突然被人敲响。韩非一惊,立马手上发力。柔儿本已快要直起腰来,却又被韩非死死压回去,背紧紧地贴在大腿上,压得女子眼泪直冒。
“柔儿,还在更衣么?”门外是个女声,“有客人唤你啦!快些出来吧。”
女子似乎遇着救星,正要大喊,韩非轻轻咳嗽一声,把那张字条在柔儿面前晃了晃,然后又收回口袋。柔儿顿时便泄了气。
见屋内没人答话,门外的女子道:“柔儿,可是睡着了?我进去啦?”
韩非又轻咳了一声。柔儿万般无奈,只得开口道:“我没事!很快就出去啦!”
“哦,那你快点啊。”门外的女子应了一句,随后便没了动静。
韩非轻叹一声,松开了手。柔儿立马直起腰,几乎是一跃而起,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到屋子的另一边。
刚喝得微醺,又跟柔儿斗智斗勇了这一回,韩非也觉得有些头晕。看见柔儿全身紧绷,似乎还要冲上来拼命,韩非道:“这字条究竟如何重要,让姑娘如此执着?”
柔儿叫道:“明明是你抢了字条,还说是我的错!快还给我!不然,不然的话……”女孩说到一半,似乎想起刚才韩非是如何两招之内便将她制住,顿时气势便弱了半分。
韩非笑道:“姑娘还是别动心思了。你的柔功固然神乎其神,似乎也练过武功。但说到底,还不过是个小孩子。”
“你才是小孩子!”柔儿炸了毛一般,“我早就不是了!方才你和那姓金的肥猪看我的眼神,难道是看小孩子吗!”
韩非一愣,又想起刚才柔儿惊艳的柔舞,再看女子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月光之下,女孩的身形姣好柔媚,倒也的确是美不胜收的风景。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怕要多生事端。那射箭之人显然与柔儿互通消息许久,说不定背后便是某个组织,自己刚来怀阳,势单力薄,不能打草惊蛇。
韩非点了点头,道:“是在下失言了。此时此地,都不是说话的好去处。改日若有缘,再与姑娘相见。”
韩非说完,便要去拿木门的门闸。柔儿见状,便冲到门前,双臂张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你不准走!先把字条还我!”
韩非挠了挠头,“我若不还,姑娘又能如何?”
柔儿想了好一阵,才叫道:“你若不还,出了这个门,我便大声喊你闯入闺房,要非礼我!看你以后在这怀阳还混不混得下去!”
韩非呆了片刻。柔儿以为自己戳中了韩非的软肋,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没想到韩非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赞叹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如此一来,这个门我的确是出不去了。”
“哼!”柔儿伸手到韩非面前,“还不快把字条还给我!要不然,本……本姑娘就让你身败名裂!”
憋笑憋得实在太辛苦,韩非知道自己早晚要忍不住。这姑娘如此天真烂漫,不知什么组织会选她来做部下?不过再耽搁下去,确实要生变故。韩非转过身,又朝窗子那边走去。
柔儿急道:“喂!你,你,你快把字条给我!”
韩非头也不回道:“第一,在下不叫喂,叫韩非。第二,门走不通,还可以走窗户。字条在我手里,姑娘若回头声张出去,后果便自己想想吧。在下先告辞。”
话音未落,韩非右脚在地上一点,运起轻功,轻飘飘地从那不大的窗子中飞出。柔儿目瞪口呆,等女孩冲到床边时,韩非的身影在凤缘楼前的几幢房屋的屋檐上辗转腾挪,转眼便消失在女孩的视线当中。
转了一个大圈,又从正门进了凤缘楼。等找回自己的那间厢房时,韩非自己也出了一身汗。细细想来,那柔儿的身份着实可疑。而那张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韩非也十分好奇。只是这凤缘楼人多眼杂,不能在这里把字条打开查看。
厢房内,那金进早已喝得烂醉,趴在桌上,真如那柔儿所说,睡得如死猪一般沉。奏乐的乐师也早已不知踪迹,整间厢房中,只有彭临一人还清醒着。
见韩非回来,彭临似乎也不吃惊,道:“韩大人为何去了这么久?”
“这凤缘楼实在太大,迷了路,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回来。”韩非一边若无其事地说着,一边重新在自己的席上坐下,不露破绽。
彭临也不追究,又给韩非的酒盅里倒上酒,举杯道:“金大人醉了,韩老弟,咱们再来一轮。”
韩非没有碰酒杯,笑道:“彭大人,在下不胜酒力,实在不能再喝。天色已晚,在下还要回客栈打点行装。”
“韩大人莫不是忘记了,金大人已预先安排下人去给韩大人打理新府了。韩大人今日只管一醉方休便是。”
韩非上下打量着彭临,面前的男子面色平静,只是端着酒杯。韩非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厌恶,只想在这张假笑的脸上狠狠地来上一拳。来到怀阳一整日,他见到的都是这样的笑容。
“我一直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才会进入正题。”韩非轻声道。
彭临面色不变,“什么正题?”
韩非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像彭临这般在他面前装疯卖傻自以为沉府的人,“正题是什么意思,彭大人怕是比我清楚。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有什么事,彭大人不妨直说。在下若能帮得上忙,自然在所不辞。”
气氛一时凝固。彭临似乎没想到韩非会如此直接,沉默了许久,自己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丞相大人会不顾朝廷大臣的压力,如此提拔韩老弟你了。”
“请彭大人赐教。”
“因为你……”彭临凝视着韩非,“和白大人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