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口一个侄子,一口一个婶婶的,像是要把这件事昭告天下,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似的,让霍随脸色涨红。
江悦兮指甲也扣进掌心。
千依耀武扬威的样子,还有眼中的得意和得瑟都没逃出她的眼睛。
一声婶婶,一声侄子,硬生生让两人说不出二话,嘴被堵的死死的。
良久,霍老太太才缓缓开口,没好气的扫了眼江悦兮,递给霍随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抬了抬手:“江小姐,这声爷爷奶奶,我们霍家担当不起,以后也不会担当。”
霍老太太老神在在,抿了口茶:“我们霍家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
话落,老太太硬生生没理会江悦兮一个眼神,微微俯身,拉住千依的手,亲昵的将她拉过来,拍了拍她的手:“等会儿你就不要坐着了,要动一动,楼下的宾客还要招待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几句:“你就跟景淮下去吧,还有话对这位江小姐说。”
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老太太说话不卑不亢,对江悦兮的话也是很客气。
但并不代表,她这个人不雷厉风行。
这副场景,还有老太太拉住千依的举动,感情亲昵,映入江悦兮眼球里,刺痛她的眼睛。
等千依跟霍景淮携手离开,霍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全无,看向霍随是不悦的扫视后,目光定格在江悦兮脸上,多了分森然:“江小姐,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
刚下楼,楼底下还是热闹的。
千依带着霍景淮跟来的宾客四散的寒暄之后,面前突然多了两道身影,西装革履的祁修筠和一脸憔悴的慕容清。
见到两人,慕容清一改往日的常态,态度谦卑起来:“莫小姐,我觉得我们俩可以聊聊。”
她咬了下唇瓣,抱着愧疚的心情,写在脸上,径直从侍者的盘里拿出杯酒,向千依的酒杯主动的碰去:“关于上次我母亲推你入水的事情,是我们总统府的不对,在这里向你说声抱歉。”
道歉……
千依闪过意外的眸色,抓住酒杯,紧了紧。
猩红的酒液在盛满透明状的酒杯内,不停的碰撞摇晃,掀起涟漪来。
对于慕容清的主动求和,非但没有让千依放松警惕,反而眼角的余光,与男人的眼神碰到一块,不约而同的挑眉。
之前慕容清那么痛恨和讨厌自己,能够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求和,如果有求和的意思也不该这个时候,应该显现诚意,主动在她落水的第二天求和。
所以,千依对待眼前的求和,心里有数。
可面对慕容清的求和,千依不说纷纭,也轻轻碰了下酒杯。神情澹澹,微微抿了口酒杯里的酒水,舌尖舔舐着红唇:“这个求和,我接受。”
话音未落,她很快的补充一句:“但对于从前发生的一切,我很难不介意。”
慕容清松了口气,也抿了口红酒,压压惊。
其实她哪有真正的求和意思,只是为和霍夫人的计划,暂时低头而已。
可她心里这么想,面上流露出几分伤心的痕迹,眼中有泪珠涌动,红唇难为的一撇:“千依,今天我本来的意思就是为了求和,让两家关系回到从前。”
“可你这么说,着实有点不给我面子。”
“今天是霍老太太的寿宴,我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么个好日子。如果让你不高兴,我慕容清可以自罚杯数,喝到你满意为止。”
慕容清咬了下唇,为引得两人上勾,特意用这样的口吻,对他们低声下气,让眼前的两人放下肩膀上的戒备。
祁修筠微微颔首,他站在慕容清这边,不忍她继续说下去,也举起酒杯:“大家都是朋友,如今阿清也已经认错,望景淮和千依不要再多怪罪,让那些前尘往事都抛之脑后。”
他的顺势搭腔,正中慕容清下怀。
对站在身侧的侍者用了个眼神,侍者很快端来四杯香槟,到几人的面前。
慕容清无比自然的接过,给祁修筠拿了一杯,再给自己拿了一杯。眼中闪过几分戏谑之色,感觉很快就到达目标,勾了勾唇:“这杯香槟我先喝了,希望能将千依心头的事情散去。”
话落,她将酒杯高高扬起,一饮而尽。
无论是神色和动作都无比自然,只是她对侍者的眼神,千依很好的捕捉住。
下意识拢了拢皮草外套,那双桃花眼似非似笑,同慕容清相似的举动。目光却在碰见眼前这两杯香槟时,泛起一丝兴致和波澜,将酒杯递给霍景淮,摩挲起下颌。
眉眼间染上一丝戾气,随即澹澹掩盖。
“这香槟不错,也不能拂了慕容小姐的意思,咱们得把喝完。”
她眨了眨眼,颤动的睫毛如同初生的羽翼,眼睫投下一层澹澹的阴影。眉心微动,脸上涌现几分玩味的神色:“不能辜负心意。”
语调澹澹,字里行间免不了几分提示。
言下之意,香槟里面有东西。
为了引出所谓的大鱼,必须得喝。
男人童孔漆黑,不动声色的接过酒杯,悄悄的摇晃一眼,在慕容清的目光下,将满是香槟的酒水递到嘴边,注意她童孔骤然微缩,勾起邪肆的笑容:“那得喝。”
话落,两人相交的碰杯,传来清脆的声音。
随后,一滴不落的全部喝完。
看见两人喝完,慕容清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暗戳戳的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准备有回去跟霍夫人叙说的意思,心中一片大好。
微微一笑道:“那两位忙自己的去吧,还有不少宾客,我们就不打扰了。”
话落,慕容清跟祁修筠摇曳生姿款款离开,很快就淹没在人群当中。
看着两人的身影离开视野,千依恨不得翻个大白眼,牙齿咬着下唇。
真TM的卑鄙无耻。
玩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