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令令一直在酒吧工作，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的营业额补回来，老柴、二鬼、索伦斯三人天天过来看望大哥，黎姐看他们三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碍眼和影响生意，就让他们讨债去了。令令和老柴他们名义上都是青鳞堂的小弟，冉黎作为堂主自然有权利支配，令令对此并没有意见。

秋帮有不准伤害人类的禁令，因此老柴、二鬼的讨债手法十分新颖独特，两人戴上墨镜穿上长袍，坐在债主家门口不分昼夜地拉二胡，曲目还特别的“喜庆”，日日夜夜用魔音摧残着债主的神经，现在又加上索伦斯以非洲本土打击乐相和，那场面脑补一下就知道有多欢乐。

整个十一月居然在忙碌的氛围中渡过，既没有外帮的杂碎来找碴，也没有在城里搞破坏的大反派，令令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问冉黎，秋帮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欣欣向荣的黑社会了。

“还不是因为二姐回来了。”

“狡玉？”

冉黎说狡玉回来之后，把大小生意都整治了一下，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懒散了，业绩整体下滑，所以她一回来马上雷厉风行地开始整顿帮内风气。

小弟们敬爱歌丘，但是不怕她，可是对二姐却十分畏惧，如果说歌丘是大家的精神支柱，那狡玉就是一位严厉的管家，二者缺一不可。

于是令令每天站在柜台后面擦杯子倒酒，领到工资的时候，呼朋引伴地去大吃大喝，偶尔跟歌丘约个小会，或者跟老柴他们几个去网吧开黑。

要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其实也蛮好的。

这天，他久违地看见刹景来到酒吧，一股妖风扑面而来，出于酒保的本分他还是招呼一句，“喝点什么？”

“随便啦，黎姐呢？”

“出去了，待会就回来。”

“那我等她一会吧，啊哟，好久不见，又变帅了~”

令令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默默祈祷黎姐快点回来吧，还好五分钟后她赶回来了。

“怎么了，刹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黎姐问。

“啊哟，别提了，我那边出了点事，找你求援来了。”

刹景的夜总会里雇的一多半是人类，前不久他们的调酒师出了车祸，倒是没有性命危险，偏偏是位资深调酒师，夜总会给了抚恤金让他回去暂时休养，一时半会补不上缺，想找她先借一个人过去。

冉黎想了想，视线落在令令身上，令令呆呆地说，“行啊，反正酒吧人手挺多的。”

“老大万一知道，会反对的吧？”

“哎哟！”刹景跷起兰花指，“黎姐你想到哪去了，我的夜总会干净得很，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保证不会污染小朋友的心灵。”

“我才不是小朋友呢！”令令抗议。

“那令令，最近辛苦你了。”

“好的！”

刹景拍拍令令的肩膀，风情万种地说，“令令啊，你可得帮我调教一下那帮懒鬼，连伏特加和琴酒都分不清，让他们瞧瞧啥叫头牌调酒师。”

“这个……这个……你过奖了。”

当晚令令便跟刹景去了夜总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夜总会，听见包间里传来一阵阵男人女人的浪笑声，小心脏受到不小的冲击。

“你不是说，这里很干净的么？”他问并肩而行的刹景。

“对的呀！”刹景摇头晃脑地说，“我们是有公主和少爷的啦，不过只是陪陪酒而已，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啦，要不然我们还叫什么夜总会，直接改名叫酒吧好了。”

令令大张着嘴，承受着文化冲击。

迎面走过的工作人员同刹景打着招呼，他款款扭着纤腰，爱搭不理的，就像是在巡视地盘的国王一样，平时跟黎姐说笑打闹，全然不知道一位堂主有多威严，从刹景这里他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令令，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台了，缺什么跟财务说一声。”刹景把他引到酒水区，令令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酒架上缺了不少酒，摆放得也很成问题，几个月前还是酒类白痴的他现在居然拥有这么腻害的专业技能，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下。

令令把缺的酒单告诉刹景，刹景叫一个小伙子记下，尽快补上。

“有事情的话就用这个手机联系我，其实夜总会不比酒吧，活也不算太累，辛苦你了。”刹景把一部手机交到令令手中。

“我的工作时间呢？”

“每天晚上六点到早上四点。”

“十个小时啊？好吧，我知道了！”

当即换上制服开始站班，活倒是不累，守着柜台两个小时才有客人点单，和酒吧不同，酒是调好之后由服务生端进去的，习惯了和客人面对面地闲话家长，反倒有些不习惯。

然后令令发现一些问题所在，那些伙计居然呆在休息室里闲聊，叫也叫不动，结果客人点了果盘什么的只好由令令来切，来的时候黎姐交代过，别管多余的事情，所以令令只好当作这件事没发生。

整整一晚上，这家夜总会只有五单消费，这么可怜的营业额，别说养活员工了，恐怕连电费的支出都不够吧。

第二天，令令学乖了，带上没看完的那本《名妖录》，闲着的时候就抱着书啃，整整上半夜居然没人来打扰，这份工作不要太轻松哦。

“喂，麻烦给我一杯西柚汁。”

接近午夜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他，令令连忙把书放下，嘴里应付着，“稍等一下。”

他一抬头，和对方四目相交，那是个打扮得很花哨的女孩子，穿着性感的露脐装，头发盘得像鸡毛掸子一样，化着烟熏装，过长的睫毛明显是假的，应该是店里的公主。

两人定定地看着对方，愣了几秒钟，女孩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咦……有吗？”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小笙。”

“我叫令令。”

真是巧到家了，小笙就是几个月前令令从那个吃人的妖怪手下救的女孩，不过当时她被迟秋照过，已经不记得了，但看起来她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那是令令第一次和同类战斗，第一次被一个女孩表白，印象深刻，也许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当得知小笙的身份之后，心里莫名地有些失望。

小笙接过西柚汁一饮而尽，发现令令还在看她，忍不住笑了，“盯着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吧，不过我觉得你挺眼熟，真的在哪见过吗？”

“应该没有吧。”

“你看上去好像学生哎！”

“有那么年轻吗？我都23了！”

“居然比我还大……”小笙压低声音，“喂，你是妖怪吗？”

“什……什么？”

小笙说经理是妖怪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这家夜总会人妖共处，在这里干活的人类早就习惯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令令问。

“见的多了，妖啊，一般都看上去很年轻，皮肤也特别好，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照这样说，你也是喽！”

“哈哈，真会夸人，老实说我真希望自己是妖怪，长生不老挺爽的吧。”小笙把空杯子还给他，“我得工作去了，回头找你聊天。”

“拜拜！”