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从未后退过一步?他可真会往自己儿子脸上贴金。这躺地上撒泼,可不就是逼迫皇上吗?赵简想着,默默苦笑。再看那些平常和刘太尉走得亲近的大臣们,也纷纷开口为他说情。
表面上,此事事出紧急,是非派兵不可了,但仔细一想,却尚存诸多疑点,为此,赵简启奏:“皇上,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正如您刚才所说,之前刚向刘将军派过援兵的,怎么这么快又要人?他蒙古人进犯朝廷,无非就是为了钱。每次想要钱了,都会借机骚扰。这次怎么会一反常态突然偷袭,连借口都懒得找了?不符合他们一贯作风啊!您冷静下来,想想是不是?”
“是啊,皇叔说的似乎有理,那你以为是?”皇上问道。
不待赵简回答,刘太尉先发飙了:“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儿在欺骗皇上!”
赵简连忙赔笑道:“太尉大人误会了,您先别急。我是怀疑,这可能是一场阴谋。你想想,万一这封信不是刘将军他写的呢?”
“不会的,这就是他的笔迹!”皇上十分肯定道,“他写了那么多奏折,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赵简也陷入了困惑。
这时刘太尉不乐意了,他毫不客气地驳斥赵简道:“王爷,现在国库空虚,缺兵少马,你又不是不知。蒙古人贪得无厌,嗜血成性,什么荒唐事干不出来!你一直话中有话,难不成是对我儿有什么看法?我真是好生伤心啊,我,呜呜……”
“哎,太尉,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刘太尉对自己话的曲解也让赵简颇为不忿,他正要开口辩驳,便被皇上伸手拦住:“皇叔,你就少说几句吧。”
好吧,发觉皇上心头杆秤向刘太尉倾斜,赵简只好闭嘴,并感叹会演的人就是沾光。
正在此时,外面又有人急报。
皇上便宣报急之人赶快进殿,焦忙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番交
流后,得知他是襄阳府河西经略使罗颀昰,在林中狩猎时,遇到了一群翻山越境的蒙古兵。蒙古兵同样看到了罗颀昰,并扬言要抓住并杀死他。罗颀昰说他拼命逃跑才躲过一劫,而且还听到身后的蒙古兵叫嚣说,他们的兄弟还都在后面,接下来要踏平你汉人土地!
文武大臣们不约而同“啊”地惊叫了一声。皇上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擦着额头回到了龙椅上,思考良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就依刘云飞所说,派兵驰援,然后按照他的计策行事!就这么定了!”
赵简虽然仍觉可疑,但皇上金口玉言难更改,也便不再说什么。皇上看到赵简一脸不情愿,当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面对情势所逼,自己也没有办法,遂道:“皇叔那边的军队还要镇守淮东边境,那这次,我们就从御林军中抽派援军。”
“皇上,万万不可啊,御林军是守卫皇城的最后屏障,他们被调走,实在太危险了。我看还是从我手底下调人吧!”赵简阻拦道。
“那东边再过来蒙古兵怎么办?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办。”皇上决心已定。
劝不过皇上,赵简只好自作主张,随后立刻派手下往京城调兵……
皇上不知道的是,赵简的担忧并非多余。原来,从刘云飞上书报急开始,他的谋逆行动就已经开始。所谓的蒙古人突然兵临襄阳城下,不过是他勾结萨日娜和格尔泰演的一场戏罢了!为了演得逼真,不引起朝廷的怀疑,刘云飞从蒙古人手中寻来他们的战袍,让天下盟的手下穿上,假扮成蒙古人,然后提前打听好罗颀昰的狩猎路线,适机出动,让罗颀昰误以为蒙古人真的已经出兵。
刘云飞见罗颀昰被吓得屁滚尿流,快马赶回京城报信,便知计划已经成功一半。后来又等到朝廷拨出御林军到襄阳支援的消息,便知朝廷已经完全入彀,离大功告成之日已为时不远!
朝廷的援军还未到襄阳城,便被埋伏在两边山头,由天下盟
中人假扮的蒙古兵伏击!援军久疏战阵,眼见他们不是“蒙古兵”的对手,只好赶紧投降。
此后,李云飞便率着自己的刘家大军和蒙古人的骑兵,加上天下盟盟众,浩浩荡荡往京城方向踏去。这中间,刘云飞快人一步,提前一夜赶到了京城家中,将起兵造反之事告诉了父亲刘太尉。
起初刘太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儿子说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得到刘云飞多次严肃且肯定的回答后,刘太尉不得不丢下了幻想。他变得面色铁青,额头的惊汗霎如泉涌,一遍又一遍地在房间中转着圈,嘴里不断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哼,他个无知小儿,有什么资格做皇帝!能者上任,我看他是时候让让了!爹,我的大军马上就到城外,可以说这次行动,我已十拿九稳,您根本不用担心。正相反,您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您的儿子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到那个时候,您不就是太上皇了?”刘云飞正是得意,反嘲笑父亲胆子太小。
刘太尉听罢真是气到极点,恨得牙痒痒!
“你可知你假传消息,犯的是欺君之罪!现在你不想着赶紧补救,还做着当皇帝的春秋大梦,真是可笑可悲啊!”刘太尉气近昏过去,指着刘云飞的鼻子教训道,“我虽然权倾朝野,但深知这一切拜皇上所赐,所以造反谋逆之事,我是想都不敢想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试问你有几颗脑袋够皇上砍的?快点,我们走,我现在就领着你去皇上面前求情,你承认错误,求他饶你一命。你以前立了那么多战功,他会同意的。”刘太尉喘着老气,用哆嗦颤抖的手拉起儿子,就准备连夜出门。
“爹,别自己骗自己了。你不会真的以为,皇帝小儿会饶过一个造反的人吧?”刘云飞哂笑道,“你都不想想,你在朝堂上力主为我支援,皇帝小儿怎么想?殊不知,从那一刻起,咱们父子俩已经在一条船上。你现在才想起来和我撇清,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