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美男本就身体羸弱,经过这几天的牢狱生活,便直接病倒了。
一连几天,沈长歌都衣不解带,精心照顾,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娘子,多亏了你了。”他拉着她那柔软的小手,眼底满满的都是心疼的神色。
在牢里看到沈长歌托人送进来的衣服后,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管这女人以前做过什么,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足以让他放下所有的恩怨。
沈长歌将手抽出,继续替他擦脸:“知道就好。不过你怎么那么傻啊,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推给我的话,我身体好,就算在牢里住上几个月都没问题呢。”
这男人皮肤很薄,不过稍微一用力,脸庞便微微有些发红。
她不敢用力。
唯恐稍微重那么一点点,便会把他的肌肤给划破。
谢逸辰无力地笑了笑:“我在里面,娘子还可以替我奔波;可如果娘子进去,那谁又能救娘子呢?”
“你确定我能救得了你?”沈长歌笑道。
如果不是齐徵之凑巧回来,她都想去劫大牢了呢。
谢逸辰目光微微一动,笑着向她看去:“我信你。”
他信她。
自从她脑袋受伤之后,她的能力超乎了他的想像。
“爹!”这时,小宝端着药,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沈长歌看了,连忙接过:“你这孩子真是的,让小二送进来就好,为什么非得自己端?万一烫到了手怎么办?”
小宝撅着小嘴,奶声奶气地说:“听说孙疤子和这里人很熟悉,我怕那些人在药里动手脚!”
沈长歌和谢逸辰对视一眼,不由地笑了起来。
这些生意人都精明的很,即便他们和孙疤子再熟,也断然不会为了他犯案的。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谢逸辰是齐徵之保出来的。
他们若敢动手脚,岂不等于在向齐徵之公然宣战?
齐家,那可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这孩子疑心病可真重!”杨松年走了进来,笑着说,“也不知道到底随了谁。”
这还用问吗?
沈长歌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像那白衣美男。
这父子俩,疑心病一个比一个重。
“多个心眼儿不会有错的。”小宝钻到谢逸辰怀里,开始撒娇,“如果爹能多个心眼的话,他就不会中了孙疤子的圈套了。”
这话说的,就连一向能说会道的杨松年都无言以对。
不过他也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什么长那么矮了,完全是被心眼给坠的。
“说真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杨大叔呢。”沈长歌笑着说,“如果不是他,我都找不到县衙大门在哪儿呢。”
自从谢逸辰出事后,杨松年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鞋都磨破了一双。
身为里正,他绝对是合格的。
“瞧你说的。”他听了,连忙摇头:“如果不是齐公子出手的话,吴老大到现在还在那儿演戏呢。”
他很好奇,那女人是如何说服的齐徵之呢?
所有人都知道,齐家大公子生性淡泊,不喜和人接触。
况且,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沈大祸害了。
“哪里,这都是沈家妹子的功劳。如果不是妹子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谢先生出事了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齐徵之微笑着站在门口。
一看到他,杨松年立刻慌了神,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
齐徵之来了,他是不是该打个招呼呢?
可杨松年嘴唇颤抖了半天,可竟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齐徵之是什么人啊!
在春风镇,他可是宛若神明般的存在。
而神明,是不可以亵渎的!
他一张嘴,口中呵出的俗气会不会得罪神明呢?
“你怎么来了?”沈长歌微微一愣。
齐徵之温和地笑道:“妹子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呢?不管怎么说,我和谢先生也算是旧相识了。”
他提着礼物缓缓走过,杨松年只觉得一股异样的芳香在鼻翼边萦绕着。
谢逸辰也笑了起来:“这段时间,各位都辛苦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改日在下备下薄酒,请大家到寒舍一叙。”
杨松年听了,立刻向齐徵之看去。
像他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应该不会下凡到那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吧?
齐徵之微微点头,笑着向沈长歌看去:“如果我带贱内过去,不知道妹子可否欢迎?”
“当然欢迎。”沈长歌笑道。
她喜欢齐夫人。
齐夫人长的漂亮,又没有那些贵族女子身上的臭架子。
她觉得齐徵之一定是傻,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还去爬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的床!
“谢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见她点头,齐徵之笑着向谢逸辰看去,“听说你身体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一同回春风镇?”
谢逸辰知道他是好意。
齐家车马极多,和他们一路同行,应该会舒服许多,可他并不想和齐徵之走的太近。
见他面露犹豫之色,杨松年连忙说:“好,当然好了!”
“这一路彼此有个照应,自然是极好的了!”
严格地说,杨松年并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人。
可一看到齐徵之,他的骨头就极没出息地软了下来。
齐徵之却没理他,只是用询问的目光向沈长歌看去。
沈长歌想了想,笑道:“也好,这样还省了我们雇佣马车的钱了呢。”
这话一出,齐徵之颀长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和这种庸俗之人在一起实在有些难为他了。
可就这样一个庸俗之人,竟然霸占了他最敬重的人!
既然沈长歌点头同意,谢逸辰也没有再反对。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拨人便一起同行。
齐家的马车实在是太多了。
小宝和杨松年乘了一辆,沈长歌夫妇单独一辆。
嗅着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马车,小宝兴奋的两眼发光。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很好的仪态,宛若见过大世面的富家少爷似的。。
杨松年则有些失态了,他摸摸屁股下的绸缎坐垫,再掀开悬着的布帘往个瞅瞅,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啊!
沈长歌倒平静的很。
不是她不感兴趣,而是还得照顾身边这个病娇美男呢。
“哪里不舒服?”她关切地问。
谢逸辰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勉强笑道:“大约是大牢太过潮湿了,所以我肩膀有些痛。”
沈长歌听了,便开始替他按摩。
她的手法并不高明,但至少能缓解部分疼痛。
“娘子,你觉得齐徵之长的好看吗?”谢逸辰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