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局势也渐趋稳定,林重一直以来为江月圈定好的登基典礼马上就要到日子了。
林重单独将江月唤到自己屋中,激动地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月儿,想必你也明白,思重一直以来都倾心于你。我也看得出来,你似乎对她也有好感。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以你师公和思重父亲的身份郑重告诉你,将思重许配给你。月儿,你可愿意?”
面对师公如此直白的表达,江月怔了一下。
他说的对,自己是对师姐林思重有些许好感,但这点微弱的好感也大多存在于自己初到桃花阁,那些和她一起相处的日子里。至于现在,可能也有,但早已不如当年强烈。况且这所有的好感,和男女之情还是有分别的。再说林思重,师公说她一直倾心于自己,可江月却从来不曾感受得到。特别是和她久别后回归桃花阁那次,林思重对自己的态度,很难让人相信她对自己心存男女之爱情。
江月想着,一时陷入为难。拒绝是不可能,但要直接答应,又违背心底真实意愿。“师公,现在对月儿说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月儿……月儿觉得还需要好好想想……”江月一紧张,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月儿,你不会是要拒绝师公吧?”林重问话间一脸软绵笑意,口气却极具压迫。
“怎么会!月儿肯定愿意听师公的话,我……”江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直到想继续往下说时,才意识到自己口不对心……
可似乎一切为时已晚,林重刚刚还凝固的脸顿时眉开眼笑,拍着江月肩膀道:“这才是你师父教出来的好徒弟嘛,呵呵。”
江月无言以对……
几乎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林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女儿林思重。
“爹,你怎么能这样啊!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尤其是那个什么都不懂,还总是招人厌烦的江月!”林重刚说完,林思重便羞臊地扭头跑进了里屋,背对着他坐到床边嗔怨道。
林重偷笑着缓步走到门帘外,后语重心长道:“天要下雨爹要嫁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江月是个很靠谱的人,有他照顾你,爹我也放心。爹做主的事情,你任性无济于事的。”
屋里没有动静,安静得只
剩林思重拨弄手镯和她忐忑的心跳声。
“月儿作为青月帮的尊主,而且马上就是要做皇帝的人,迫切需要一个贤内助。所以,爹还是那些话,棋乐书画经史,样样都要学,样样都要会,还有,以后不要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要做一个淑女,以后再学着做个贤妻良母……”林重在门外不厌其烦地叮嘱。
那些所谓的谆谆指点,思重当然是听不进去的,她的小心脏早已乱作一团,自顾地沉浸在胡思乱想中。
若是真的嫁给江月,那岂不是如爹爹曾经所说,我以后就要当皇后了?当皇后会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很新鲜很好玩呢?到时候所有人,别管他地位多高,见了我都要管我叫声皇后娘娘,想想还真是有趣呢,呵呵。就是便宜了江月你个臭师弟!不过那样的话,江二少,你以后可就必须全部听我的了!思重想到这里,怯意全无,反而有些小兴奋。
“……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听进去了吧?婚期不久将至,你可以开始收拾收拾,早做准备了,听见了吗?”终于说完,林重最后抬高嗓子,朝屋里喊话确认道。
许是平日被父亲教训得多了,林思重听到他的声音,习惯地接答了一句:“哎呀,听见了听见了!”
林重满意地大笑回:“听话就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哈哈。”
这才反应回来怎么回事的林思重又恼又羞:“哎呀,爹,你引我入彀,不算不算!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岂知早就猜到她心思的林重已经出了屋门,听不到她耍赖了……
江月即将登基,并要和林思重完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京城。
紫鸢也不出例外地得知了消息。她想起了林副帮主以前提醒自己的那句“你和我们尊主不可能,不要想着攀高枝”。紫鸢知道他的意思,自我审视后,紫鸢也确信,能和江月尊主相匹配的女人,大概非林思重莫属了。
尽管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服侍江月的日子里,紫鸢已经悄悄地爱恋上了他。紫鸢知道,这种情感,早已不同于初见时的那种浅淡的好感,它那么强烈,却又压抑,既想不顾一切地靠近,又让人遮遮掩掩地躲藏。
像每个坠入暗恋沼泽的姑娘一样,紫鸢曾经无数次地幻想,无数次地做关于
自己和江月甜蜜的梦。梦中有无数次,江月走近来,牵上自己的手,并对自己深情地求爱,要求自己嫁给他。梦中的自己总是惶恐,怀揣无数的担心,关于身份、身世、聘礼……以至于紧张到不知该如何回答。偏偏此刻又西窗南风紧,吹散自己的美梦,将自己拽回冰冷的现实。
回忆伤感,此时更是。造化弄人,身份悬殊,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紫鸢捏紧衣角的纤纤柔指又无奈地松开来。如果注定有缘无分,那就这样吧,任之付于东风,随之流水……
此后的几天,江月渐渐发现,紫鸢总是有意无意地试图避开自己。来自己府上侍候的次数少了很多,就算到了,停留的时间也是非常之短。察觉到的异常江月倍感困惑,所以趁着这次紫鸢又来府上给自己送东西,江月喊住了她离开的脚步:“紫鸢,干嘛那么着急走?这几天,我看你气色不很好……”
“没有,我很好,谢谢尊主关心。因为,我还要很多事情要忙……”紫鸢背对着江月埋头道。
江月轻松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紫鸢身边道:“呵呵,你有什么事整天忙啊,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心事,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江月刚刚凑近,紫鸢便慌忙将脸扭向了另一边。
虽然闪躲得快,江月还是发现了紫鸢红肿的眼圈里打转的泪花儿。“哟,不对呀,都要哭了,快告诉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江月脸色顿时凝重,靠近关切问道。
紫鸢再也抑制不住被积压的心绪,拿开脸上的双手,抬头放声哭诉了出来:“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害怕,你和林小姐成亲后,会把我赶出去,那样我便不知该往那里去了!”
“傻姑娘,我为什么要把你赶走呢?你的意思是思重会把你赶走?那我可得问问她!”江月安慰道。
“不要问!都是我瞎想的。”紫鸢连忙阻拦,“尊主,我只是想长留你身边,一直服侍你,并无别的想法,我只是怕,到时候林小姐会不会误会我……”
江月亲切地拍了拍紫鸢的肩:“你呢,就是想得太多,太远。这才哪儿跟哪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放心吧,这里就是你家。”
紫鸢这才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