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柴霸斧的一脸得意,南镇远可就沉重多了。“是,这一切都是我贪心作祟,咎由自取,落在你手里,我也没什么怨言。只是,你好好想想,铁木山庄所以遭受厄运,全怪我们镖局吗?究其根源,还不是因为你铁木山庄私铸兵器,为牟利不惜犯法,铤而走险!”此时的南镇远晓柴以理动柴以情道,“那日我随刘云飞到铁木山庄,一眼便看出已经跑掉很多人,我本可以告诉刘云飞让他去抓人,但我没有,因为我想留点余地,不想赶尽杀绝。我小儿尚且年幼,我从不曾让他参与江湖纷争,你从问话中大概也能窥知一二,现在我请求你同样放他一马,求求你了柴庄主!”
说到最后,南镇远“噗通”地跪倒在了柴霸斧面前。
“爹,你别……孩儿不孝啊,孩儿对不起您!”南枫白挣扎着想过去将父亲拉起来,可惜任他怎样努力都动弹不得分毫。
“不,不,我不跟你们一起陪葬!不,不……”一边的郦怀山眼看情势不对,摇头不住喃喃几句后,拔腿便要逃跑!
可惜柴霸斧的铁锤不会放过他,而且这次击中的还是后脑的紧要部位!一声脆响,像是拳头锤破熟透的西瓜,伴随着血浆溅一地,郦怀山张大嘴巴,睁着眼睛,直愣愣地趴倒在地……
“哼哼,还想一跑了之?想得挺美!”柴霸斧收锤回腰,转头对南镇远道,“放你们一马?倒是说得轻松!那我在大火中被烧死的山庄人会答应吗?那些被毁掉的家业谁来补偿我们!说什么你没忍心赶尽杀绝,好像你知道我们的人跑去哪里了一样,哼!”
“可是这真的不关小儿的事!若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只有以死为证!”南镇远突然被逼急,横竖不管顶着头皮就朝旁边的石头墙猛烈撞去!青色的石墙上顿时染出一滩圆盘状的血迹。
“爹!不要!”南枫白挣扎着发出绝望的嘶吼。柴霸斧命人松开他手臂的绑缚,随他去找爹。南枫白扑到父亲的身上,
一遍遍地呼喊着,可惜南镇远早已气绝,再不会应声了……
老爹为了救自己,心甘情愿地舍弃了生命,但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眼下没了老爹和郦怀山的保护,自己更斗不过他们了!想到这里,南枫白哭得更加绝望,且不敢再看柴霸斧冷傲的眼神。“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动手吧!”南枫白闭上双眼道。
“你俩没有伤害我族人。看在你爹的份上,我饶你们不死!”柴霸斧同时放掉了胜五溪后道,“孰是孰非,你可看清楚了。若你不讲道理,以后来找我报仇,那我也随时奉陪。不过到时候,通大镖局的事情……呵呵。”
胜五溪跑上前去张开臂膀护住南枫白,不停鞠躬诚惶诚恐道:“多谢柴庄主,多谢柴庄主高抬贵手,我们绝对不敢,我们只想活命!我知道您大人大量,不会将通大镖局的事情说出去的,不会的……”胜五溪唯唯诺诺地赶紧拉起南枫白,招呼着他匆忙将南镇远尸体收拾好,一边发誓,一边踩着碎步逃离。
……
和芙蓉的婚期就在眼前,江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以往的这个房间,总是小萌的欢声笑语,现在却终日沉寂,了无生机。江鸿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和小萌从相识到成亲一路走过的滴滴点点,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昨日。那些甜蜜的日子,令人难以忘怀,真让人想重新来过。
经年真如梦,让人不愿醒,可现实终归冰冷,现在的小萌已经带着自己闺女离开,而且怕是很难被劝回来。江鸿后悔,后悔自己一时的见色起意害了芙蓉害了自己,后悔自己没有和小萌仔细解释清楚以至于她伤心地不辞而别……江鸿能接受芙蓉,却忘不了小萌,更难以原谅自己。
江鸿想起来,那日自己带着芙蓉介绍给妹妹江上鸥认识,妹妹眼中的陌生和防备。过后,自己曾问妹妹,为什么她在芙蓉姐姐面前话那么少,显得那么冷淡。妹妹江上鸥直言不讳:“芙蓉姐姐
的眼神好冰冷,她好像并不多么待见鸥儿。鸥儿觉得她不如柴姐姐好,鸥儿想柴姐姐了。”
看着妹妹委屈的表情,江鸿再不敢责怪。小孩子虽然幼稚,但心思纯真,不会骗人,所以妹妹越说柴小萌的好,江鸿便越是内疚。
强迫着小孩子接受大人为她编织好的成年世界,多少也残酷了些,江鸿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羞愧。“不会的,你们俩可能只是因为彼此不熟悉而已,鸥儿,你可不能想太多。”江鸿拍拍妹妹的肩膀道。
迎亲之日,林重帮忙操办,府中上下张红溢彩,喜气一片。对比众人的欢乐,出入场合的江鸿虽强颜欢笑,仍不自觉地表现出了些不合时宜的落寞。
一向敏感的芙蓉早早察觉到了江鸿的心事重重,她当然已经猜到是因为柴小萌的不辞而别。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念在江鸿表现得很克制,便没有找他追究。
来到圆房之夜,芙蓉想用一些“小伎俩”活络气氛,让江鸿开心一点,无奈奏效甚微。
芙蓉无奈地叹了口气,胸中压抑之火冉冉升腾,心想着她柴小萌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才好!“那我先去睡了,你别熬太晚!”芙蓉从后面轻轻地抱了抱江鸿的肩,便独自上床休息去了。
江鸿意识到了自己的冷淡,后悔不该把自己的低落情绪带到洞房花烛夜,毕竟,这样对芙蓉实在不公平。江鸿扭过头去,犹豫片刻后,麻利地宽衣解带,上床睡觉……
不觉间,江鸿突然看到芙蓉趴到了自己身上。她头发散乱,满脸脏污和斑斑血迹,甚是吓人。“江鸿,你千万原谅我!我也是被逼的!”芙蓉的眼角流着血和泪,惊恐地张大嘴巴,且念念有词……
江鸿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刚才是做了噩梦。再看身侧的芙蓉,侧着身睡得正香。江鸿擦了擦脖子上的喊住,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见鬼”,然后悄悄地重新躺下。虽觉匪夷所思,但他并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