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
姜遇城拉着桑念，与桑榆、桑小小一起走进大楼。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两个人倒在地上，中了弹，一片血渍在身下溅开。
桑念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虽然内心足够镇定，但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忍着的恶心，踏在泥泞的血迹中，走进去。
“首长，人在这边。”
桑念顺着指向，望过去。
不远处，有一团堆积起来的尸体。
士兵们正把人拖开，一堆尸体中心，是被壮汉们保护的小小的身影。
黑色风衣泥泞，染了血。
熟悉的肉肉脸。
眼睛闭着。
“啊！”
桑小小叫了声：“是疯子，是他，他死了！”
桑念走过去，视线落在叶枭苍白的肉肉脸上时，一颗心，还是忍不住震动。
桑榆有些不敢相信：“末日首领，我的撒旦大师兄，竟然就这样……死了？”他看着叶枭的尸体一会儿，神色莫测，半会，突然弯腰扒叶枭的衣服。
桑小小一把拉住他：“木头，疯子都死了，你要做什么？”
“确认身份。”
“？”
桑小小脸色微白，瞠目结舌：“你怀疑他不是疯子？”她摇头，“不，不可能，疯子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就是疯子。更何况，这人一看就是药人，种种特征都与疯子符合。”
“大师兄锁骨下方有一颗红痣。”
桑榆扒开叶枭领口。
桑小小凑过去看了看，“有的，有一颗红痣，他是疯子。木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就这样死了？”
桑榆喃喃道：“他是师父最得意的药人，尽得师父真传，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医术，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手段狠辣，心思深沉，更是布局高手。”
去年京懋饭店，他差点歼灭S特工组！
桑榆心里涤荡着怀疑。
可尸体就摆在眼前，所有的事实告诉他：叶枭死了，你的怀疑没用！
桑榆眼神涣散，此刻的内心，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轻松。
突然，他肩上多了一只手。
桑念说：“哥哥，我们找个地方，把他葬了吧。”
桑榆有些纳闷桑念的决定，转而望向姜遇城：“可以吗？”
桑念与姜遇城十指相扣，说：“他曾对我手下留情，如果不是他，我已经被千面鬼王和蛇蝎美人切成肉末，就当还他一个人情。”
“好。”
姜遇城一口答应。
拉着桑念离开时，扫向秦肆，无声道：“以我的名义打报告，别让桑桑知道。”
秦肆：？？？
抬眼看去，姜遇城、桑念、桑榆和桑小小已带着叶枭的尸体离开。
他扶额：“老大，你堂堂的第九部队首长，会不知道打报告意味着什么？”
“彻底清缴末日余孽可是大功一件，为了一具尸体打报告，承认错误，有违规矩，到时候，判决书下来，你大概率会功过相抵，即将到手的金勋章就这么飞走了啊！”
“你辛苦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汗水啊！”
“诱人的金勋章啊啊啊啊！”
“……”
只可惜，他的吐槽，走远的姜遇城听不到。
……
按照规定，叶枭手下的尸体被带回第九部队，叶枭，则葬在废弃楼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桑榆挖坑，桑小小在石头上刻字。
墓碑上，只有一个字：枭。
桑念站在一旁，看着桑榆把一铲子一铲子土盖在叶枭身上，那张白白的小脸被泥土一点点吞噬。
她瞥见不远处的玫瑰，折了几只，插在叶枭坟头：“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真正的、无忧愁无虑的小屁孩。”
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夜色，渐渐黑暗。
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孤零零的坟前，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那上面，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模样。
一双眼，怯怯的。
像小鹿般。
“他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男人掏出打火机，点燃照片。
火苗一寸寸吞没男孩的面容。
荒野里，夜风森凉，一股风吹过，卷起燃烧得只剩下一角的照片，吹向远处。
风，渐渐停了。
照片的一角残骸掉进泥土里，那上面，疑似一个代号：N62。
……
剧组、医院、废弃大楼。
摔下城楼，绑架，逃跑，求救，杀戮……
折腾了一下午，桑念回去尚城壹品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漆漆的。
X正无耻的和白又白抢炸鸡吃。
一人一虎，鸡飞狗跳。
灰太狼巴带着妻儿，趴在地上，一家三口看起来比狗都乖顺，唯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时不时一亮，趁X和白又白不注意，偷一只鸡腿，默默消化。
然后，又是一脸无辜看戏的表情。
桑念：“……”
“想当初，灰太狼巴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我给它起名字，不小心加一个‘吧’字，它就错认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变得越来越滑头了，比狐狸都精。”
她得意地对姜遇城说：“我们家风水也太好了，傻子进来都能变聪明。”
“小霆！”
陆爷爷半天没见乖儿子、甚是想念，健步如飞地冲上来：“你回来了，来，过来坐，爸爸让他们做了你最爱吃的罐罐鸡。”
餐桌上，美味的罐罐鸡摆在桑念座位的正前方。
陆爷爷夹了一快子肉喂她，“你尝尝。”
桑念早已经习惯他的投喂，熟练的张嘴，品尝，弯眸：“谢谢爸爸，很好吃，我特别喜欢。”
她吃的开心，陆爷爷就开心，眼角笑出好几道褶子。
姜遇城看着爷孙俩的互动，眼底一阵深意。
或许，这就是血缘。
即便他们没有相认，即便一个已经头脑不太清楚，但，骨子里的亲近，是那么真，那么浓，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锁定。
“老姜！”桑念突然喊了声。
姜遇城收起眼中的深邃，看向她。
“我终于知道了！”
“嗯？”
桑念兴奋道：“我知道陆爷爷为什么会把我错人成陆霆叔叔！”
姜遇城心跳微微加速，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秦肆，用眼神质问：让你把桑桑的资料藏你家保险柜里，保险柜被盗了？
秦肆：？？？
喂喂喂？
老大，信号接不通，我读不懂你啥意思！
姜遇城危险地眯了眯眼。
秦肆：“我懂了！我相当懂了！”他狗腿地给姜遇城拉开椅子，请他就坐。
姜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