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这时候哪里还有睡意,连滚带爬把身边还睡着的戴军一把推醒。
“戴军你快点醒醒醒醒!夏临要去撬人家棺材了!”
“……”
戴军眉头一皱,被忍冬推了好几下之后这才悠悠转醒。
“你说什么?”
“我说,夏临要撬他棺材了!”
“……”戴军看他一眼幽幽说道,“那就让她去。”
忍冬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两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吧你怎么能让她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你咋不去拦着点。”
“我要睡觉,你去拦吧。”戴军一个翻身就躺在了床上,被子一扯眼皮一闭,就什么也不管了。
见这反应,忍冬也明白不管他再说什么也是没用。戴军根本人都还没睡醒呢!
想了想,忍冬一咬牙还是跟着夏临跑了出去。
她一路拖着那撬棍,走向无人的灵堂。看着灵堂上面摆着的陌生男人遗照,她的视线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紧挨着的另一张照片。
一张,女人的照片。
但她的眼睛被人恶意涂黑,已经看不清了。仅从这样一点数据,她也不能分辨出遗照上的新娘到底是谁。
她抬起手中的撬棍敲在棺材上,金属碰撞发出“铛——”的一声。绵长却又清晰的回响在她耳边。
她不慌不忙的拿起撬棍开始从棺材的边角开始往外撬。一般来说这种古时候的棺材都是拿钉子钉死以后盖的棺,也就是说,只要把钉子撬开了,就能打开这棺材。
她把撬棍的尖尖沿着棺材一角用力的想往外撬。在忍冬连滚带爬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跑上前想夺过夏临手里的撬棍。但夏临头也不回,在他靠近的时候一脚拦在了他眼前,把他绊了个狗吃屎,脑门直接撞在了棺材上。一声十分清脆实在的“冬”的一声。
她慢悠悠的回头瞥了忍冬一眼,戏谑笑道:“大清早的,就是赶着给你爹磕头也不用这么着急啊,你说是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来的…爹…”
忍冬被这一下磕得眼冒金星,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夏临也没再多管,只一心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就在她用力想撬开棺材的时候,忽然发现。撬不动?
怎么会。
她先是一愣,然后也没了顾忌,直接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但是那棺材就是纹丝不动,一点儿被撬开的迹象都没有。
她的力气也不算小了,怎么会这样……
夏临不信邪,今天就跟这倒霉东西死磕上了。她愣是一点儿都挪不动。
等戴军那极长的反射弧终于绕了地球一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现在眼前的这一幕。
夏临直接整个人压在撬棍上想把那棺材盖撬开,结果呢,棺材盖是没撬开,那棺材都被她整个带着快往外摔了。
他几步上前两只手托住了棺材,一边又出声喊了她,“我说,你这一大早的。是想给人家拉起来跟你一起做做操还是怎么的。棺材都快给你摔了,棺材盖还没给你撬开。”
“……”
夏临面无表情的收了动作,撒气般一把把撬棍扔在了地上。
“撬不动。剧情主线都还没到。浪费力气。”
他托着那不知道几百斤的棺材慢慢的把它放回了原位,一边又感慨:“你这力气,倒还真是挺大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她松松手骨,敷衍的嗯了一声,“以前吧。没有这种需要我干的体力活。”
那时候什么活儿她都还能丢给忍冬干,哪里还需要她自己上。那现在这就不一样了。这不就需要她自己来整了吗。
今天没能把棺材撬开,她凉凉看了那棺材一眼,“不是不撬,时候未到。你等着。”
棺材:……
戴军觉得要是棺材里真的躺了个人,那人都得给她气活过来跳起来打她。
但也只是想想。
见撬棺材撬不成,她蹲**把地上的撬棍捡回来又丢到一边。
“你怎么也醒了。”
戴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忍冬一大早给我喊醒的。”
还不是拜你所赐。原本他还想着能躺回去多睡一会儿的,结果现在又一大早把他弄醒了。现在想再睡回去就难了。
“哦这样啊。”她点点头,“那整挺好。我们一起去鬼屋里探险吧。比如说找找重要道具什么的。”
“就我俩?”
“不然呢。”她撇了眼身后还脑袋瓜不太清醒的忍冬,十分肯定的把他踢出了自己寻宝小分队的名单,“你看这孩子睡得多香啊。我们呢就先不打扰他了。走吧走吧。”
说完就拉着戴军强行把他拖离了现场,只剩下还晕着的忍冬和棺材板上两个被撬棍挖出来的两个坑。
棺材:……
真他喵的受够了。
“今天是万众期待的寻!宝!游!戏!”她兴奋的搓起手手,“这样吧,你去那头,我在这头,我们俩先分头行事,有什么重要发现呢。再电话联系,怎么样。”
两人此时已经越过灵堂走到了王宅里的中间部分,看着眼前一片宽阔的宅子,戴军觉得今天的风儿都甚是喧嚣。
他嘴角抽了抽,“你真的确定,我们两个人能在今天之内找完这个宅子吗。”
这个占地面积,简直和现代的那种大别墅完全没有差距了好吗!
戴军表情有些沉痛。这个地方也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地方啊。
夏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找不完也不着急。只要在我们死光之前找到就好了。”
戴军:“……”
谢邀,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呢。
戴军的不满也只停留在了脸上僵硬的表情里,当事人之一的夏临浑然不觉,甚至还暗暗搓起了手。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
说完她就一人进了宅子,戴军虽然对她的做法有些不赞同,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朝着另一方走去。
今日是个晴天,沿着长廊一路向前走,头顶偶尔有些光会顺着缝隙倾泻进来,落在她眼角眉梢。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宅子似乎始终都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即使是阳光也难以穿透,似乎只是浮在了表面。
宅子里的房间众多,那她该怎么找呢。
夏临一边往前走,手指一边轻轻在身旁的木窗上一一拂过。
这里?气息不够浓重,这里?也不对。
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脚下一顿,身子一转就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前。
和其余的房间比起来,这一间似乎显得陈旧许多。凋花镂空的木门上甚至还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似乎是许久没有人住了。上面…还落了锁?
她拿起门上那把不大的小铜锁看了一眼,沉甸甸的。不过,这难不倒她。夏临后退几步,抬腿一脚就踹翻了那两扇门,陈旧的木门发出最后挣扎的吱嘎声,然后就轰然倒地。
夏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间里。
走进房间里之后她才发现这地方的确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房间里的烟尘都呛得她嗓子生疼。
伸手在眼前拼命挥了挥,好一会儿才把眼前的粉尘挥散一些。她捂着口鼻慢慢走进房间内部。
这儿看上去似乎和别的房间又没有特别多的不同,只是梳妆台上的铜镜已经被岁月侵蚀,已经照不出人影。床前还放了一个不大的屏风,似乎是为了隔开铜镜与床。
她蹲**在铜镜前仔细查看,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一个女人低着头站在屏风后,长发垂落至腰间,被那红盖头挡住了脸。
女人的身形缓缓自屏风后而出,一步一步靠近了她。一身猩红如血的大红嫁衣之下,她缓缓伸出了手。
那只手毫无皮肉,俨然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而夏临浑然不觉,还自顾自的在梳妆台前查看能够找到的线索。
“咦?这是什么。”
她忽然从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梳子。
这梳子冰冰凉凉,摸着材质又觉得十分特殊,不像是金银制成。反而像是……
她把那红梳子举过头顶顺着光细细查看,喃喃自语道:“这看起来,倒像是把象牙梳。但是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呢。”
身后的鬼手离她越来越近,但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梳子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靠近。
就在那鬼手快触碰到她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夏临!!”
忍冬焦急的声音一瞬间传入她耳中,夏临先是一顿,然后慢慢吞吞的回过头看向忍冬的方向。
与此同时,她忽然感觉到肩头一重,似乎是被什么人从背后轻轻拍了肩膀。
她下意识看向铜镜。原本根本照不出人影的铜镜还留有完好的一角,她匆忙一瞥,居然看见了一片红色的衣角。转瞬即逝。
等她再一眨眼,那抹红色就消失了。她有些茫然,但还是拿着手里的梳子走过去和忍冬会和。
“你怎么来了。”
“戴军说你一个人去找线索,我不放心你。”刚刚看见夏临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刚刚那一秒他分明看的真切,她身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