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下警车和看热闹的群众把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马昭戴着手铐被按进了警车里，肖琑躲在公寓附近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他的双手紧握着拳头，眼里满含泪水，等到警车从人流中远去他也默默地离开了那里。

他一路狂奔着也无法抑制住那些涌出的泪水，在他们去过的每个地方停留过那里也不再有她身上的味道。肖琑恍恍忽忽地四处徘回着，很久，很久，似乎灵魂已没有了归处，在无尽的悲伤中四处流浪。

一切都交给了命运安排，跟随自己的身体去往熟悉的地方。茶水间旁边的蔷薇开的正艳，红色花瓣格外耀眼不像是贫瘠土地里开出的花朵，如若不是有人精心培育也不会开得如此灿烂。“都怪你们，都怪你们，都怪你们……”肖琑一边毁坏蔷薇的藤曼一边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道。那些藤曼乱七八糟地落了一地，蔷薇也都尽数凋零了，一滴滴鲜血顺着手臂落在了地上，他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将它们连根拔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泄愤之后心中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血水跟着他的脚步淋出了一条轨迹，肖琑坐在台阶上沉浸在失去白茶的阴霾里，任由房檐上的积水滴落在他的身上。几只野猫钻出来蹭着他的裤腿，个个都干扁着肚皮直勾勾地盯着肖琑的肚皮，看样子它们是饿坏了，可惜今天它们的主人没有给它们带食物，肖琑抚摸着猫的脑袋，现在也就只有猫能给他些许的安慰了。

他看了看猫儿身上的血渍，又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地上凌乱了的蔷薇藤蔓就如同他此刻乱作一团的心情。坐在医务室病床上的肖琑浑身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打开手机翻着一条条新闻，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比如女大学生在公寓里身亡的悬桉，比如当红作家安生坠楼身亡，再比如某富豪的儿子锒铛入狱……黄歧看着这些莫名地笑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凌厉，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他转身看到眼圈通红的肖琑，他的手臂上缠满了纱布。

“这两天你都去哪了？”他关切地问道。肖琑低着沉默不语，黄歧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知道丈夫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给他满上一杯茶说道:“来，尝尝这上好的白毫银针。”一股茶香扑面而来，一滴泪水从肖琑的眼中流出滴在茶杯中，与茶融为一体溅出道道涟漪。嗅觉又唤醒了他对她的记忆，悲伤卡在嗓子眼里难以释怀，体面与克制像一张被撕破的纸。

“白茶，白茶，白茶……”肖琑对着茶杯里的茶水轻声呼唤道，泪如雨下，如果不是黄歧扶住他的肩膀他必然是会哭晕在这杯茶前。黄歧见情况不妙，于是安慰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在上一世没有活到这个时候，不知道你们会有这样的结局。”

肖琑摇摇头啜泣道:“爱上她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黄歧，我不后悔，我只是很伤心，很不甘，我无法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