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稳,艳阳低头解着安全带,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你要结婚了呀?"
"唔。"贺元朗似笑非笑的朝她看过来,说不上是肯定,也说不上是否定。
"那真恭喜你了!"她吃力的弯弯唇角。
"谢谢。"他慵慵懒懒的回。
呼出口气,艳阳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临关上车门时,被他喊住,一样东西就丢了过来。
她接过来一看,是之前店员给他的赠品,装着水晶吊坠的小荷包,不愧是品牌店,就连着赠品都这么有质感。
"你刚帮我选了钻戒,这个也没用,就送给你好了。"
艳阳看着他车子开走,随手也将小荷包扔在背包里,大步往楼里面走着。
期末考终于结束,学生们放假,老师们要用三天时间批改卷子。
艳阳教的是语文,又是班主任,批改起来就更累一些,等着晚上回到家,懒的连澡都不想洗。
草草冲了遍后,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地方台正重播着白天的新闻,画面切转的是贺氏大厦,一群记者拥挤的围着,争前恐后的问着问题。
"别挤,别挤"
"贺副总,下个月你就要正是接手贺氏集团,能跟我们详细讲下吗?"
镜头拉近,男人镌刻的俊容被放大,不急不缓的说着,"这是我近日大事的其中之一,我非常重视。"
接下来,记者们开始询问着有关贺氏的事情,他都是有问必答,回答的都恰到好处。
其中一名记者忽然问,"那么贺副总,你刚刚说的其中之一,还有什么别的大事吗?"
"别的啊..."男人故意顿住,然后勾唇一笑,"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
这四个字丢出来,记者群里像是炸开了锅,瞬间七嘴八舌起来,争先恐后的问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贺副总,这话是不是代表好事将近了?"
"贺副总,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了?"
"贺副总,你怎么求的婚?"
...
"婚期现在还不能确定。"男人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嗓音盖过了一切噪杂,"因为虽然送了求婚戒指,可她还没答应我呢。"
艳阳呼吸促停的看着电视屏幕,闪光灯的簇拥下,男人神情苦恼,眉眼又带着温柔之意。
用遥控器将电视关掉,艳阳慢慢的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小腹,里面被她掩藏着一条小生命。
怎么会还没答应呢,那样漂亮的婚戒。
机场大厅,正是暑假之际,人潮汹涌。
艳阳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前方的醒目的电子屏,心中一秒秒数着时间。
再有半个小时不到,她就要离开这所城市了,因为她的不舍,所以必须离开,在还没有明显变化之际。
在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低沉的男音,透过线路传递过来。
艳阳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词穷,"我辞职了。"
期末考后她就跟校长提出来了,这份工作也都还是他当初找人给安排的,所以词穷的她,能想到的开场白就是这个。
她知道他要结婚了,不该这么不合时宜的,可她还是想要跟他说一声的。
"嗯。"贺元朗淡淡的,不做任何表示。
"我..."艳阳咬牙,呼吸微乱着,"我现在在机场,我一会儿的航班去美国。"
"去看你妈妈?"
"嗯。"她看着镜子那张微白的脸,涩声着继续,"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那边明显停顿了半响,才硬声回了句,"好,一路顺风。"
线路切断,艳阳单手捂住了眼睛,缝隙中有眼泪滚落出来,她抽噎着捏着手机从里面走出来,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头埋在膝盖里,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广播里一遍遍重复提醒着她所在的航班,她强打起精神来。
等她准备去过安检登机时,才惊觉自己的背包刚刚落在洗手间了,忙回去找,可哪里还有!
慌张的找了一圈,又询问了一圈,最后还是在清洁工那里得知,被工作人员发现后送到了客服中心,好等着失主自己发现后去认领。
"保险起见,希望您能仔细回想下包里的物品,核实后我们才会物归原主!"到了客服中心说明来意后,对方很职业的对着她道。
"好的好的。"艳阳忙点头,很配合着努力想着,而且背包里东西不多,都是一些随身物品,她都很清楚,几乎是全部都详细的讲了出来。
"潘小姐,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已经核实了,能确定是您的包!不过有一样您记错了。"工作人员笑着将包递过去。
"嗯?"艳阳不解。
工作人员解释着,"那个小荷包里的不是水晶吊坠,是一枚钻戒呢!"
"啊?"艳阳完全石化,像是没听明白。
几乎是下一秒,就整个将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找出里面的那个小荷包,将外面的抽绳解开,摸出里面的物品,那光亮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天然钻石加上上乘的切工,光芒随着切割面全方位的折射,尽显璀璨。
她敢确定,这绝对是那天她忙着选的那款钻戒,因为晚上梦里,她还都梦见他拿着那枚钻戒向别人求婚,然后惊醒。
"哎呀,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男朋友想给你惊喜吧!当时我老公跟我求婚时,就将婚戒放在我衣服口袋里了,可谁知道我一个月都没怎么穿那件衣服,闹出了不少笑话呢!"有女工作人员插嘴进来。
艳阳还在呆傻当中,大脑运转困难,更确切的说,她是不敢相信。
虽然送了求婚戒指,可她还没答应我呢。
男人苦恼的神情和略带失落的声音还在,她心里的喜悦像是要炸开一样。
贺氏大厦,这是她第二次来。
没有像是上次那样,前台小姐像是认识她一样,很友好的替她指了电梯的方向。
电梯的数字不停的跳跃,艳阳的心却已经飞到了嗓子眼里。
终于抵达,有秘书迎上来,她有些局促起来,"我,我找贺副总。"
"请问您是...?"
面对秘书的发问,艳阳举足无措,半天也只能回上句,穴我是潘艳阳。"
"副总在办公室,请跟我来。"可秘书听后却微笑了,侧身伸手示意着。
艳阳又惊又喜的跟着走过去,只觉得好像得到了通关绿卡一样,畅通无阻。
"叩叩叩"
秘书将门推开,恭敬着对里面道,"副总,潘小姐找您。"
艳阳缓缓走进去,就看到他正坐在办公桌面前,鼻上架着金丝框的眼镜,正忙碌着工作着,对她的出现充耳不闻。
"呼!"她换了口气,又连着清了好几下嗓子,可仍旧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
"君君..."
唤声冷不防的一出,贺元朗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住,抬头有些阴沉的瞅着她,心里却很
"不是去美国了么,不是不回来了么?"
艳阳被说的难堪,吱唔着,"我又不想去了,还不成么...?"
"随你便。"贺元朗往前一倾,眯了眼睛,随即又继续低头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喂,我来是有事的!"见他这样,艳阳不知道怎么办。
"没看着我忙。"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很专注在工作上。
其实哪里能专注,知道她从机场赶过来时,就立即吩咐下去对她放行,不然没有预约,她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自己面前。
从她怀孕开始,他就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因为担心想要掌控她所有的事情,所以今天就算她没有回来找他,他也是绝不会允许她上飞机的。
咬了咬牙,她走上去,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递到了他的面前,"哝,这个我戴上了,我答应你了!"
"喔。"贺元朗抬眼瞥了下,不紧不慢的。
"你这是什么求婚方式啊,哪有这么随便的!我都没打开过,要不是今天在机场丢了包,估计我一直都不会发现...送戒指不都要很正式的场合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啊!"
"我喜欢不经意的。"他懒懒的耸肩,又忽然丢出来句,"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什么意思啊?"艳阳瞪大眼睛。
"唔。"他抱着肩膀。
她吸了口气,豁出去的说,"其实,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
"噢。"贺元朗点头,眼里明显有着情绪荡漾。
"其实...孩子我没拿掉。"手摸向小腹,她低声着。
"嗯。"他继续点头。
艳阳看向他,对他这种淡淡的反应很诧异,因为他这样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心头像是被猫爪挠,她按捺不住,直接绕过办公桌扑上去,有些焦躁的问,"你到底什么态度啊,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啊!"
贺元朗搂过她的腰身,微仰着下巴,懒懒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回应。
"好哥哥,你得对我负责呀!"艳阳勾着他的脖子,朝他凑近着。
"现在需要我负责了?不再自作主张了?"贺元朗冷哼。
她低垂下头,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语无伦次,"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我以为我们之间..."
贺元朗微叹了口气,伸手将自己口袋里的钱夹拿了出来,在她面前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然后把压在下面的递给她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