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黄老压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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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世起,黄老之术便为国术,六世天子无不以尊其术,而黄老之学固善术也,于世可长存,但刘彻为帝,需儒者之道更受帝尊,遂黄老之术与儒学之争,与其谓之学派之争,何不言帝与外戚之争也,而现之说矣,黄老之术抑之儒学!——华夏鼎世

商人的入政使得刘彻手里拿到了足够安定的社会,但统治之事上,自认为是儒家人的刘彻,却被以黄老之学的后宫派和外戚派给压制住了。刘彻知道,这儒学在秦世都不重视,汉世之后到现在将近七十年,不是自己这个初出茅庐且未力寸功的皇帝能够轻易改变的。所以刘彻在想办法,一方面是拉拢足够多的儒生,另一方面,自己的太皇太后到底什么时候死,便成了刘彻心里最为关注的事情!

“丞相,你是太皇太后的人吗?”刘彻之所以敢直接问窦婴,是因为窦婴也是儒家人,也觉得足足七十年的黄老之术很难继续维持帝国的成长,得换个思路来。

窦婴是主动给刘彻示好的,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陛下,臣虽然姓窦,但臣是陛下的丞相,是大汉帝国的丞相。”

只是这么一句,刘彻就明白了:“好样的,你姓什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但你要做什么样的事情,走什么样的人生,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你自己可以选择。”

“陛下,后宫势大,而且还是两个世代的联合,单单凭着您和臣,当真不行啊。”窦婴想知道现在的朝廷,除了早早就跟随刘彻的主父偃和董仲舒外,还有谁是完全的皇派。

“申公的两个学生可以成为自己人,朕已经打算让赵绾接任御史大夫,王臧为郎中令。”刘彻说的申公,是当下极为有名的儒家人。而赵绾和王臧,也是刘彻在胶东国的时候就看上的人才。

“好啊,儒家人越多越好。”窦婴想在丞相的位置上好好的干上一番,结果这不光自己受到后宫老人的压制,连天子刘彻,也要事事奏事东宫。

“丞相,你好好的和太尉搞好关系,毕竟都是给朕做事,除了原则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在刘彻的心里,还是比较认可舅舅田蚡的。让田蚡当太尉,算是在自己这边压了一个可以随时调用,且能制衡窦婴的人。

“陛下,臣明白。”窦婴没有计较这些,心里都在想着如果今后儒家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走上政坛,用儒家的学说来管理这个国家。

窦婴想着想着,人就笑了。刘彻看着窦婴这半百的发色,脸上透着孩童一般的欢乐,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老了:“丞相,您回光返照了吗?”

窦婴瞬间回到了当下:“陛下,臣怎么了?”

“没什么,我好想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刘彻没有给窦婴继续解释的机会,说完就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刘彻在路上也在想,是陈阿娇还是卫子夫?

最后一步一步,刘彻走到了卫子夫的院外:“看来...感觉还是在这里啊。”

卫子夫的舞蹈是自学的,常年在无人的山涧,自己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而入平阳侯府,也是卫子夫所在的卫家实在活不起了。

起先卫子夫是想嫁给今后会承继平阳侯爵之位的曹寿,结果在经人介绍后,曹寿却说心里只有阳信一人。但曹寿也是怜惜卫子夫,毕竟初次见面还穿着草鞋,便允许了卫子夫成为了府上的一名舞姬。之后卫子夫发现曹寿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对除了阳信之外的所有女人都敬而远之,便主动说明自己有个弟弟叫卫青,可以来府上养马。

曹寿见卫子夫这些日子没有跟别的莺莺燕燕一样让自己厌烦,便允许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来府上做事的事。

卫子夫在平阳侯府认识了专业的舞者,是被手把手的教会了很多舞蹈。但卫子夫最喜欢的,还是在山涧时那自由且无拘无束的舞蹈,像极了无人管理的小鸟,想飞出山涧走向天空,看哪里舒服就在哪里落脚。

而现在的未央宫,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在卫子夫看来,不是那么的自由!

“子夫,跳舞呢?”刘彻走进卫子夫的院子,直接就看到了卫子夫在跳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舞蹈。

“陛下。”卫子夫是典型的的小家碧玉,比大大咧咧的陈阿娇不同,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浮想联翩。配合上未央宫里量身制作的汉服,刘彻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女人。

“你这是跳的什么舞?”刘彻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知道所有的舞蹈,但卫子夫跳的舞,着实是没有训练过的。

“陛下,这是子夫早些年在山涧自创的舞蹈,不用排练,随行而舞。”卫子夫生怕刘彻再让她跳一遍,毕竟这舞蹈是没办法跳出一模一样的。

“自创的舞蹈如此优美,看样子百姓家里,当真人才多啊。”刘彻坐下后,直接把卫子夫要喝的水给喝到了肚子里:“这是什么水,这么甜?”

“陛下,这是女婢拖弟弟卫青从终南山采取的泉水。”卫子夫说完后见刘彻皱眉,立马解释道:“陛下切莫误会,弟弟卫青是受命去的终南山,顺路帮咱带了一桶而已。”

经过卫子夫的说明,刘彻想到了一些事情:“对啊,卫青还没有给朕汇报水源的事情。”

刘彻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卫子夫又重新回到了舞者心态,自顾自的跳起了舞。

而刘彻,在回寝宫的路上便下令召见卫青,所以回到寝宫的时候,身穿戎装的卫青,此时正在门口候着:“陛下。”

去终南山探查是刘彻安排给卫青的第一个任务,所以卫青也是第一次穿上戎装做事。今日,是第二次!

“卫青,你太适合这身装扮了。”刘彻还帮卫青整理一下戎装,拉着卫青的手进了院内。

“终南山之行,有何收获?”刘彻之所以让卫青去终南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发现了以当下的渭河水源加上各山脉水源,连长安城的居民都无法满足,就更别说周边兴起的若干宫城了。

“陛下,终南山属于秦岭的中段,臣无法引流入长安。其周边的山脉也是借助终南山的,根本就无法借用。”卫青的意思很明白了——终南山的水,是指望不上了。

“哎...这该如何是好啊。”刘彻接任皇帝的时候,才在丞相的提示下,知道了从吕后开始,便在周边寻觅可以引流到长安的水源。可是历经了这么多位皇帝,最终这水源的事情还没有找到。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就真的找不到了!

“秦川之地要是都缺了水,一旦发生战事,后果不堪设想啊。”刘彻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个早就想到的事情:“卫青,在长安城内蓄水如何?”

“蓄水?”卫青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陛下,城池再大,也不过目光所及,您要想在城里蓄水,那得拆得多少房屋,迁走多少人?”

自汉世开始,长安城进行了几次大型的迁徙。除了第一批建设长安城的人外,几乎迁徙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和富甲大商。而最近的一次还是景帝的世代,让帝国境内最有钱的一些人,都迁徙到了长安城以便管理。大盐商东郭咸阳和制铁商孔仅,就是景帝世代被强令迁徙而来的。

“不能扩城吗?”刘彻的询问没有奏效,毕竟这等事情,就不是卫青能考虑的到的了。

“卫青,这事需要注意,你最近和郎中令好好的看一下,未央宫里得有蓄水的地方,长安城更要有蓄水的地方。”刘彻在独自思考的时候,想过一旦国战失败,匈奴人入主中原的时候,自己这个守国门的皇帝,是必须要和长安城共存亡的。

卫青领命后,便开始了和新任郎中令王臧的接触。

至于刘彻,则一不小心的忘记了自己要跟窦太后和自己母后的请安。于是卫青刚刚出去,王太后便来了。

“彻儿,怎么今日这个时间了,还未给母后请安?”王娡走了进来,刘彻才反应过来:“母后,朕忙忘了。”

“所以你得事无巨细的汇报,这样母后和太皇太后才能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办法啊。”王娡手上没有能拿的出来的人,所以直接被刘彻划分到了窦太后的派系中。

“母后,朕有丞相有满朝文武,可以解决问题。”刘彻做皇帝后,一直都被窦太后控制,现在自己的母后也加入到了窦太后的阵营中,刘彻知道窦太后不死,自己手上的权力就如同废了一般:“母后,您应该站在朕这边。”

王娡不傻,知道刘彻的意思:“彻儿,有你在,母后安枕无忧。但若是你哪日不在了,母后若无依靠,安能存活?”

刘彻的哑口无言并不是怕了王娡的话,更不是因为王娡说自己万一死了的提示,是因为自己身为皇帝,是有能力照顾好所有能照顾的亲人。而且天下之大,也不用真正意义上的分别谁是谁,儒家出来的刘彻,信的是仁义,不信这些歪门邪道。

“母后,有朕在,您能活,朕不在,您照样能活。”刘彻累了,眼睛一闭怎么也不开口,气的王娡去跟窦太后告状去了。

张骞算是跟着窦婴混了,而心心念念的包袱还留在咸阳城里,搞得张骞几次想去拿,都被窦婴给拦住:“你那包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窦婴认为既然是秘密,那就肯定很重要。可张骞来长安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主动忽悠自己那次,也没想那包袱的事情。

“那包袱里有西域人的调查,但我藏在了树下,一般人发觉不了。”张骞对于西域人的调查不是一日两日,跟着窦婴混也是想更加便利的通过权力了解西域,以便自己一生的梦想,最终能得以实现。

“张骞,若是让你出使西域,你走什么路?”窦婴见张骞自从在这里府上后,拒绝了所有达官贵人的好处,一心扑在了这西域的事情上。

“从长安出发,必然要经过陇西之地。如果没有变化的话,走玉门关到大宛,最后直接到大月氏。”张骞之所以认为到了大月氏就是到了西域,是因为大月氏自从被冒顿单于赶到西域后,和西域的部族们产生了合作,一起对抗着除了西域之外的所有势力。

“走玉门关到大宛...你不怕遇到匈奴吗?”早在窦婴还是大将军的时候,便知道了大宛之地成了匈奴人的牧场。现在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大宛在没有汉帝国的帮助下,是不可能走出匈奴人的控制。

“怕肯定是怕,但去也要去。”张骞每日都要围着府里跑步,就是怕今后入了草原后,体力跟不上:“有危险的地方才有价值,我张骞生于华夏,生于中原,就是要让那些分离母亲怀抱多年的孩子们,尽快的回归到华夏,此生不悔。”

张骞出生于陇西之地,是个文化聚集的地方,同样也是个文化匮乏的地方。那些所谓的文化人几乎都是从东边而来的,要不是都城在这里,这里就是蛮荒之地。

张骞能感觉得出来这些从东边儿来的人,文化底蕴有多好,知识储备有多强,自己是怎么学也学不到精髓,从而放弃了学习。之后又遇到了很多被匈奴人赶出家园的西域人,发现这些人的心里除了单纯和戾气之外,对华夏的文化更是一无所知。

张骞可怜这些被匈奴人赶出家园的西域人,同样对华夏的文化没有传播给自己人而感到悲哀。所以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太阳落入到西山的边界时,张骞认为自己那目光所及之处,就在无限的西边。自己这辈子读书是没希望了,但传播一下华夏的文化,还是可以的。

窦婴和张骞朝夕相处,怎么会不知道张骞的豪言壮志:“就当你能到得了大月氏,但你要散步何等学说呢?”

“这...咱心里还没确定。”张骞没有团队,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想,当然没有时间想明白到底用什么学说:“百家不够吗?”

“不是不够,而是不行。”窦婴心想幸亏是今日就发现了问题,要不然等到今后再发现,就晚了:“别的不说,就说百家里的兵家,你去跟西域人讲这个?”

“额...不行吗?”张骞认为知识无高低,只要都是华夏的知识就行:“但兵家咱不懂啊。”

“不是懂不懂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的问题。”窦婴身为曾经的大将军,自然是对华夏的兵家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在窦婴的讲解下,张骞兴奋了:“丞相,看来我张骞也有做将军的可能啊,这些跟我平日里想的事情很像,非常非常像。”

窦婴摇了摇头,心想兵家若是单单那基本祖宗留下来的兵书就可以掌握的,那么人人一手兵书,岂不天下无敌了?

“张骞,你发挥你的所长就行,兵家...不适合你。”窦婴知道,单单一个兵无常势,就足够所有的武人们琢磨一辈子了,所以张骞这个探险者,是当真没有兵者的潜力:“还是那句话,想想传播什么文化。”

华夏的百家在窦婴的眼里就是各种不同的方式,其根源都是一样的。但老师不同,传播的方法也不同,有些需要实践的多,有些需要理论的多,若是张骞带着儒家的文化去西域还能好一些,若是带着法家的文化去,就可能连命都要没有了。

“黄老之术吧。”张骞认为自汉世以来,整个帝国都在黄老学说的笼罩下,发展的还不错。照此以往下去,应该还会更好。

但张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说完,就被窦婴轻轻的打了一巴掌:“糊涂!”

“糊涂?丞相为何打我?”张骞能感觉得出来窦婴的怒其不争,但也能感觉得到窦婴不是真的想打自己。

“这话你跟我说也就罢了,他日若是陛下问起来,你再敢说传播黄老学说,别说你的梦想,连你的命都会没有。”窦婴身为丞相事务繁忙,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你自己悟吧,但要快,万一哪一日陛下问起来,你好有个说法。”

张骞望着窦婴的背影,心想着是不是在记错了:“丞相,那咱传播儒家文化可好?”

“你去问问司马迁吧,他应该能给你点说法。”窦婴走后,张骞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起身想要去司找马迁。但司马迁此时不在住处,而是在名义上的老师,也就是董仲舒这里。

“司马迁,这历史都是胜利之人写的,你想翻身,不容易啊。”董仲舒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就跟着刘彻,深知有些事情,不是对和错的问题。

“老师啊,咱的儒学都是您教的,孔老夫子可没有说让咱造假。”司马迁今日来找董仲舒,完全是想尽快的接触到一些宫廷古籍。因为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直接入宫,在宫内寻觅。

“不是让你造假,而是真假你分不清楚。”董仲舒明白自己这个算是临时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人:“你先别插话,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老师请问。”司马迁本来就是想来混饭吃的,现在时间还不到夜晚,当然不想走。

‘若是陛下让你写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虽然不是错,但较为隐晦,你愿意写吗?’董仲舒提示了不是错事,但也不是对的事情,这让司马迁产生了疑问:“老师,说具体点。”

“比如陛下要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你在记录的时候,该怎么写?”在董仲舒的提示下,司马迁明白了意思:“若有理由,杀之便可,但若是没有理由,便是滥杀无辜。我司马迁身为汉世帝国的太史令,怎么能造假呢?”

“若陛下让你造假,你造吗?”董仲舒有些紧张,毕竟太皇太后的派系人太多,万一太皇太后死了,这些人肯定有人会被无理的清算。到那时候,司马迁该怎么办?

“老师,您莫再说了。”司马迁笑出了声,心想古往今来虽然有不少的太史被统治者的淫威所控制,最后做了坏事。但也有很多类似于周世崔杼弑其君的齐国太史之人,自己好的不学学坏的,当然不行:“现在您还是我司马迁的学生,但若是您真的要那么做了,我司马迁就不认您了。”

“司马迁,为师做什么了?”董仲舒的问话让司马迁哑口无言:“这...您确实没做什么。”

“老师是怕,伴君如伴虎,你和张骞一样,都是个愣头青。但张骞今后会出使西域,不在陛下身边还能安全点,你要考虑一下你自己,今后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做。”董仲舒的话让司马迁连连摇头,气的董仲舒说的更加深刻了一些:“司马迁,你要想清楚,陛下这个世代是要做大事的,而且还是很多的大事。那么这些大事,不可能都是白的,有黑的也有灰的,这些连御史大夫都会避而远之,你司马迁想写实话没问题,但也要分得清楚事情。”

董仲舒自从见到司马迁后,就觉得这是为可用之才。不光儒家的学说,连自己认为需要更改的儒家学说,也一并的告诉了司马迁。

司马迁不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老师对自己的爱护:“老师,您的话在那记在心里了,但我司马迁的命不是我本人的,而是华夏的。倘若今后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只能说不免我太史令的脸面,其他的,老师也莫再劝了。”

此时饭菜已经被下人端了上来,司马迁先是给董仲舒夹了块肉,而后只是说了声谢谢老师,便自顾自的开吃了。

董仲舒看着司马迁那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想着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今后这司马迁,还能有机会如此单纯的吃饭吗?

而就在此时,下人又来报,说丞相窦婴的门客张骞,特地前来求见司马迁。

“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要不打包回去?”董仲舒是个儒家人,同时也是个政治家,深知身为窦婴门客的人来自己这里,而是找司马迁,肯定不是什么玩笑事。自己的政治理想还没有实现,是不能在此时出事的。

“那些菜我就不要了,我拿这几个鸡腿走。”司马迁把一盘的鸡腿都放进了盒子里,而后朝着老师董仲舒行了礼:“老师,今日之谈我会回去好好的研究下的,谢谢老师了。”

司马迁走后,董仲舒笑了:“这个年轻人,当真会名留青史啊!”

司马迁边吃着鸡腿,边走出了院门:“张骞,你找我?”

张骞和司马迁年轻相仿,也同样是后来才来长安的,所以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嗯嗯,有些事情想请教。”

“吃过东西没,我这里还有几个老师家的鸡腿。”张骞本想说吃过了,但看到司马迁手提的木盒里的鸡腿时,立马变了话:“没吃,正饿着呢。”

“溜达溜达吧,我也没吃饱。”二人一同离开了董仲舒的府邸,一步一步的走着不说,嘴巴里还一同啃着鸡腿。

“你找我有什么事?”司马迁忙得很,张骞几次来找司马迁说事情,都被司马迁给拒绝了,这次正好有机会,就想全都把事情给说清楚:“你说就行。”

张骞没有提以前的事,就把今日和丞相窦婴的对话讲了出来:“这是丞相让我来找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跟我说什么。”

“你傻啊,黄老之术讲究的是无为,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你去西域说这些事情,难道是想告诉西域人,你们什么都不做,老老实实的等着匈奴人来杀吗?”司马迁不用思考就知道,是需要传播什么学说:“当今陛下是儒家人,是儒家人。”

张骞这才确定了:“原来如此,看来儒家才能是希望啊。”

“这个也不好说,只是看谁用,就现在来看,后宫势力太大,老太太一日不死,这黄老之术就会一直存在。清静无为,想想咱们的陛下,早就把眼睛盯上了草原,哪里会清静无为?”司马迁在背后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叫太皇太后窦漪房老太太的。

“你这称呼不好,会给自己惹麻烦。”张骞也是为了司马迁好,但司马迁不在乎:“这个事情不是我司马迁考虑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太太这么行事,比吕后可差得远了。”

在司马迁的认知里,吕雉的行为虽然恐怖了些,但对于国家来说确实是管理有方。如今窦太后算是临朝了,可对于国家政策性的事情,是一件事都办不好。当年的吕家人还有些有战功的,可现在的窦家人,除了一个窦婴之外,哪里还有寸功?

“先不说这了个,司马兄弟,您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张骞看到了司马迁的住处了,知道如果不搞明白,自己就白来了。

“这么说吧,儒家必然会是陛下需要的治国之家,但也要等等到老太太离开人世的那一日算起。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最好先别冒头,要是到了西域,到那时候再说吧。”司马迁没有认真思考过,同时也怕张骞跟着自己进去后,就不出来了:“你去找找桑大人,他或许有办法。”

张骞看着司马迁堵住了门不让自己进去,心里那个气啊:“兄弟,你不会也跟陛下一样,来个金屋藏娇吧?”

“那是陛下厉害,我司马迁长得不行人又穷,没那个本事。”司马迁见张骞要进去,就堵着个门不让进不说,还把张骞往外推。

张骞气得受不了了,直接把司马迁手里的鸡腿全部抢在了手上:“都是我的。”

“行行行,都给你。”司马迁气的把门关上后,张骞见天色已外,便想在今日城门关闭前,先去见一下桑弘羊。

在几位大商人被桑弘羊拉拢到朝廷之后,这位陪伴着刘彻从太子到皇帝的人,就成了和卫青一样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夜晚时分,这桑弘羊还在刘彻的寝宫里,慢慢的谈论着一些事情。

“陛下,宫门守卫来报,说张骞想要见桑大人。”卫青接到汇报后,知道张骞是谁。但想不清楚这个目前还没有什么官位的张骞,为何会来未央宫。

“张骞...不是来找朕的?”刘彻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来未央宫找桑弘羊:“弘羊,你的行踪被人摸着可不好,要是你出了事,朕的经济大局,谁来做?”

刘彻可不是瞎说,因为据可靠消息,这后宫之人把自己手下的所有人,包括窦婴都给记录在案,估计接下来就是要一个一个的拉拢,而后一个一个的成为自己人。

“陛下放心,我桑红颜虽然不是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的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桑弘羊甚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身边在既然聚集了很多拿钱卖命的杀手。而这些杀手,都是几位大商人给找的。

“还是小心点为好,让张骞进来吧。”刘彻也想着好一阵没见张骞了,便让卫青带着张骞进了自己的寝宫。

“张骞,所来何事?”刘彻看着两只手都油乎乎的张骞,不知道张骞是来干嘛的:“你手上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咱刚从司马迁那里回来,这是他鸡腿上的油污,我都出了便可。”而后张骞就在刘彻和桑弘羊的面前,开始嗖嗖的舔着手指,发出滋滋的声音。

刘彻哪里听过这么难听的吃饭声,连连摆手:“住手,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和司马迁叙述过,所以这次跟刘彻的叙述非常的快和顺畅:“陛下,就是这样了。”

“弘羊,你怎么想?”刘彻现在被后宫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早就把张骞要去西域的事情给忘了。所以当下张骞要问的问题,刘彻本人是答不出来。

“陛下,臣认为何等文化的传播倒是次要,最关键的事,要让西域人知道,跟咱们合作,要远比跟匈奴人合作要好的多。”桑弘羊是经济家,而且还不是个理论派,这几位大商人被拉拢入了朝廷,就是很好的杰作:“得想想,咱们汉帝国有什么,匈奴人有什么。”

“桑大人,匈奴人有牛羊马,和数不清的牛羊马肉。”张骞研究西域不可能不研究草原,所以基于多草原的了解,最后得出了匈奴人别的没有,只有这些。

“那咱汉帝国呢?”刘彻心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草原的种类少,而桑弘羊的话,也确定了刘彻的想法:“中原地大物博,当然比草原要多得多。但西域人喜欢什么...张骞,你有想法吗?”

张骞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些东西:“茶叶,盐铁,还有丝绸,这些都是咱得知的西域人必需品,至于哪个最需要,那就得等咱去西域看看了。”

“张骞,你现在就回去准备,等过几日朕亲自召见你。”刘彻想到了这里,便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的计划是需要调整的。而这个叫张骞的探险者,自然成为了必须安排好的人。

“是,陛下。”张骞高兴的离开了未央宫,而在当晚,主父偃和董仲舒,还有赵绾和王臧,都被招进了未央宫。

刘彻没有在寝宫,而是选择了在无法躲避的前殿,几个人坐在了一起,在卫青的外围保护下,开始了商议。

“几位,如何让黄老之学,被咱儒学给替代?”刘彻第一次提到这个事,在场的儒家人都很激动。

其中董仲舒的表现和白天与学生司马迁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了:“陛下,您当真的?”

“当然,朕要对匈奴人动手,总不能盯着黄老之学的清静无为吧?”刘彻要动手,不是简简单单的国战。而是要一鼓作气,让整个万里长城以北,狼居胥山以南的地方,都无匈奴人的立足之处。

这样不仅仅需要庞大的经济开支和战前准备,更需要在思想上统一一下,防止关键的时候,被自己人阴了:“太皇太后活不久了,等她死后,便是咱们动手的时候。”

几个人都是很讨厌后宫派的人,所以也不在乎天子刘彻所说的话中,到底有没有礼仪了:“陛下,若是太皇太后活上个十年,您要等十年吗?”

“十年?朕是一天都不相等了,匈奴人不会给咱们机会让咱们等着,咱要快,要准要狠。”刘彻今日没有交窦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窦家人在刘彻的心里,已经是无法继续用的人了。

至于田蚡也没有来,也是刘彻需要有人盯着窦婴,无时无刻的盯着!

几个人商讨了一下,就是拿着这黄老之学比之儒家,进行了对比后的感悟。

“陛下,儒学有弊端,这点臣也是明白,所以儒学要想作为您的东西,就必须改一下。”董仲舒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拿出了研究了许久的东西:“请陛下过目。”

但刘彻显然是知道这里面的有些内容的:“先放在朕这里,你先别声张,那老太太心里贼着呢,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连刘彻都叫窦太后老太太了,众人也就放开了话匣子:“陛下,黄老之术并非不好的学说,其蕴含的道理也让咱们汉帝国有了今天的景象。只是臣想知道,您这么想要改变,是真的觉得儒家可以改变什么,还是说想要从...老太太那里夺权?”

众人明白,这汉世帝国就是从黄老之学上立国的,能活到今天,也并非清静无为。最开始高祖的那立国之战,以及后面文帝的细柳阅兵,其实都是尚武的意思。所以在主父偃的提示后,众人觉得与其搞清楚黄老之学和儒学的治国理念有和差距,还不如搞清楚政治上的问题。

“两者都有!”刘彻面对着自己的团队,不想有什么隐瞒:“这黄老之学就是后宫的学派,看似一脸祥和,但人的心中都有想法,这是人性,朕也管不了。而儒学朕认为的好处在于,那君君臣臣的界线给弄得很明白,要是朕连这些都没有,那还能做什么?”

“陛下,您想要做什么?”主父偃和董仲舒跟着刘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这刘彻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中原一统,而是华夏一统。想想咱们华夏的祖辈们,是何等的光彩。如今这中原看似地大物博,但其面积却不足当年的五分之一。加之东海之上以及南海之上,咱们华夏的疆域何其大?岂不要说管得了管不了,总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刘彻想用一个世代,便给完完全全的做好。”刘彻刚刚说完,几个人就炸开了锅:“陛下,有可能吗?”

单单一个匈奴或者一个西域,就足以几个皇帝几个世代而去努力,怎么可能一口气的做好:“陛下,您是不是也要对西域做准备?”

“朕已经让张骞去做准备了,几日后就让他出发。”刘彻着急是其一,其二也是想要尽可能的保护一些人。

后宫在暗中已经抬起了刀,刘彻知道黄老之术不除去,窦太后这位不想杀人的后宫领袖结束生命的时候,便是自己真正的麻烦之处。

但刘彻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的朝堂议事,那些属于后宫外戚的大臣们便对御史大夫赵绾以及郎中令王臧进行了论罪。什么在位期间毫无建树,什么其老师申公更是个妖言惑众的儒家人,不能给予重任。

刘彻知道这是后宫之人发力了,所以进行了抵抗!

可刘彻最终还是失败了,连丞相窦婴和太尉田蚡唯一一次合作都不行,还是被满朝文武的口水淹没,打了败仗。而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甚至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给革职,入了大狱。

刘彻心惊不已,自己好生的安排自己人在关键的岗位上,但还是抵不上后宫之人的一手强迫。

“败了,朕败了,也是儒家败了。黄老之术厉害啊,当真厉害啊。”在刘彻发出此等感慨后,汉帝国自高祖开始的黄老之术,彻彻底底的压制了儒家,让很多儒家的读书人来到了后宫派的正营中。

但是,刘彻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毕竟窦太后这位老太太,是活不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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