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马邑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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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敌并行之地,势之所必也,刘彻为在马邑之地,对匈奴围灭之事,煞费苦心多年,声东击西加苦肉之计,也难敌内奸一纸书信,故马邑之围败,并非战略之败,而是人性之败,至此汉军无用谋略为计,只得徒强御之以胜矣!——华夏鼎世

刘彻是帝王中第一个采用年号的皇帝,就是自继位开始,采用一个属于自己纪年的称号,来区别于其他的皇帝。而刘彻第一个年号叫建元,已经过去六年了。建元有建国的意思,就是说这六年的时间里,刘彻已经把国家给建设好了。在万事俱备之后,新的年号叫元光,意思是天上长出了星星,是祥瑞的征兆。刘彻想让这股元光祥瑞降落到草原上,所以对于匈奴人的战争,刘彻率先挑起了!

“诸位,今日朕换年号,有什么想法都说一下吧。”刘彻足足等了五年的时间,才把该做好的事情都做好,这次更换年号,就是要让帝国焕然一新,而后一鼓作气的击败匈奴。

“陛下,新年号的时间,是不是短了一点?”田蚡在刘彻的保护下,成了朝堂一手遮天的人物。

“六年了,还想等多久?”刘彻让田蚡这样的人上来,无非就是田蚡足够听话。可现在看来这田蚡的听话,是装出来的:“北边的人天天嚷着要公主,南边的越人更是频繁的骚扰,难道你要等到他们要公主要到长安城里来,或者骚扰到长安城下,你才觉得时间到了吗?”

田蚡马屁精一个,很明白刘彻此时的眼神代表着什么:“等上...一年?”

刘彻看着田蚡,突然笑了出来:“朕的舅舅啊,你还真是聪明的很呐。”

由于前期的一些准备,比如兵力都安排在了长安以南的地方。田蚡知道这是刘彻想先拿闽越这些越人练练兵。而这一练兵,也不可能分分钟的练完,至少得一年左右。

“陛下,南越那边可有消息?”大行令王恢就是绝对的主战派,而且不管打哪里,都和李广一样,喜欢身先士卒。

南越的赵佗才刚刚离世没几年,其孙子的年龄比刘彻还大。刘彻也不是没有相国对南越动手,只是南越频频向刘彻示好,意思是我们老老实实的,你先干你的事情。

如今汉帝国全国的兵力还不足百万,长安城能彻彻底底控制的人手不足三十万。这是景帝的七国之乱后,中央对于地方诸侯王的军权把控加强,全国的战斗精锐也就锐减了。

不过刘彻不怕,在和霍去病的聊天下,刘彻已经能感觉得到汉军要想彻底的灭掉匈奴人,就得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速度上超过匈奴骑兵,在战力上超过匈奴骑兵,那些所谓的兵家谋略,在这种硬碰硬的战争之上,是没什么效果的。

“南越老实得很,至于其他闽越他们,今年之内就要解决。”刘彻的计划是这样的。南边靠近闽越的地方是物资的存放地,从高祖开始,北边就明显要危险于南边,要不是吴王刘濞的眼睛瞎了,只想报复梁王刘武的话,占据几个重要粮仓和中央分庭抗礼,其结果是如何,谁都不知道。

所以要想对北边的匈奴进行主动攻击,其后续的粮草物资是绝对要从南方调过来!

如何去掉?刘彻认为声东击西暗度陈仓是最有效的。所以对闽越等国从建元之年开始的无数次进攻中,南边粮仓的物资就已经有很多的运到了北边。

朝堂之上把精力从北边变到了南边,不少和南边势力交好的官员纷纷留下了汗水,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可能会随着这一场战事而变得灰飞烟灭。因为官员们都知道,在长安以南的地方,闹腾的可不止越人,其中以淮南王刘安为首的诸侯王,也不是那么消停。

其中和淮南王关系最好的便是丞相田蚡:“陛下,今年...是不是太着急了?”

刘彻最后狠狠的瞪了田蚡一眼,田蚡吓得直接躲进了大臣们的后边,可让刘彻恶心的要死:“卫青,你去准备一下。”

朝堂议事就是针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可刘彻在退朝之后发现,好像所有人都把眼睛盯上了卫青,都认为卫青动,则天下动。所以刘彻偷偷的让卫青叫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大行令王恢和大行令李息、以及新任的御史大夫韩安国。

“叫你们三人来,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刘彻率先看着韩安国,这我从景帝世代就大放异彩的诸侯官员,在这个世代里,终于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韩安国就是当年帮助梁王抵挡住吴楚联军的几位将军之一,之后更是身当景帝和梁王之间的和事佬,在刘彻去往长安的路上,拜访梁国的时候,还是韩安国带的路。

“陛下,您要打仗了。”韩安国的头脑清楚的很,所以在当年才会拼命的联络景帝和梁王的关系。

“御史大夫,朕要打哪里?”刘彻对韩安国的印象很好,也是因为之前的一件事情。

这韩安国当初是被愿入狱过的人,在刘武离世后,不少人对韩安国的功劳感到嫉妒,便找了一些借口让韩安国入了监狱。其狱卒是个小人,本身跟韩安国没有矛盾,可就是用尽手段的侮辱韩安国。窦太后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心想着刘启和刘武这对兄弟能够事后安安稳稳的,几乎都是韩安国的一己之力。所以韩安国被无罪释放后,就来到了长安,直接当了中央的官。

至于那个无故侮辱过自己的狱卒,韩安国只是教会了他一个词语——死灰复燃!

“陛下,您要打的,是北边的人。”韩安国老狐狸了,看着身边的两个大行令,基本就明白了要做什么。

“朕看你是明白人,也就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刘彻摆了摆手,示意地图挂上。

卫青站在地图的边上,给众人开始讲解这次战争的事情:“诸位大人,本将去南边就是转转的,顺便把需要的物资给诸位带过来。”

地图之上,赫然有个地方被标记清楚了——马邑!

“陛下,这里是峡谷之地,从军这里吗?”韩安国打过城池保卫战,对于这种可以攻守的地形颇有研究。

“对,朕就是要在这里打,只不过不是咱们从军这里,而是得让匈奴人从军这里。”刘彻看了眼卫青,示意卫青继续讲解。

“诸位,匈奴人狡诈,从我卫青入宫后就没少盯着我,所以只要我不带军北上,匈奴人定然会放松警惕。只要寻得一个理由,让匈奴人觉得万里长城有缺口了,他们会来的。”卫青又拿出了一个丝绸做的书信,在刘彻的示意下,交给了三人看。

三人手摸着丝绸,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汉使张骞,存活于世!

“你们要考虑清楚,朕要让你们带回张骞,同时也要灭掉靠近长城边上的匈奴,为卫青今后直捣龙城做好准备。”刘彻这不是商议,就是命令,三人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受命了:“陛下,臣等听令。”

“卫青,你带三位将军出去吧,朕要休息休息。”刘彻确实是倒头就睡,而卫青则带着三位将军,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大司农桑弘羊早就在宫外租了一酒楼等着了,没有外人打扰,说起话也方便。而在酒桌之上等着的,可不仅仅是桑弘羊一人,这些年在北疆做马匹生意越来越好的马商聂壹,此时也在身边。

“大司农,您这千里迢迢‘抓’我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壹之所以用抓,是因为自己不是自愿回来的。这些年在北疆的生意风风火火,尤其是和匈奴人之间的情谊,差一点就让聂壹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抓你你不回来啊,要不是一不小心去了匈奴那里,我这个担保人,可是要掉脑袋的。”桑弘羊受刘彻之命,知道现在需要利用这个养了好几年的马商了。

“行,既然是这样,大司农尽管说吧。”聂壹在当年就很有觉悟,这一路归来看到的一些变化,当然知道要打仗了。

“等等吧,一会还有人来。”桑弘羊刚说完,卫青带着韩安国三人就开了:“聂壹兄弟?”

“哎呀,是卫大将军,来来来,快做。”聂壹见卫青带来的三人也是气度不凡,心里琢磨一定也是和战事有关的。

几人落座后,卫青发现周边没有其他人,便询问道:“这酒楼,是您的?”

聂壹是财大气粗,可这长安城的酒楼,也不是想买就买的:“您这话说得,我哪里敢在长安置家?”

“不说了,既然是陛下让我来的,一定都是跟北伐有关系的人,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御史大夫韩安国,这两位都是大行令...”卫青介绍完,王恢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大司农,这次的北伐,需要商人吗?”

“嗯,当然需要。”桑弘羊把刘彻交给自己的说法给说了一下,但王恢还是不太敢认:“一个商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聂壹笑而不语,只是摆了摆手,喊店家老板过来了:“店家,这酒楼多少钱?”

酒楼老板不认识聂壹,但知道身旁的人一个是卫青,一个是桑弘羊。所以思量之下,说了一个不太高的数字。而聂壹听到后淡淡的点了点头,手指比了个一:“这酒楼我要了,今后专门用作诸位密谈之用,而且我还送老板你一万匹马,什么时候要,送到哪里去,直接跟我说就行。”

这酒楼的价格就已经让王恢心惊的,可这一万匹马,还直接送到目的地,王恢不得不好好的审视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马商:“大司农,你的朋友,好生厉害啊。”

“大行令,咱不仅仅是大司农的好朋友,也愿意是您的好朋友。”聂壹驰骋商场这么多年,那脸色变换着实让大司农也震惊不已:“聂壹,你在草原,也有不少朋友吧?”

“嗯,咱虽然是一介商人,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着实不少,和匈奴的几位王也关系不错。”聂壹的实在让卫青等人也觉得很舒服,不由的问起来一些关于匈奴人的情况。

聂壹本来这次回来就知道跟战事有关,所言之事也离不开匈奴:“诸位,这匈奴人在往日也是正常人,而且边疆之地,和咱们汉军也不是说真的就是有仇。他们和咱们汉人不一样,只是部落的联盟。像军臣单于这样已经宝刀以老的统治者,已经没有力量继续管理着这原本就不可靠的匈奴联盟。靠近南边的匈奴王对咱汉人还算是不错,和我买卖的时候,也是真金白银的。可是龙城之地的匈奴啊,那可真是残忍和无情,诸君要是到了草原上,可得好好的小心北匈奴。”

“北匈奴?”卫青是第一次听说匈奴还分南北的。

“是,这是北疆那边的汉军说的,而且南北匈奴之外,还有些势力,只是他们不团结,无法像高祖世代一样,进行立国之战。”按照聂壹的想法,就算是汉军主动出击,现在的匈奴人最多也就能派个十万人来。

“十万?不行啊,太少了。”在卫青的调查中,分散于草原上的匈奴人至少有五十万。要想打国战就必须让这五十万都来,一次性的解决。

“卫青兄弟,十万都已经是极限了,知道那中行说吧?”在聂壹的提醒下,众人想起了这么个人:“对,当年和亲的时候,在燕地选拔上的儒生好像是。”

“就是个宦官,本想来长安发展,结果还未出燕国就被抓去了。这么多年这家伙已经成了匈奴人的国师,其手段阴狠,让咱们汉军吃了不少亏。”聂壹让楼下的助手抬上来了一箱子情报,其中就有中行说的。

卫青打开后,和桑弘羊好好的商议了一下。

中行说是个可怜人,同时也是个可恨的人,卫青是草根出身,对于这等人充满了怜惜,知道一身文采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发亮。匈奴单于不傻,这么多年奉一个汉人为国师,可见其内心深处,是何等的坚强。

“再怎么说,也不能给匈奴人做事啊。”桑弘羊贵族出身,不了解中行说这样的人为何这么做。卫青则出来打圆场:“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是文采能够得以实现,谁是谁,其实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的。就跟那周世一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现在的大一统的世代,汉世如此强盛,哪里需要动这般心思?”桑弘羊不理解,卫青也只能好言相劝:“他倒是想来啊,可不是被抓过去了嘛。”

“卫青兄弟说的对,这匈奴人也认可自己华夏人的身份,甚至觉得他们就是夏人的后代,比咱们的血统更要纯一些。”聂壹箱子里的机密都是这些年匈奴人的军事调遣,还有一些匈奴王以及单于的身体情况。

“这...你够厉害的。”王恢看完后,有些佩服聂壹了。

“知己知彼,倒是不知道聂壹兄弟,汉人的举动,你可否早就告知了匈奴人?”在韩安国的提示下,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聂壹。

“若真是如此,咱就不来了,大司农的人虽然精明,可咱要是想逃跑,自然也是有办法。”聂壹得到了众人的尊重后,众人开始了解家常,仿佛这战事就不曾有一样。

长安暗流涌动,而在淮南国,这个从英布开始就造反的国度,至少在吴楚之乱的时候是安稳的。身为刘长之子的刘安,此时没有做别的,而是在做饭。

“父王,您还在做这些?”刘迁是刘安的孩子,同时也是这个诸侯国的继承人。但刘迁心里并不安定,因为从长安传出来的消息,自己未必能完全的继承这淮南国。

“这叫豆腐,你又不是没吃过。”刘安是个牛人,自己的父王刘长在流放的途中死掉后,刘安没有怪罪任何人。只是善于打猎的他却变成了一个厨师,这么多年过去了,研究出来的豆腐早已传传遍大江南北,连草原上的匈奴人,都觉得这种食材当真是极品:“来,吃一口。”

“父王,您不会甘心一辈子在这里做豆腐吧?”刘安毕竟还年轻,心气还高得很呢。

“也不是啊,那些道士不都来了吗?”刘安想名留青史,其心意甚至比刘彻还要高。可奈何自己是诸侯王的孩子,还是造反过的诸侯王的孩子。

这名留青史的办法有很多,除了身为皇帝的刘彻外,诸侯王也可以按照手上的资源进行调整,想和贾谊一样,通过文化来让自己受后人敬仰。

刘迁对刘安不满意,刘安也是一样:“当皇帝当皇帝,你有这个命吗?”

淮南国是在江南水乡之上,和胶东等国一样可以制作盐田,同时百姓也有些钱财,算是富庶的诸侯国。老淮南王早就死了,这些年刘安名声在外,一时间引得诸多学子学者前来。其中那群从未央宫里跑出来的道士们,如今就被淮南王刘安照顾着,一心研究起了学问。

“赶紧走开,我的去趟苏飞那里看看。”刘安想走,刘迁不想留:“什么淮南八贤,父王啊,咱们的脑袋上就跟那吴王刘濞一样,已经被世人刻上了造反的字,您就别装了。”

刘迁说的淮南八贤,是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伍被、毛被、晋昌八人。都是这个世代厉害的道家之人,用来继续研究黄老之学的。

“那都是世人的意思,我刘安问心无愧。”砰的一声,豆腐被刘安丢在了地上变成了豆腐花。刘迁则望着豆腐花,心想着自己今后被皇帝刘彻砍头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刘安走出了豆腐坊,心想着如果自己成为了皇帝,那该多好啊!

淮南八贤之所以愿意来淮南,也是因为长安城里已经容不得道家人了。儒家人占据了官场之后,有很多的官员都离开了长安,来诸侯国里做官。其中这八个人都是早早就被刘安收藏了起来,手上也不是一点贡献没有。

“诸位,淮南之书,今日可有成效?”刘安为人随和,还不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当年刘长被杀,刘安也不可能一点都相安无事。

“淮南王,此书里的一些内容可能有些问题,从皇宫里来的那些道长,觉得不应该这么写。”八贤之一的苏飞和刘长关系最好,也明白从宫里来的那些道长,已经在皇帝刘彻的淫威之下,黄老之学的主体,已经开始动摇了。

刘安这些诸侯王都愿意把整个长安城称之为皇宫,同时也知道这些从皇宫来的道长,为何有些偏儒了:“他们常年在宫里,习性之上少不了政治因素。现在他们偏儒,也无非是想找机会重新回到那皇宫之中。”

“成囚禁之鸟,也赚不得什么利益,整日的拍皇帝的马匹,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苏飞测试过这些从皇宫来的人,其学问还算不错。可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是让苏飞等人不爽:“一口一个未央宫里,一口一个太皇太后,真是好笑。”

“哎...欺下者必媚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道理,你我都改变不了。这淮南之书的成就,你我和诸位的,与他们无关。”刘安是为了好名声才让这些从宫里跳出来的人落脚于淮南国,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大忌,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道家没准还能帮助自己成为统治者。

刘安甚至文化的重要性,早些年也提醒过自己的父王刘长别仗着能扛鼎就到处惹是生非,毕竟吕后死后,这皇位是谁的还不清楚。人生就那么一次机会,还是最好的机会,刘长凡是有刘安的脑子,也不至于死在去往蜀地的路上。

刘安研究文化,还把诸侯国里近乎一半的钱来寻觅能人,就是给自己积攒名声。要不是碰上了刘彻这样先下手为强的人,自己现在没准就是汉帝国最优秀的诸侯王爷。

不过刘安也知道,人心这种东西不是想要隐藏就能隐藏出来的,自己想当皇帝也不完全是面子,而是真的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所以传言之下,刘安也觉得无所谓,就让自己相当皇帝的传言传出去吧!

“名字不要改,就叫淮南之书。就算是世代更迭了,世人还是知道这是我刘安主导的著作。”刘安在演戏之余,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刘陵也在:“陵儿。”

刘陵天生的妖艳,传言还和天子刘彻有过欢爱之事。只是刘陵拒不承认,在淮南国也足够低调,往日之和这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在一起,使得很多人都自觉的关注,觉得刘安和刘陵这对父女,是一对可怕的父女。

“父王,您又来了。”刘陵看到了刘安手上还有豆腐花,甚至一定有事有人惹刘安生气了:“父王,随我来吧。”

父女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刘陵直接开问:“又是哥哥惹您了?”

“别提他,正事一个都干不成。”刘安只有在自己的女儿刘陵面前,才会有真实的样子:“我让这小子好好的撮合这群文化人,要让淮南之书成为对抗刘彻的利器。结果他却跑来说我的不是,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要不然你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麻烦。”

削藩的事情从文帝开始就有,贾谊和晁错的死也阻挡不了帝王要对诸侯王动手的准备。主父偃已经在朝堂混迹多年,其主张虽然没有完全的公开,可一些主要思想,早就传到了刘安的耳朵里。

刘安之所以会这么怕,也是以为主父偃的招数太狠毒,没有给诸侯王一点解决的办法:“这天下,何时大乱啊!”

刘陵听后眼睛微微眯起来,想到了一个办法:“父王,让你去长安,我自有办法。”

刘陵是隔了好几年才回到长安的,结果一来就发现了这些有些事情不对。除了好几家商业比如酒馆之类的被查封外,大街上军士涌动,百姓几乎都没有了。

刘陵在来之前传信给过丞相田蚡,所以直接来到了丞相府,见到了田蚡:“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田蚡倒是淡定的很,还跟刘陵拉起了家常:“侄女不着急,先吃点东西再说。”

“丞相不说,咱就走了。”刘陵气势逼人,田蚡也不敢与之对抗:“哎...不就是要打仗了嘛。”

“要打仗就要查封人家的酒馆?收缴别人的钱财?”刘陵不信仅仅是打个仗,还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丞相,您和家父的感情和关系,这都不能说实话吗?”

这倒不是田蚡不说实话,而是真的不知道:“侄女,这还真的不是咱不说,而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就是几日前吧,陛下突然说商人误国,一连查封了好多商人的产业,还把他们驱赶到了咸阳城去。”

刘陵还是不信什么战前准备需要查封那么多商人的产业:“丞相,这些产业都是哪些人的?”

“没有别人,聂壹知道吧?”田蚡见刘陵也知道聂壹,便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聂壹竟然在长安城里多了这么多的产业。也就是这些产业到手不到几日的工夫,你猜怎么着?陛下说聂壹这些年和匈奴人合作马匹生意,一气之下全给聂壹封了,还把聂壹抓了起来。”

“又是抓了起来?”刘陵眉头一皱,仿佛想到了什么:“丞相,这聂壹...是不是又跑了?”

“你怎么知道?”田蚡的脑子压根就比不上刘陵,短短几句话,刘陵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那这次战争,应该是对付越人吧?”

“对对对,还是侄女消息灵通。”田蚡吧刘陵安顿了下了,刘陵在当日就传了两封信,一封是朝南的,给自己的父王刘安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大势已定,父王早些准备。

而另一封信,则是传给北疆的!

原来刘安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和匈奴人一直都没断了联系。这次按照刘陵的意思,汉军南下就是装给匈奴人看的。其主力一定都在通往北疆的路上。这聂壹的种种行为更加让人怀疑其用心,上一次被抓可以用钱来换命,可这一次刘彻显然是动真格的了,怎么会让聂壹再逃跑?

刘陵给北边匈奴人的信是扑朔迷离的,意思没有很明确,但这已经足矣给汉军造成伤害了。

“单于,就是这样,他刘彻混蛋,吃了我几十年的财富,又要杀我,我是回不去了,请收留我。”聂壹用最快的马和最好的骑术,一路来到了龙城,直接见到了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倒不是病入膏肓,但身体和中行说一样,不喜动只喜欢躺着:“几日时间就能跑到这里来,要是汉军有如此能力,当真是可怕啊。”

“单于放心,此次他们南下至少半天时光,单单一个南越就足以让长安城里的皇帝头疼。您若是这个时候南下,没准可以一举攻破长安。”在聂壹侃侃而谈的时候,从军臣单于的身后屏障里,传出了另一个声音:“聂壹啊,你图什么?”

聂壹见多识广,能知道这人就是汉人中行说了:“我聂壹不图名不图利就要一口气,连官方都在和草原人做生意,我聂壹为什么不行?多少年的积蓄,多少年的打下的关系,就是因为他刘彻需要钱,就给咱一锅端了?”

中行说没有说话,反而是军臣单于开的口:“聂壹,事成之后,你要什么?”

“钱我聂壹不要了,只是不知道单于的能力如何,我好看看要什么。”聂壹欲擒故纵,连中行说都入了陷阱:“聂壹,两种情况。一种是只占领了你说的地方,另一种就是攻破长安,杀了刘彻。”

“若是第一种的话,那么今后咱的生意就只能跟单于做了。可若是你们能攻破长安,那么咱的生意,就可以在整个帝国里做了。这口气啊,就算是出了。”聂壹带着地图来的,摆在地上让军臣单于和中行说看。

二人知道马邑整个地方之所以叫马邑,就是马儿足够多。匈奴人这些年的马儿,也有不少就是从聂壹手里购买来的。

“聂壹,十万如何?”军臣单于手上的精锐有三十多万,可由于草原形势问题,不敢全部的用上:“我还会让几位靠南边的匈奴王帮忙,占领马邑,应该足够了。”

“差不多,咱没打过仗不知道这十万的概念,只是求单于答应咱,只要马邑打下来了,能不能直接送还给我?”聂壹这一身商人本色,渐渐的让军臣单于和中行说这对老狐狸相信了:“你先下去等着,本单于和国师商议一下。”

“是。”聂壹走后,二人开始商议了起来。

但二人此时心境已经和曾经不一样,都是这么多年了,想和中原打仗都想疯了。所以二人都是偏向于相信聂壹,最终派了十万精骑,配合着南边几位匈奴王一起,对马邑之地进行骚扰。

马邑这个地方不是很大,处于中原人和草原人都能接触到的地方。聂壹是在这里说一不二的人,可以称之为中原和草原都想拉拢的人。现在聂壹在中原遭受到打击,在匈奴人看来是没有退路的。所以军臣单于愿意铤而走险,派了十多万的精骑一路南下,想把马邑这个地方站住了,引汉军前来决战。

可汉军早就分批次的来到了这里,在马邑峡谷之地布上了重兵。

这次刘彻没有派卫青来,因为和卫青想的一样,名声在外早就被长安城里的各路暗探盯上了,只要一出发,就会引得帝国震动。而这次刘彻派来的是韩安国、李广、公孙贺、王恢、李息几人。其中让韩安国为护国将军,统帅这几位。

李广还是心情不满,毕竟这许久未和匈奴的决战,自己还不是主将。韩安国在离开长安之前曾经接到了刘彻的单独接见,对于此时的李广,心里也有了一些对策:“将军,您对匈奴了解的多,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硬碰硬吧,没别的办法。”李广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候就是受了梁王刘武的帅印,导致自己到现在了,还是这么个样子。

而且这韩安国还是刘武的得力干将,此时又是主将,李广要不是到了这个岁数了,连话都不想说:“真的没办法。”

韩安国看着一看反感自己的李广,心里也对李广多了几分惆怅:“将军,陛下跟咱单独说过,说您当初做错的事情,是景帝世代的。现在匈奴人猖狂,咱们必须同心协力,一鼓作气的干掉匈奴的主力,这样...您才有机会啊。”

“这是陛下跟你说的?”李广不敢相信,这天子刘彻竟然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死结是什么。

“对,陛下虽然没有说此战胜了之后您会如何,但对于此战能让您加入,可见是多么重视啊。”韩安国和李广的四周本来就没人,但韩安国还是装出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凑到了李广的耳边:“飞将军,您和封侯只差一步之遥,这是个机会,切莫搞事情啊。”

李广多少年了都没这么激动了,在韩安国的面前走来走去的,最后询问道:“护国将军,您敢不敢让我李广单独带兵?”

“当然可以,只是您要说服其他几个将军,可以吗?”在韩安国的主导下,其他几位将军也来到了李广这里。李广没有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诸位,匈奴人狡诈,即便有聂壹的忽悠,也未必能让他们吃亏。所以本将认为,应该派一个人数并不多的队伍,从代国出发,绕道他们的后方。”李广说到这里,将军们已经能感觉的到这是个好办法了:“将军快说。”

李广心里激动,这种场面是自己多少年都想要的场面:“诸位,听说匈奴人只有十几万,咱们汉军这次还是以步兵为主,马邑之地的地形险峻,步兵强过骑兵。但追击匈奴的时候,步兵就不行了。”

“李广将军,您的意思是,找一个将军在背后伏击他们?”韩安国认为此计可行,但有人提出了疑问,便是将军王恢:“李广将军,咱们的骑兵不多,迂回过去也只能用骑兵。”

“那就我来,论骑兵战术,你们真的不如我。”李广激动得很,也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就是想用所有的骑兵来迂回追击匈奴。

众人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冒险,可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诸位,可以吗?”

韩安国是主将,主将都没问题了,其他人也没问题。其他人没问题了,李广更没问题。

于是李广如愿以偿的单独率领五万骑兵,从马邑南下入长城之内,而后绕道往东去了代国,从代国的小路,一路绕到了十几万匈奴精骑的后方。

而就在这一时刻,淮南王刘安之女刘陵的信件,从长安传到了这里。匈奴人的暗探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回想起前几日李广率领的郡兵军团,瞬间觉得有诈。

这次是军臣单于亲自带的队伍,手下的精锐也认为这一次能在长城上撕开个口子,以便于今后入主中原的事情。

突然,一封情报从代国而来,直接让军臣单于明白了自己被人耍了。

“前方百里之地就是马邑,可这片地界为何没有放牧的汉人?”军臣单于一句话,就让十几万的匈奴精骑哑口无言:“去,给我抓个官回来。”

结果汉巡边的官员,也是雁门尉史被匈奴人抓着,让军臣单于知道了汉军的计划:“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咱们不能白来。”

匈奴人盯上了军队最少的王恢,十几万的匈奴精骑,一股脑子的奔向了王恢。王恢不敢应战,直接弃地而去。

“撤军!”打败了王恢的匈奴人在马邑周边烧杀抢掠了一番,直接撤退到百里之外。等到李广到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匈奴人已经离开了。

后来还是韩安国召唤的李广,众人看着马邑周边那死伤惨重的百姓,心里都对此次做了许久准备的马邑之围,充满了悲观。但谁也不知道为何匈奴人去去就来,这也给汉军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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