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了江月,石柏年又犯了疑惑:“盟主,我听那青月尊主,哎,呸呸,我听江月还有毓秀派的代掌门说刘将军与蒙古人有往来……是真的吗?若是真的,刘将军能想到利用蒙古人,还真是胆够大的。”
楚风何等聪明人,怎能听不出石柏年话中暗含之意?“是啊,他的胆子是够大的!”楚风答道,“我知道你想问这是不是我为他出的主意,那我告诉你,他跟蒙古人的事,我从来没掺和过。我们天下盟当初在弯儿沟杀了那么多蒙古兵,想是他们已经恨我们入骨,我岂会笨到自投罗网?”
石柏年听罢摇头道:“看来刘将军是真的示好蒙古人了,可他真的不知,蒙古人可是一群喂不饱的狼啊!”
楚风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能打得过吗?他打不过!所以就动了别的脑筋,想借用蒙古人的力量来确保自己造反成功,并在事成前后许诺给蒙古人大量的好处。只可怜我汉家百姓,就算换成他刘云飞当皇帝,还是摆脱不了割自己身上肉喂食蒙古人的命运。”
“是啊,刘将军竟然向蒙古人低头,是没骨气了些,哎……” 石柏年顺楚风的话道。
“我想刘将军那么骄傲的人,定然也不甘心做蒙古人的傀儡。蒙古人的贪得无厌,他又不是不清楚,怕是要到手岁贡,就开始要土地,要完土地,怕是就想要他的位子了!所以刘将军只是利用一下蒙古人,功臣之后就由不得他们咯。该劝的我都劝过刘将军,他明确告诉我,对于蒙古人,是利用完就扔,不可能付诸其真心实意的。”楚风坦承道。
刚才还和自己一起暗讽刘将军的软弱绥靖,现在突然就转向维护起他来,这让石柏年摸不着脑瓜,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着刘将军和楚盟主二人可能分别有其额外的考虑。
“若依刘将军所说,他还是站在我们汉人这边的。但就怕到时候咱们天下盟和他蒙古人一同为刘将军做事,蒙古人的气势压过咱们,在刘将军的耳边行蛊惑之词。毕竟如盟主您所说,当年咱们杀了不少蒙古兵,他们又那
么记仇,到时候刘将军听信了谗言,我担心,刘将军不会转头把刀剑对准咱们天下盟吧?盟主,我说话直,不知道担心是否多余。” 石柏年直言不讳地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哈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石掌门不用太过谨慎,我觉得直率点很好。”楚风笑答,“你的担心一点不多余,这也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天下盟的众兄弟也都知道我的脾性,让我向蒙古人弯腰屈服,在他们手底下苟且,那大不如一刀杀了我拉倒!还有,我也不对众兄弟遮掩,若日后他刘云飞真变了主意,护蒙古人而舍我天下盟,那我也不会再承认他的任何身份,更会与他一刀两断!”
“就是,到时候还用得着他给盟主封什么护国公?直接举替天行道、讨伐逆贼之大旗,杀了他刘云飞,然后盟主您自立为王,岂不快哉!”崆?派掌门玄辟邪猜透了楚风的心思,索性把话挑明。
刘云飞习惯于对自己呼来喝去,其实楚风心里早有不快,他刘云飞只依靠一个将军之位,再许一个空头承诺,就想把自己吃死,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楚风其实一直心存不服,只是从未言明。如今被手下说进了心坎,楚风的心情尴尬且复杂。
“低调低调,还远未到那一步!”楚风示意玄辟邪冷静,“除非他刘家彻底与我们天下盟撕破脸,或者刘家失势落败、民心转向,我们便可利用其勾结外族、忤逆造反等犯罪事实,来个顺水推舟……所以啊,他和蒙古人会面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不掺和,只装作不知道……你们应该都懂。”
玄辟邪听罢激动地大掌一拍:“盟主英明啊!这样一来,不管刘云飞作何选择,都在咱们天下盟的掌控之中!”
“哼,总得有个万全之策不是。你放心吧,他肯定也防着咱们呢!没办法啊,再铁的关系,一旦涉及利益,总免不了要变味儿的。”楚风无奈道……
……
皇宫大殿内,一声急报打破了空气的平静!
原来是刘云飞从边关发来的,他在信中说探到蒙古人突然大举南下,已经逼近襄阳城,怕
是要准备偷袭了!为应对,他已经派兵驰援京西路都总管袁大统。但蒙古骠骑来势汹汹,正面迎击怕是占不到便宜,只能巧取。为此,刘云飞建议朝廷尽快派兵支援。自己向东,而援军向西,东西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方为制胜之道。刘云飞还在信中特别强调,此事万分情急,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
几乎同一时间,刘太尉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信件,只不过后面增加了几句刘云飞只对自己才能说的话:儿子让自己赶紧劝皇上出兵驰援,否则襄阳可能沦陷,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朝廷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按期交付岁贡,他们竟仍是出尔反尔,喂不熟的野狗啊!气死朕了!”皇帝狠狠地撕碎信件,痛骂蒙古人背信弃义,不是东西。但事已至此,只能硬头皮面对,皇帝立刻召集文武大臣,共商应对之策。
毕竟是亲生儿子,又是以身犯险,作为老父亲的刘太尉当然是急切地请求皇上应援:“皇上,赶紧派兵吧,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如果有事,那我就……我就不活了我!”刘太尉越想越急,一时间老泪纵横。
皇上皱紧眉头,亦是有自己的难处。“刘爱卿,上次刚派兵支援过令公子,这次若再是从淮南王手下拨人,朕怕东边不稳啊……难不成,真要朕动自己的御林军吗?哎呀!”皇上分别看一眼赵简和刘太尉,恼极但无可奈何。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要爱护,都得罪不得!最关键的是,老是拆东墙补西墙,怕是会出大问题!
“哎呀,皇上呀,你就可怜可怜他吧,看在他以前为了朝廷无数次刀山火海浴血奋战,从来没有退却过一步啊!”刘太尉见皇上思前顾后,直接躺地嚎啕大哭。
“哎呀,刘爱卿,你这是为何,快起来快起来。”皇上此时动了怜悯之心,急忙下台扶起刘太尉道,“说起来我还得尊你一句舅舅,怎么可能不管您的儿子呢?况且他为我朝廷立下那么多汗马之功。但是您也得让我听听其他爱卿的主意,给我考虑的时间不是?”
刘太尉这才点点头,站了起来,并谢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